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岚想起身离开，却被乔时按着动弹不得。
“上哪去？”冲门口点头，“进来。”
来人长相普通，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扔人堆里都认不出来。但靠近的时候斯岚能注意到他每一步走得都又稳又轻，身手肯定很不错。
他在两步外站定，对斯岚的打量毫无反应，目不斜视看着乔时，却没说话。
“有事就说。”
“向哥让你看手机。”
乔时刚被打断本来就烦着呢，向佘这有话不直说的更让他不耐烦，“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
但还是摸出手机，看到向佘发的消息脸色顿时一变。
他黑黝黝的瞳孔慢慢转到斯岚身上，挥手让人出去。
他们这神神秘秘的交流方式明显是避着斯岚，有什么消息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斯岚眼皮都没掀一下，等人出去了也不问。
只推开乔时站起来整理衣摆，说：“我有事得走了。”
这次乔时没再扣着人不让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在宽松衣服里显得更加细瘦几分，问：“你不问我？”
“问什么？”
“向佘让我看的消息是什么？”
“与我无关。”
“要是与你有关呢？”
斯岚动作一顿，转身对上乔时一直没有移开的目光，“你要告诉我吗？”
乔时不答反问：“你想知道吗？”
斯岚静静立在房间中央，没有说话。
片刻后眨眨眼，“如果真是跟我有关的事，那我早晚会知道的。不急于一时。”说完她转身要出门。
只听身后乔时轻飘飘说了几个字，在她心里却恍如惊雷炸响。
“你还爱我。”
斯岚尽量放松浑身肌肉和呼吸，不想让乔时看出她的动摇。
真是没出息，多大人了，还因为这么几个不痛不痒的字心神摇荡。
她背对着乔时，眼里情绪翻涌，嘴上却嗤笑道：“乔总从哪得出这么无根无据的结论？”
“向佘发给我的，”乔时点开手机，“你还爱我的证据。”
斯岚不以为然地哼一声，“还有这种东西，我这个当事人怎么都不知道？”
乔时说：“我叫人查了你所有的‘客户’，还有程家、柳家和斯家涉及的产业……”乔时故作疲惫地叹气，“人生地不熟的，动作是慢了点，现在也没挖到底儿，但你猜我现在查到什么了？”
斯岚心下一跳，没想到乔时动作这么快，他又使什么灰色手段了？这里可不是他的地盘，胡闹是要出事的……
缓缓转身看过去，只见乔时笑得志得意满。
不用她问自己就先叽里咕噜地念起来，“利用跟程少扬的婚约稳住股东和投资人，转身却暗地里教自己的客户怎么偷程家的蛋糕，还往上送材料举报程校长……你这是要吞了程家？”
旋即又摇头，“你跟程少扬利益关联太深，程家倒了你也好不了。你是为了让程家愿意陪你收拾柳家？绕这么大圈子做什么？”
斯岚听他一直在程家柳家身上打转，心里略松口气，知道他并没有查到更深的地方。
对付柳家这事倒也不用瞒着他，回头淡淡道：“柳家虽然涉足的产业不算广，但在医药行业根基很深，可不是随便就能对付的，人多力量大啊～”
“所以你拉上魏东林这个土大款，还联合了通未科技，是想一起吃掉柳家那几个智能医疗的项目？”
“问这么多做什么？你也想分一杯羹？”斯岚笑得很官方，婉拒道，“抱歉了乔总，桌上已经坐满了。”
“我差你那仨瓜俩枣？”乔时哼笑，“你为了对付柳家，利用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甚至不惜举报程校长，甚至连文轩都舍得送去和亲……”
“啧……”这话说的，怎么就是和亲了？斯岚白他一眼。
乔时毫不在意，嘿嘿一笑，推演出结论，“对亲人朋友都能下手利用，我都送上门了你还往外推，还说不是爱我？”
“乔总想多了。”斯岚回以假笑，“单纯的信不过你。”
“那你就信得过魏东林和佟嘉乐？”乔时压根不信她说的，“对着所有人都谎话连篇，编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起身走到背对着自己的人背后，凑近她耳边低笑着问：“从见面到现在，你好像一句谎话都还没跟我说过，对吧？”
斯岚不吱声。
乔时继续道：“遇到不想说、不能说的，你要么岔开话题，要么使美人计让我转移注意力，实在避不过了就干脆逃跑……”
他将斯岚轻轻抱在怀里，闭上眼轻轻贴着她的鬓发，“我当时在气头上记不太清了，不过，三年前咱俩吵架的时候，你是不是跟我承诺过再也不骗我来着？”
斯岚依然沉默，但乔时却再也没了之前那种又气又委屈的无力感，贴着斯岚手臂的十指美滋滋地弹动着。
“我送上门给你利用你还不要，是因为利用我的过程中必然要说很多谎话敷衍我是吧？”
“你要是不爱我，为什么还继续守着对我的承诺？”
“那是因我是个遵守诺言的人。”斯岚说。
“哦，所以你确实在遵守诺言不再骗我。”乔时的推论得到了证实。
斯岚呼吸一顿，想否认却找不到语句辩解。
乔时笑着收紧手臂，“用我的名字给二西起名，一直守着诺言，宁可自己辛苦奔波赚钱也不利用我……”
“我利用了，就刚才。”斯岚提醒他。
“呵呵呵，”她这么一说乔时笑得更欢了，“故意跟我亲近好骗柳恋我是你包养的优质小白脸？这种利用麻烦你再多来几次……”
“白旻，斯岚，不管你叫什么，不重要。不管你想做什么，想算计谁对付谁，甚至想要了谁的命也无所谓，重要的是，我必须在你身边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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