第5章 chapter 5

江闻眉头更沉,嘟囔了一句,周司越没有听清,追问他,“什么?”

“就知道你不会说什么好话。”

周司越笑着反驳,“这怎么不是好话了,这明明是真理好吧?”

“你自己不是男的吗?”

“所以我自己也觉得我幼稚不成熟啊。”周司越说着,又将风扇对着江闻吹。

江闻被逗笑了,这次没再将扇叶转回来,也没有说着不用的话。

·

节目前采没有什么特别意思,乌泱泱的十几个人,分到手里单独台词不会超过三句,差不多都是多多关照、多多关注、敬请期待什么的。

周司越躲在人背后和朋友聊天,还收到了母亲的电话,见周司越没接,又改为了发信息:【浩淞过来了你怎么不跟我讲一下啦?】

他在宣淮的这几位好友,都是当时居住的小区里面的周围邻居。老家是在成片的连栋排屋,后来为了周司越上学方便,又在市区买了房。周司越虽然祖籍是宣淮徽封的,但读书是在榕广。当时这位叫浩淞的朋友家在港岛还有房,时常带着他过口岸去玩。

港岛寸土寸金,著名的巨兽大厦一眼瞧过去,建筑密集程度令人咋舌。青门、下埔等地更是很多含有cyberpunk元素的影视作品中的首要取景地。

周司越母亲口中的浩淞全名叫游浩淞,因为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关系,再加上同在一个学校,家中长辈不免也熟络起来。周司越母亲拿他当半个儿子看待。

周司越发消息问游浩淞:【你怎么给我妈说了你过来了啊?】

【aunt不是念叨着bakehouse的葡挞吗,我买了给aunt尝尝。】

【都多久了还能吃吗?】

【怎么不可以,你要不要,我给你留点儿?】

【不要。】

周司越对甜食没有什么格外的执念,虽有耳闻bakehouse的葡挞是欧洲旅居的都盛赞接近的口味,但他品鉴不出来。

周司越又回复他:【那你要先去找我妈还是?】

【你妈都过来了。】

周司越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好不容易采访结束,承了公司宣发部老大的情,才知道行政居然还在附近酒店订了包间聚餐。

可是现下他母亲已经带着游浩淞赶过来了,周司越无心逗留,再加上聚餐没有公司重要的高层,于是他给综艺策划的负责人发了个消息知会一声就打算撤退。

既然母亲过来了,那就没有在外面吃饭的道理。游浩淞家是在港岛有房子,而且港岛西式餐厅不在少数,但到底他还是在宣淮居住时间久。再加上他早些年就提前完成了学业,一心扑在自己的电竞事业上,跟着战队四处打比赛,口味被养得刁钻,到如今却格外想念周司越母亲做的梅菜扣肉以及糖醋排骨。

这不得不提到小时候他时常来周司越家蹭饭吃的事了。

母亲说,“家中没有做扣肉的梅干菜了,不过糖醋排骨还是可以做的,你先跟阿越玩着。”

周司越说,“本来他就是来找我玩的,叫你半道劫了去了。”

母亲拍他额头。

周司越带游浩淞回房间,给他说自己父亲就要回家了。

在周司越父亲眼里,他和游浩淞的工作可谓是狼狈为奸,不管能赚多少钱,反正就是不务正业。

游浩淞不以为然。

吃饭时周司越才知道游浩淞这份轻松自如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工作性质,他曾告诉周司越,电竞圈里面骂人那可是以亲戚为半径,绕祖宗一圈全方位攻击,对比起来,长辈的思想灌输那简直就是洒洒水了。

游浩淞很能顺着周司越父亲说,导致刚开始周司越父亲本来想要借机数落周司越的话头都被引了过去,两个人简直毫无代沟,相谈甚欢。周司越倒是没有什么多余想法,只是今天毕竟游浩淞是客人,母亲也一直在饭桌上关切,倒显得周司越多余了。

周司越趁着不注意,放下碗筷离了位。

走到窗边拿出手机一看,江闻给他发了消息:【怎么吃饭都不在啊,你有什么急事?今天没通告了啊。】

其实不是只有江闻的消息,但是也确实是只有江闻问了周司越这个话。参加综艺的所有人,只有江闻给他发了消息。

就好像是,只有江闻注意到他不见了。

周司越突然感觉先前喝下的汤此刻暖暖地滋养着五脏六腑。

周司越回他:【确实有事,我现在过来?】

【过来什么啊?早就结束了。】

也是,从回家再到母亲做饭一系列操作下来,确实时间过去不少。周司越按着键盘不知道打什么,江闻的消息接踵而来:【你还没吃饭吗?】

怎么可能?

可周司越发出的消息是:【没呢。】

周司越还发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骗江闻骗得毫无心理负担。

江闻回复他:【这边结束了,但是我还没回去,你现在在哪儿?】

周司越咬着牙笑,打字:【就在附近,不过我事情还没结束。】

要想办法拖一下时间,周司越一时半会儿赶不过去。

他更怕江闻不等,继续发消息:【要不然你等我一下,我处理完事情过去找你,你正好消消食,我再请你吃顿宵夜怎么样?】

周司越真怕江闻说不用。

但江闻只回了他一个字:【哦。】

周司越连忙捡起母亲的车钥匙,他的车还停在公司,另一辆在别墅那边,只能是开母亲的了。路过小偏厅,在桌上看见了游浩淞的葡挞,顺道又提了一盒。

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眼见要到酒店,周司越就近找了个露天停车场停好车才给江闻发消息。

江闻给周司越发了张照片,一看就是聚餐的酒店。

那就是在酒店的对面。

周司越走到人行道,没有红绿灯,观察了一下左右车辆,然后见机跑了过去。

江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吃饭还跑什么,力气够吗?”

周司越说,“还好,想吃什么?”

“吃不下。”

周司越不觉得江闻这话扫兴,反问,“吃不下你等我干什么?怎么不回家去?”

“谁叫你那么说了,我不等显得我多不近人情一样。”

周司越笑道,“其实我也不饿,我们逛一逛吗?”

江闻没说话,将手揣进兜里往前走,周司越后步跟上去。

走了一段谁也没有说什么,其实周司越很想问一问江闻到底记不记得他们很久之前就有过合作的事情,甚至还不止一次。

但周司越不知如何开口。

那天在车上,江闻说他是花孔雀,周司越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或许是因为从事着这一份职业,周司越打心底里总有一份得天独厚的自信,总觉得自己既然吃得了这一碗饭,那总有人愿意为他驻足,也惦念着自己。

既然周司越记得他,那江闻也理所应当记得自己才是。

可事实上江闻表现得完全不知,所以周司越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开屏表现。

有点儿好笑,又不是求偶什么的。

总归……大概是觉得挫败吧。

突然,江闻脚下踩到了一块翘起来的地砖,险些摔跟头,还好周司越及时拉住了他。

“你当心。”

江闻怔着看了周司越一会儿,然后抽出自己的手,说,“谢谢。”

“干嘛这么生疏?”

“我们本来就不太熟。”

“哦。”

他们并肩继续往前走,期间江闻问过周司越好几次要不要吃东西,周司越说不饿,又反问江闻,他也说不饿。

然后周司越把葡挞递给江闻,江闻说,“你没吃饭给我买这个做什么?你自己吃吧。”

“你尝尝,很好吃的。”

“那我要一个。”江闻借着路灯在周司越手上拆开包装。

周司越看见江闻微微低着头,脖颈在冷白的光源下细白莹润,从周司越视角望去的眼脸,精致得仿佛透明玻璃壁柜里的艺术品。

江闻感叹,“好漂亮啊。”

那葡挞上面裹着果酱,上面缀着同色的水果。

周司越盯着他的脸,应和,“嗯。”

是漂亮。

江闻抬头看他,“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周司越没移开目光,盯着江闻,“都可以。”

江闻愣了愣,挑了个蓝莓的拿在手里。周司越问他,“你不是喜欢吃草莓吗?”

里面还有个淋满了草莓果酱的蛋挞。

江闻笑道,“我喜欢吃草莓,但是我不喜欢吃草莓味的东西。”

周司越说他,“怪里怪气。”

他瞥周司越一眼,咬了一口葡挞往前走。

当晚,他们走了许久,并没有说很多的话。临别前,江闻对周司越说,“明天见。”

周司越拎着还剩下三个的葡挞盒子,沿着原路返回。

聿都夏季的天气是连晚风都裹着燥热的,但周司越莫名觉得有点舒心。他好像又了解江闻多了一点。

江闻这个人,很可爱,还有点儿奇怪,还矫情。当然,也有点儿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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