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婆觉得以季道友的本性,应当不至于。
更何况人家明明吃得很欢嘛。
他们部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多想。
不过这一顿确实吃的时间比较长。
孙婆婆等人进来时,季白他们才刚刚吃了个开头,不好拿着剩菜招待客人,便只让他们自便。
吃饱喝足又怀抱一杯水果茶,季白窝在沙发上显得惬意十足,甚至有了些许的困意,想要浅睡一觉。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季白看向明显很焦急的玄学四人,问:“你们现在就要过去吗?”
他不是很想动诶。
孙婆婆面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说:“时间确实有点晚了,但我们怕耽搁一晚,线索会被人抹去,所以……”
“好吧,那我们现在出发吧。”季白望向有些昏昏欲睡的三人,“你们三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在这儿休息吧。”
沈宴愤愤不平:这是什么话!
难道他们拖后腿的能力还没有吗?
更何况怎么能和季白分开了,他就要一起。
带上一个拖油瓶,那势必要带上另外两个拖油瓶。
最后因为人数太多,一辆车坐不下,两辆车的入座情况变成了这样:
季白、沈宴、孙婆婆、高中生加司机一辆车;
周子文、王费、两个青年玄学男人一辆车。
季白所在的车上欢声笑语,大家聊着黄柿子村的事情,倒也还算热闹。
而后面周子文乘坐的车上安静一片,两人虽然腆着脸过来,但上了后座便开始一人霸占一头,睡了个天昏地暗。
让想要打听一下消息的两位青年玄学男子瞬间噎住,把话语咽进了嘴里。
这一定是故意的吧!
“绿僵的事情还没有个定论吗?”
季白简单描述黄柿子村的情况后,话头一转再次询问起绿僵的事情来。
他已经如实告诉孙婆婆等人他所知道的相关信息,如果他们仍旧选择继续隐瞒,那合作就到此结束吧。
他肯定不会再向他们提供别的信息。
师傅可是说过:什么都可以吃,唯独不能吃亏。
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坐在前排的孙婆婆从后视镜里看到季白倔强的神情,蓦地叹息一声,反而说:“不知……你师从何人?”
“你一直给我很熟悉的感觉。”
季白回忆起自己师傅,诚实地摇了摇头:“他不是很出名,无名小卒一个。”
“这样啊……”孙婆婆不信,能培养出这样单挑绿僵和鬼灵的徒弟,师傅一定不是无名之辈,但对方不愿意说,她也便没继续追问,“其实绿僵的事情说来复杂,可能得从20年前说起……”
季白震惊:“他们二十年前就犯事了?”
也不对啊,真这样玄学界还能让那两只菜鸡绿僵嚣张到现在?
“咳。”
高中生捂着嘴巴,弓着身子将自己埋进了校服里,笑得牙不见眼的。
沈宴在旁边疯狂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啥也没听出来,他原本以头抵着车窗,但进乡的小路实在太过颠簸,撞得他脑袋阵阵的晕乎。
便换了个方向,头一歪倒在了季白的肩膀上。
自顾自地找了个舒适姿势,继续打盹。
季白也没当回事,好奇地追问:“20年前怎么了?”
年轻人嘛,脱线也是正常的。
孙婆婆网上冲浪久了,对年轻人的这些奇思妙想接受度很高。
她娓娓说起二十年前的事情:“二十年前,玄学界出了一双天才,一位是钱元子道友,一位是君竹道友,两人年岁相当、男才女貌,又天赋极高,是当时玄学界有名的神仙眷侣。”
孙婆婆笑称:“当时我也不过三十多岁,倒也很是欣赏过这对眷侣。”
听到“钱元子”的名讳,季白和昏睡的沈宴都清醒了过来,忍不住八卦:“原来钱元子大师也有对象?”
“这么说倒也对,”孙婆婆解释,“我们对于两人的情感故事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在第二十二届国际玄学交流赛上,君竹道友和钱元子道友,一个弃赛后销声匿迹,一个身受重伤后也销声匿迹。”
“当时玄学界议论纷纷,皆猜测两人生了嫌隙。毕竟当时能打伤钱元子道友的人并不多。”
“后来两人不再出现,倒也印证了这猜测。只是对于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重石,季白莫名觉得堵得慌,心里不太舒服。
情绪来得太快,让他没办法及时消化掉。
沈宴敏感接收到他的负面情绪,从肩窝里探头,自下而上地看他:“怎么了?”
季白,好似不太开心。
季白轻摇头,将那股来的莫名其妙的情绪甩开,再问:“绿僵的事情……与他们有关?”
“应该是与君竹道友有关,前几年我们意外发现有人想对龙脉下手,试图以活人和华国龙运为祭,来举行某项古老的复活仪式。当时追踪了很久,才查到消失的君竹道友身上,但……她已经成为了南疆圣女。”
“我们暂时奈何不了她,所以这件事也一直搁置,只能让底下的人都警醒一些,发现异常及时上报。”
季白听闻怔愣良久,才敷衍地嗯了一声。
孙婆婆怕他多想,解释:“倒不是我们故意隐瞒,这件事也算是玄学界人尽皆知,但我们到底知道的内幕不多,如果能见到钱元子道友,或许能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很想劝一下君竹道友,放下执念别再继续错下去。”
毕竟当年的君竹道友,在她眼里温柔爱笑,是个顶友善的人。
季白默默记录下这件事,准备有空的时候去问问师傅,看看他了不了解内幕。
毕竟师傅约莫也有四五十岁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他肯定有所闻吧。
-
抵达黄柿子村时,已经夜里两点多。
明月隐匿,星光暗淡,呼啸的风声卷起枯叶,刮落在众人脚底。
一阵阵腥臭味不加掩饰地袭来,让在场人都难耐地侧过头屏住呼吸。
季白等人已经有了经验,下车后便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全副武装不让自己受毒气侵蚀。
多余的两个口罩,季白递给了孙婆婆和高中生。
毕竟得尊老爱幼嘛!
隔着口罩,季白的声音像是被蒙上一层雾,听得并不真切。
他指了指这杂乱摆放的两百多座墓碑,简单描述当时的情况和他们在酒店抓到的卡片小贩打听来的信息,然后便半蹲在一旁打着哈欠,看他们准备怎么做。
孙婆婆在车上已经了解到部分信息,这会儿便借着强光手电筒的灯光,来回仔细感受了这200多座墓碑散发出的阴气,直截了当:“刨坟。”
季白:“……”
沈宴:“……”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乖乖呀!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不愧是做到了玄学界领导层的人物,两个字就让他们望而生畏。
毕竟像季白,就从来没想过还能有这种操作。
不过想象是非常美好的,毕竟大半夜的,没有工具没有人力,想要凭一举之力刨200多座坟,实在太过艰难。
这时就体现出钞能力的重要性,也不知孙婆婆给谁打了个电话,不到两个小时,便有大批的施工队伍赶过来。
小小的黄柿子村刹那亮如白昼。
四周也陆续搭建起一座座豪华版的帐篷,炉子里烧着热水煮着热羹,若忽略那百米处凌乱的墓碑,倒真像是来度假一般。
他们干得热火朝天,季白等人缩在帐篷里探头。
“比沈宴还要壕气,他们都这么赚的么?”季白纳闷,很是不解,“那为何一只绿僵只给8万?”
他觉得好亏哟!
也不知道这鬼灵的线索提供给他们,有没有啥奖励。
沈宴托腮看着不远处,工人们已经热火朝天地开始刨人家的坟,这场景让他忍不住面目扭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纠结:“这样刨坟真的没事吗?”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周子文倒是看得最开的一个人,毕竟当初她还为自己立了个坟,时不时去祭拜烧纸钱,刨坟……小意思啦。
更何况这坟里住的是不是人都不一定呢!
轰隆的挖掘机和搬运声音,让四个人睡不着觉,干脆从包里掏出了两幅扑克牌,玩起了“干瞪眼”,一张牌代表一顿饭,赌得非常大!
玩了半小时,周子文牌一丢,摆手:“你们拜菩萨了吧?”
季白赢她姑且觉得是传说中的神秘玄学力量。
但沈宴凭啥啊?傻人有傻福么!
只有她和王费输得最惨,都输了一百多顿早午饭了!
季白的快乐结束了,他没忍住叹了口气,背着手出了帐篷,去看看其他人在干嘛。
目前编号1、2、3的三座坟墓已经被挖得差不多,连个正经的棺材都没有,似乎是死后直接丢进了坑里,化为白骨的尸骸显露在外面。
前三座坟墓里的白骨已经腐化得相当厉害,手一摸上去,脆生生的,手指能戳出个洞。
而这些骨架都非常幼小,约莫只有七八岁大小,和幻境里的小矮人倒能成功对上号。
越往后挖,现场越让人生寒:一行行刨出深坑的腥臭泥土里,随意摆放着一具具瘦小骨架。
很多白骨上都遍布着擦拭不掉的乌黑印记,像是生前被灼烧后留下来的。
等200多座坟全部被刨完后,孙婆婆让人将若干具骨架送去火化,放置在公墓里让其安息。
她仔细检查了200多座坟墓的底部,手里的罗盘不停地打着圈,她也不停地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季白好奇询问后,听到她说:
“一个竹刻的小人,君竹道友的信物,我们曾在多个阴邪之地找到过。”
更新晚啦,一般是日更,时间在23:30-01:00不等,大家可以第二天再来看!
爱你们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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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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