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还没发力！”
“行行行，你最棒了，顶呱呱！”
“哎呀，男神这不是挺好的吗，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他，还不肯跟我说。”
“我才没有讨厌他，他嘴欠。”
“你以为你嘴巴很甜吗，是谁天天跟我讲自家爱豆对家化妆像是出殡，大葱都长得比他高，小晴子？”
“好呀，晓晓你打趣我。”
嘶嘶——
前桌熟悉的提醒。
周天晴装作埋头苦读，翻到划重点的古诗朗朗上口，方晓晓更加卖力，响亮的嗓音直接盖住她的蚊子声。
班主任挺着啤酒肚站在她旁边，等她念了三遍才走开，两人深深地呼出气。
“晴子，你说校园论坛被黑是男神做的吗？男神会介意那些照片吗？”
“表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狂掉小珍珠吧，哈哈哈。”
“你见过他哭？”
“他那种人对任何事情都不起波澜，怎么会哭，我瞎说的……”
“学校什么时候能改一改系统，学号加身份证后四位就可以登陆论坛，一点都不安全。”
“我也觉得。”
“其实看男神装女装，还别有一番风味呢～”
“咦，晓晓想不到你口味挺重的。”
“别乱说！我心有所属了，约定好毕业后和高奇在一起了。”
“真的吗！晓晓你下手挺快呀～”
“还没在一起了呢，他说毕业后再谈。”
“你呢，你和江止邢……毕业后我们四个人一起去旅行吧，怎么样？”
咚咚咚——
班主任敲了敲方晓晓的桌子。
方晓晓抬头对上班主任杀人的眼神，嘴里嗫嚅：“商女……不知亡国恨。”
周天晴的注意力放回课本，视线聚焦在工整清晰的黑色印刷体，思绪飘远。
想到江止邢，想到郁忱。
又想到刚刚那个问题——
为什么讨厌他？
在江止邢家玩游戏，郁忱对任何人都有耐心，唯独对她没有，还说她蠢！
黑脸多了，两人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她吵架又吵不过对方，对方以一米九的身高压倒她一米七的气势，次次处在下风。
讨厌他吗，她能伸出手指说出项项罪名，他们大概是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延续着上一辈子的仇恨，要不然怎么会从第一次正式认识开始，他们就是这种相处状态呢，总不会给对方好脸色，不会给对方一丝多余的耐心。
早读过后，周天晴和方晓晓牵手去打水，饮水机前方有两人排队，周天晴视线漫无目的，一个小小的背影抓住眼球。
“她是谁？”
方晓晓挠她手腕，“你认识她？”
“那个女生吗？她是五班的班长，脾气挺好的，很文静的一个女生。”
排在她前面的同班女生笑吟吟解答。
······
周天晴成绩在班级处在中等水平，常年在年级一百名上下浮动，谈不上是大学霸，但是绝对能上本科线。
高考在即，同学们不似平日嬉戏玩闹，大多埋头看书刷题，周天晴仗着自己家底不差，加上脑子不算太笨，常常觉得稍作努力已经足够。
但昨夜江止邢的话再次拿捏住她，钱就是她的命脉，她还想着毕业后出国看她爱豆的演唱会呢。
终于熬到大课间，周天晴从书包里掏出粉色信封。
方晓晓侧趴在桌子，精神萎靡，“晴子，你去哪？”
“还东西给别人，顺便买瓶汽水。”
“给我买一瓶。”
“好。”
周天晴走到五班门口，随机喊了路过的同学，让对方叫班长出来。
周天晴一米七的身高放在学校哪个班级都不算矮，女生身高约莫到她肩膀，刘海夹起，偏青的脸蛋有些惨白，女生语气迟疑：“有什么事吗？“
周天晴把情书递过去，“这是你的情书吧，我交给对方了，对方不要，嗯，换个人喜欢吧。”
女生嘴唇煞白，轻咬唇角，一脸不知所措，“同学你找错人了，这不是我的。”
“你昨天撞到我手机了，你不记得了吗？”
“我昨天一直在家，你认错人了。”
女生语调沉重，周天晴连忙道歉：“不好意思，认错了，打扰了。”
看着对方纤细的背影，几乎与她记忆里的女生重合，周天晴迷惑了。
其实她不是找人算账赔钱，只是拿着别人送给郁忱的情书放哪都不合适，丢垃圾桶更不合适，恰巧遇到女生，她眼不见心不烦，想着把东西还给人家算了。
周天晴把情书塞进裤兜，从四楼走下。
小卖铺里挤满了人，周天晴抢了两瓶饮料，一大袋零食，付款出来后在高处往下看，远远看到郁忱伸手进裤兜，往学校废弃的教学楼走去，转角挡住了她的视线。
郁忱掏东西的动作和江止邢掏烟蛮像的。
高二第一学期结束，周天晴还沉浸在今年要独自过年的哀伤中，隔壁江家搬去北方，她自认为江止邢没必要回来这个地方。
没曾想在学校门口碰到回来的江止邢，他坐在新买的豪车，车窗摇下，一手捏着烟，烟气氤氲模糊了他的五官。
周天晴上前夺过他的烟，不开心道：“好呀，你上大学学坏了，我要告诉阿姨！”
江止邢打开车门，把烟踩灭，捏了捏她的脸，“以后不抽了，小管家。”
周天晴出于好奇的心理，对人设崩塌这种事抱有期待，大脑因可能抓到郁忱把柄这件事极度兴奋，抱着零食和饮料往郁忱的方向跑去。
废弃教学楼下杂草丛生，没人修理的野草长势迅猛，她走近草地东张西望，直到废弃教学楼的墙角才停止脚步。
她和郁忱只差一个转角的距离，耳边是男生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
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出什么ip最后位置是河里，附近没监控。
“不用报警，没丢东西。”
“嗯。”
“重点查一下小区附近的监控。”
周天晴嗅了嗅空气，没有呛鼻的烟味，听到郁忱要查小区附近的监控，她纳闷不已，想起昨天她见过的戴口罩的女生，脑子灵光一闪。
她一定要先找到那个女生，帮他一次，她就可以要求回报一次，她要他跪着唱征服。
周天晴脑补到超脱现实的画面，捂嘴偷笑。
“偷听够了吗？”
郁忱一个转身，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周天晴的视野范围。
“我哪里偷听，这个地方就你能来吗？”
“呵。”
“你跟踪我。”
“自恋狂，我跟踪你干嘛？我又不喜欢你，你以为我是暗恋你的无知少女吗？呵。”
“……”
“没词了吧，自恋狂，以为全世界都喜欢你是吗？”
“你别告诉我，你抱着一堆零食来这偷吃？”
“喂，什么偷吃，说话注意点。”
女生眼睛明亮，大眼睛没有丝毫戒备感，她的浅色眼瞳里仿佛只有他的身影，女生说话时，粉嫩饱满的嘴唇张张合合，生气的时候不自觉地鼓起脸颊。
阳光打在女生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皮肤白得刺眼。
郁忱心情烦躁，女生的声音反复撩拨着他的神经，他想甩掉这股无厘头的摸不到看不到的烦闷，他亦步亦趋逼近。
周天晴仰头半眯眼，他站在前方半米不到的距离，高高的个子挡住光芒，她略微紧张：“干什么！要动手打人吗？”
“有蛇。”
很多人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周天晴不一样，她害怕所有动物，蛇类似的冰冷动物最是惧怕。
她瞳孔扩张，手掌脱力，零食饮料统统落地，她跳起，双手环住郁忱的脖子，双腿绞住郁忱的腰，把脑袋缩在他的锁骨窝。
郁忱下意识托住女生，修长的身躯逐渐僵硬。
“蛇在哪？我害怕！”
“快点走！”
半晌没人回应，周天晴这才意识到对方戏弄她。
“郁忱，你耍我！”
“王八蛋！
“你给我等着！”
她推开郁忱跳下，奋力踩了几脚对方干净的球鞋，捞起零食就跑。
少女长腿大步往外迈，奔跑时，修改过的夏装上衣往上跑，不经意露出白皙的腰窝。
郁忱双手稍抬，指尖略颤，仿佛还能感受到烫手的柔软，少女的馨香风吹即散，他脑海里还峻刻着那股黏腻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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