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越回复:【好啊。】
江闻:【什么好啊?我说得好啊?】
【哦,你不是约我出去玩吗?】
江闻回敬周司越一个无语的表情包。
只是简单地学其实没有什么意思,为了引起江闻的兴趣,周司越还和他打了个赌,周司越教给他的,如果学得好,周司越就请江闻吃好吃的。相反如果江闻答错了,就是江闻请他。为此周司越搜罗了很多经典的宣式早茶的餐点照片,江闻答对一次周司越就让他挑一个,等到兑现那天一次性请他吃个够,才不过几天,江闻就已经积攒了十一道了。
但江闻不是那么知恩不图报的人,为了报答周司越,换言之就是交学费,这下借着他发的这条消息的由头,周司越又正好装糊涂,江闻便提出要请周司越吃饭。
只是不巧,周司越本意确实只是故意装糊涂逗他,江闻说得挺标准的,但周司越今天没有时间。他上次提到的那位朋友生日到了,游浩淞这家伙回宣淮张罗,打算让周司越全程连视频给阿俊庆生。
周司越只好发消息说抱歉,江闻说倒是还省钱了。
没打电话,周司越猜不出江闻此刻会是什么语气。
游浩淞不愧是长了一颗八面玲珑的心,还特意在周司越这边订了蛋糕,就为了让他感受这个氛围。吹了蜡烛吃完蛋糕,他们要换场去酒吧,周司越只好挂线。
时间已经是到了晚九点多,周司越给江闻发消息:【我要是说我现在想吃,你还请吗?】
江闻:【你脸皮可真厚啊,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周司越回:【刚好是吃夜宵的点。】
江闻:【我都休息啦。】
周司越:【抱着手机玩呢?消息回那么快?】
等了好几分钟,江闻的消息才姗姗来迟:【你管我。】
窗外夜风卷席,周司越盯着院中一棵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花旗木,看着那消息,突然只觉得好像是有神明指引,他随手捞起一件外套,拎着蛋糕出门。
周司越按照着历史导航来到曾送江闻回家的路口,期间江闻给周司越发过一次消息,问他想吃什么?可以给他点外送。周司越忍着没回他。
到达路口了才发消息:【我在送你回家的路口,你出来。】
江闻急得给周司越发了两个感叹号。
周司越猜江闻肯定在骂自己。
他不断地刷着手机屏幕,周司越不知道江闻家的具体位置,不知道江闻走过来需要多长时间,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出来。
时间已经快十点了,纵然九月的聿都昭阳白日朗朗,但此刻天色已经是黑恹恹一片,路口两道的路灯下无数的小虫子扑簌簌地撞击着,路边还泛着一股泥土的腥气,周司越往脚下一看,出来得太着急,还趿着拖鞋,配着他的外套,不伦不类。
周司越心里正焦灼着要不要发个消息追问,江闻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从拐角出现,见到周司越之后表现出十分愕然的样子。
然而周司越只觉得惊喜,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有点儿像是从很久不穿的衣服口袋里面翻出钱似的。
“你怎么还真来了啊?”
周司越说,“难不成你以为我骗你?”
江闻微微皱眉,像是不赞成周司越的行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叫他的名字,“周司越……”
因为这一声,周司越感到有些不适,捏着蛋糕盒子的手指紧了紧,周司越明白,自己此刻脸色一定很窘迫。
江闻抱着胳膊,“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真的挺任性的。”
周司越解释说,“没真想让你请我吃饭。主要是想给你送蛋糕。”
“我缺你那口蛋糕不是。”
“那你还不是出来了?”
周司越其实挺感动自己这个行为的,但是江闻显然不买账。于是周司越把蛋糕塞到江闻手里就要走,江闻却抓住他的手腕,周司越问他,“干嘛?”
“吃不吃饭?”
“不吃。”
“那我以后也不请你了,过了就过了。”
“想得美。”周司越还是被江闻三言两语又把心思勾回来了。
江闻上了车没输入位置,亲自开车带周司越来到一条还挺热闹的夜市的隔壁的一个小馆子。
居然是一家烧腊店。
好啊,这就是他报复周司越的方式。
找到座位的时候,江闻还小声嘟囔,“生旧叉烧好过生你。”
周司越想生气,又觉得江闻故意做出来的摇头晃脑的姿态实在是可爱得很,怎么也恼恨不起来。
吃完饭送江闻回去,在路口周司越叫住他,“给你布置个作业。”
“什么?”
“今天教你新的。”
江闻将信将疑,周司越举起手,在他额头弹了个指崩,“现场教学你还不乐意了。”
江闻揉了揉额头,瞪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说啊。”
周司越笑了一会儿,敛了神色,一字一句给江闻说,“闻仔,我鐘意你。”
说完周司越好整以暇地看着江闻。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呢?
可江闻并不回答,只是看着周司越。
其实周司越看不清江闻瞳孔里面映着什么,但周司越能清楚自己眼里的江闻清明又端正。
周司越想要逗弄他,不堪的却是自己。
于是只觉指尖麻木,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可能就像是他方才翻到的钱被母亲知道,她如同小时候没收压岁钱那般拿走。
突然好像一瞬间,他手里面有什么东西握住了又松开,也或者是,周司越从来没有抓住过。
有些事情,有些话一定是局限于某一种场合和某一种关系下才能发生的,就像是这句话,其实周司越本不该对江闻说。
周司越赶紧将话题岔开,“太……太晚了,我先回去了。”周司越走到车前,又回头嘱咐江闻,“蛋糕吃不完记得放冰箱。”
不待江闻回复,周司越开车溜之大吉。
周司越懊恼自己实在不该那么轻率地说出那句话。
尽管他可以解释,那是句玩笑话,或者只是为了配合语意才这样说。
可周司越说不出口。
因为某种层面来说,其实那话不算假,周司越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是喜欢漂亮的东西,漂亮的人也是。
漂亮的……
周司越突然有点儿明白为什么江闻会说他是一个任性的人了。
那天夜里,周司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和江闻是什么关系呢?一个公司的同事,有一档还没有播出的综艺,以及还未拍的电影。可除却这些,他和江闻并不熟,他们差不多对彼此一无所知。他们只是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当下,被现实境况绑在一起不得不朝着一条路往前的两个旅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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