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医生，晚了，已经出发了。你不发定位，我可就迷路了。”
这会天已经晚上快8点。雨停了，但是湿冷的天气还是让人不舒服，青让每次都走国道，如果这会往过开，再加上这个天气指不定路上会有什么意外。
“青让，这会天气不好，这里刚下了雨，路不好走，晚上不要开车。”
青让对着听筒静默，他一直没有打电话就是害怕伍原飞还在生他的气。回来后李渡又要带着他们去请人吃饭，青让谎称自己病了吃消炎药喝不成酒就没去。
“好，晚上不开，我明天来可以吗？”
“你不用工作的吗？”
“最近一直有雨。”所以李渡才有时间带着他们吃吃喝喝，在藏区修路太难了，天气多变，有时候刚要准备混泥土浇筑仓面就下雨，这时候只能停下。
“我在工作青让。”
青让彻底不说话了，过了一会道：“好的，我知道了。”
话题没能再继续，那晚的事件成了俩人关系的拐点。他们都没有错，但好像有什么东西横梗在两人之间。
挂断电话，乔延修给伍原飞倒杯水，“为什么不让他过来？”
伍原飞偏头，“我这电话有这么大声？”
“反正能听个七七八八。”
伍原飞点点头，“他不是来旅游的，也有工作，总不能耽误别人的事业发展。”
第二天照旧。中午忙完大家匆匆扒两口饭继续回到工作岗位。
这次李琳医生也来了，但是由于高反，这会看着没精神。伍原飞这会有点胸闷眼睛不舒服但是能比昨天好点。伍原飞从兜里掏出一盒药递给李琳，这是青让给他准备的。
“谢啦。”李琳吃了药拿出氧气瓶吸了两口。这是医院专门给大家准备的，这里海拔高大多数人都会感到不舒服。
刚过下午两点，走廊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县医院的院长带着医教科主任直奔进伍原飞和李琳的诊室。
院长是藏族人，汉语还算流利双方握手后直奔主题。
李琳是这次产科的负责人，院长对李琳道：“我们刚接到电话，班戈县医院接待一名待产孕妇情况不太好，向咱们求助。”
院长搓搓手继续道，“我是想着正好有专家，看能不能帮帮忙。”
李琳没有犹豫，伍原飞问道：“是需要我们过去吗？”说实话伍原飞对这边的地理位置不是很了解，班戈具体在哪他们都不知道。
“对。”院长点点头。
“好！”
说走就走，时间就是生命。给基金会领导打过招呼后。院长安排医院仅有的一辆救护车带上设备立即出发。司机就是当地人。李琳伍原飞再加上一名本院会说藏语的助产士，乔延修最后也跟着。医院只有一台b超机没法携带，正好这次基金会捐赠了一台b超推车解了燃眉之急。
一切准备就绪出发。
那区到班戈县城大概有230多公里，天气好的话四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但是天公不作美，很不凑巧，救护车出发十几分钟就遇到冰雹。
司机是有经验的，这种天气不能开快，因为路面会打滑冰雹还会砸坏车体，太不安全。好在这会还没上国道，司机只得掉头原路返回县城。
这会除了等待再无他法。李琳急得直跺脚。刚走的急，伍原飞忘拿充电器，这会这么大的冰雹不好回去再拿所以不太敢用手机。
等了有半个小时，冰雹减小变成雨。他们一行五人立即出发，拐出县城主道直接上了高速。整个前半段高速天都是灰色的，过了一段颠簸的路段后半程才好点。由于高反伍原飞耳膜很不舒服，李琳医生也是头疼胸闷。
到达班戈，救护车直接开进县医院大门。
他们提前联系好产科医生，李琳和伍原飞一下车就看到一位等在院子里的女医生。
这位女医生就是病人的接诊医生，看到专家她直接从台阶上冲下来。
“太好啦，你们终于来了。”女医生操着不甚流利的汉语。
“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李琳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就准备着直接进产房。
“哎呀呀，病人走了！”
什么？连伍原飞都震惊了，孩子没生就走了？
“怎么回事？”李琳问道。
“最近天气不好，孕妇家里孩子生病，牛羊也需要人管，就丈夫一个人顾不过来。“女医生道。
“孕妇情况怎么样。”李琳开始胸闷头晕，但一直忍着。
女医生急得直拍手，“情况很不好，孕32周。双下肢水肿，血压152/100，尿蛋白 。说了要住院，怎么都不听。”
伍原飞也意识到情况不秒，可能是子癫，还可能是重度的。
“她家在哪？”李琳问道。
“李医生你怎么样？”伍原飞搀扶住李琳，李琳这会开始头疼眼睛也疼胸闷气短。
女医生也看出李琳不对劲，上前拉住李琳前往急诊，“李医生是才到那曲？”
“我们在拉萨有一个月，昨天才到那曲。”
“那就是高反。”女医生给急诊医生交代两句，吸氧输液都是常规流程。
李琳还是不放心拉着女医生问产妇住址。
“姐，你就好好休息，我去。”伍原飞明白，李琳是女性知道怀孕的辛苦，他是医生更明白子癫对于孕妇来说有多凶险。
“走，去她家。”
最后伍原飞留下助产士照顾李琳，带着乔延修跟女医生一起奔赴产妇家。
女医生自我介绍叫那日白玛，为了方便记忆让大家叫她白玛。白玛将孕妇的化验单拍照拿给伍原飞看。大家一致认为有子癫的可能。
白玛急得直跺脚，连带着蹦出几句藏语。“真是命都比不上牛羊重要啊，气死了。！”
好在司机是本地人凭着经验也能找个七七八八。有路的时候还能靠导航，没路的时候就得靠经验了。
很不凑巧后半程又开始下雨。白玛留了产妇的电话，不过拨过去没人接。
断断续续走了2个多小时，已经看不见高速公路，乌云遮日又下雨能见度很低。司机很担心，要是再找不到人就得往回走，因为油已经不多了。
司机：“白玛医生，再打电话联系。附近没有加油站，咱们油不多了。”
当时走的急没来得及加油，因为班戈的加油站在县城另一头，一来一回会浪费时间，想着在半路加油，很不凑巧，走了一路也没见一个加油站。
好在电话终于打通，是位男士接的，估计是产妇的丈夫。
白玛很激动直接说的藏语，“喂，请问是达瓦卓嘎家吗？”
“是的。”
“请问你是她丈夫吗？”
“是的。”
“你好，我是班戈县医院的医生白玛。今天你妻子来医院产检，她的情况很不好，需要住院。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说她就已经离开了。”
“她这会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白玛用汉语告诉伍原飞产妇已经到家，这会睡下了。
“请问你们家在哪里，你的妻子很可能会难产，我们正在赶过来的路上，麻烦你告诉我们你的具体/位置。”
达瓦的丈夫也很急，妻子自从怀孕就一直不太好，最近尤其不好。今天妻子从医院回来就开始睡觉，一直到现在还不醒。
丈夫安顿好大女儿，嘱咐她照顾好妈妈，他自己一人骑马来跟医生会和。
司机顺着丈夫说的路勉强往前开。雨太大了，虽然大家都穿着羽绒服，但还是被冻得牙齿打颤。
大概又开了半个多小时，远远的看见上坡上有个人影一颠一颠地靠近。车开进才看到一位藏族打扮的男士骑一匹枣红色大马朝救护车奔来。
“你是达瓦的丈夫？”白玛问道。
“是的，跟我来。”
丈夫继续骑着马在前面带路。
司机开车跟着，看了一眼油表，“再走我们可能就回不去了。”
伍原飞看了一眼手机，电量只剩30.“先去救人，一会联系医院看能不能再派辆车。”
大概开了快半个小时，伍原飞看到一个小山坡，小山坡上有一顶帐篷应该就是达瓦的家。丈夫冲车招招手骑马上去。
由于下雨，救护车在山底打滑怎么都开不上去。伍原飞看不行，拿了一次性中单裹着手术包，然后拉开拉链藏进怀里。“咱们走上去。”
白玛点点头，抱着便携式血压仪器和导尿包，乔延修抱着氧气、应急灯和消毒的酒精，反正是把能拿的都拿上，司机则留守车内联系救援。
伍原飞一行三人冒雨前行，这坡看着不陡，但是由于下雨泥土和着雨水脚下老是打滑。白玛一个不小心摔倒，但还是用身体护住包单避免弄脏沾上泥水。乔延修扶起白玛，达瓦的丈夫撑一把大伞从屋里出来，将三人迎进屋内。
屋内很黑，屋子中间有一架火炉，床在最里面。床边一张桌子上点了一根白色蜡烛，这点萤火不足以将整个屋子照亮。白玛刚扭了脚，伍原飞掺着她一瘸一拐来到床边。
“把灯拿来。”伍原飞道。
乔延修甩一把衣服上的水，将应急灯打开递给伍原飞。
白玛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达瓦的脸都已经肿了。
伍原飞暗道不好。子癫无疑，必须手术，再晚一点一尸两命。
如有与实际情况不符，都是我编的，谢谢。
有在写，没有存稿了，哭唧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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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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