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也因此变动恍然惊过神来,连忙从泥菩萨身上下去,可一个滑脚跌下去,宋雨忙不迭的在下面接住,幸而稳稳的抱住了她,不等宋雨训斥,满满瞧着林浮生与宋稳惊愕道:“你们方才许的什么?”
薛逆便将如意牌上的字念读出来,满满惊奇道:“你们不怕遭这村子里人的报复?”
林浮生道:“我这人小气,最是受不得旁人的气,怎么还会怕他们的报复?”
说了,林浮生顿了下又道:“我们去另一方神观罢。”
坡脚男人见他们完好无损的出来,心内奇怪,方才那等动荡他自也感受着了,想是他们许了大愿,定是要把命给赔进去才是,林浮生予他道:“我们要去鹊桥神观处。”
坡脚男人心下冷寒,不敢多言把他们带过去,这位鹊桥神之殿亦是立在水间,却不以船渡,只需行桥过去,小桥悠长,望水幽寒,众人行罢,可见这处殿之中没那么多金银之缀,多以红丝布之飘飘系金玉,灯笼暗照,隐现墙上孩童嬉笑,置红台摆红烛燃香烛,正中间是位低眉顺眼的之女子,虽为白石身,红烛照裙火,且把众人看的暗中打寒。
林浮生见这台子上题以鹊桥仙,诗曰:情堪蝶任,采得芳两,影戏花丛佳景,惜年望眼断魂穿,春色去,甚遭别弃,伤情入网,消颜无量,幽恨奴身何样,残魂报怨泪满眶,却盼向,年年正望。
方看罢,那面竟有人围进来,回头看去,为首是银裁衣,玉雕佩,颈带佛珠金链,面容细长,眼狭唇薄的谭老道,那谭老道瞧见满满,十分惊喜,当下宋稳挡在宋雨跟前,谭老道这才回过神来。
谭老道笑道:“各位贵客远道而来,今日太晚,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林浮生道:“我们这面还有人的愿没许完,听闻你们明日便要关闭神观,我们欲再商议一番,恐不能如您心意轻易休息。”
这面说着,忽而天摇地晃,谭老道急忙命人察探是怎么一回事,不消片刻努沙予谭老道瞧瞧说了些什么,谭老道异眼怪看林浮生等人,因当下村中恶事接连袭来,已然死了两三个人,此次恶事也将谭力和谭缪伤到,谭老道只得同几人先去了菩萨殿中将事态稳下来,未几,谭老道又回来,浑身气火的发问道:“敢问哪位贵客许了愿?”
林浮生道:“是我。”
见状,宋稳也站出身说:“我也许了。”
谭老道又问:“二位许的什么?”
林浮生如实说:“毁了你们的村子。”
谭老道眸中喷火,“我村与贵客有何仇怨竟能引得您无缘无故要毁我们村子!”
林浮生冷笑道:“什么仇什么怨,你何故问我?问你旁边那位大人,问问你那好儿子做的什么好事。”
谭老道看来,努沙背后冷汗直流,低头俯身将遇着林浮生等人的事一并说全,不敢有半分隐瞒,谭老道听后又冲林浮生怒道:“只因这小女子而毁欲我村庄,几位贵客到来前应知晓我们做什么买买,而今有意带她们来戏弄我们不成?”
谭老道正欲再言,可见林浮生又有三块如意牌,当即心中吃紧,林浮生道:“是吗?你们赶我们走也情有可原,可我这人肚量不大,脾气不小,方才受了气,没人给我讨回来,便是走了也要同你们添些乱才好。”
谭老道脸上一笑,“贵客高抬贵手,我们这小村子经不起折腾。”
林浮生道:“怎么不问我姓名。”
谭老道摸不清林浮生性子,忍气吞声问道:“敢问贵客姓名。”
林浮生又是冷笑一声,“我姓晓名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晓,抛弃之弃,唤我晓弃就成。”
闻言,谭老道眉眼一皱,宋稳心觉有趣,也笑道:“我也许了个愿,对这村子极为友好,乃是恶者死绝,不知您觉得如何?”
谭老道心头一哽,宋稳见他脸色不对,因说:“莫不成这愿望不好,晓兄把那牌子给我一块,我再许一回。”
谭老道假意笑笑,“不必不必,多谢好意。”
宋稳道:“你也问问我的名罢。”
谭老道这才觉他们难缠要紧,恐他许愿,耐着性子问了,宋稳笑着说:“我这名不好听,别人说我小肚鸡肠的,予我取个号叫大弃,也是抛弃之弃。”
宋雨与薛逆忍俊不禁,薛逆也道:“既而如此,你们唤我生泣,生生不息之生,椎心泣血之泣。”
宋雨想了想,轻笑说:“那我便是死泣?出生入死之死,泣字同上。”
谭老道听得他们话中有话,笑颜难持,“这会已是半夜三更,神观需重新修建,诸位若不嫌弃,先在此小住。”
林浮生犹疑道:“我们既许了这等十恶不赦之愿,您也放心留我们在此小住?”
谭老道笑道:“是我那混账儿子招惹贵客不悦,自是他们的过错,我理不当怪罪到客人身上。”
林浮生道:“我可不怎么信,您若能在众人及那菩萨面前诚意发誓,我们方敢住下,不则我们先回去,改日来访这位菩萨。”
谭老道不肯放他们走,乃露出笑,微微垂头,双手合起对他们说:“贵客自有担忧之理,我们现在现在便去那菩萨面前。”
众人又回菩萨观,谭老道假做慈心,低声碎念,林浮生说:“为何还不立誓?”
谭老道笑道:“我方念了菩萨咒,告诉菩萨会好生招待几位贵客。”
林浮生道:“我们还需的你们照顾,你们能把自己顾得齐全这菩萨都能活过来了,我们也不要其他,只要你提凡害我们者,死无葬身之地。”
谭老道犹疑,“这菩萨面前怎可谈这些腥事?”
宋稳冷笑道:“腥事?你们这村子里到处涂着血也无人管教,想来这位菩萨也清楚,你要是不说心里便是有鬼,我们现在便许下愿来。”
谭老道只得应他们所求说村中人不得杀害几位贵客,立誓罢,谭老道便予他们安排好房间,可命人一查,忽又改口说当下闲置房间,东西各两房,需他们商议分配。
宋稳怒道:“你说鬼话诈鬼呢?这一排的房都空着!”
谭老道面不改色道:“那房内住了旁人。”
宋稳问:“你把门开开,让我瞧瞧里面都住了谁!”
且在这时,努沙带着一众骨瘦如柴之女子塞入那房中,其中亦有努沙打骂的女子。
宋稳见这一幕,气的恨不能当场拿拳照他的头砸去,林浮生在底下携住他腕道:“就这样罢。”
他们正要商议,谭老道又道:“几位可把我女儿还我?”
薛逆蹙眉,“女儿?哪位是你女儿?”
谭老道指向满满,“正是她。”
满满自见老道第一眼便欲躲他,被他指住一时不敢动弹,抓紧宋雨衣裳微微摇头。
宋雨见她怕的紧,又想谭老道那两个儿子,心尤不忍,“我们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寻满满的亲人,就是不知你真是她的亲,还是假作她的亲。”
谭老道笑道:“整个村子的人都晓得,若要验血也使的。”
宋稳冷哼嘀咕道:“真真是老不死。”
宋雨道:“纵使你为满满父亲,依前面事情来见,恐您对这女儿不会上心,我们不会将满满交予你。”
谭老道哀声叹气,“我明白我那儿子行事糊涂,不若这般,待贵客离了村子前,倘若我们尚不能教她认同下来,自也心甘情愿的放她随你们去了。”
此事既定,他们便商议起住房问题,宋稳心下不舍宋雨,欲同她一间,可薛逆说:“你们二人住一起,我与宋雨住一起。”
宋稳当即否了这事,薛逆说:“不必担忧,这不是有林,晓兄弟在此?我们置于一处自也好引他们快快露出马脚来。”
宋稳仍是不肯,“怎么能拿,拿你们设局?要是你们有半点闪失!我非要恼死不成!”
正当他们争执不下之际,宋稳又问林浮生,“你说怎么办罢。”
林浮生道:“我听生友说的。”
宋稳一时没反应来何为生友,倒是薛逆道:“晓兄弟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便去了。”
宋稳堪堪回过神,反应过来晓兄弟便是林浮生,方要同他恼,可回过头一想自己少有空闲得予林仙儿亲近,且先前也提明过自己心意,可趁此加以系情,也不乏美事一桩,或又心道:倘若真有要紧事,有薛逆防着,且我也有仙力飞到雨儿那面,再不济难道林仙儿还制不了他们?
这般想罢,他略略平复下心,可路上仍不免忧心忡忡,自也不觉随了林浮生一路,直至房前林浮生进了门,回头看宋稳也要跟进去,林浮生挡着说:“你不去他们给你安排好的房儿住?”
宋稳腮上一笑,正想编得什么胡话来钻入他的房中,那面满满忽而探身出来,“你们睡在一块不好吗?这村子没几个好人,互相也有照应。”
宋稳点头应和,忽而回身,扯住她的耳朵道:“你怎么在这?雨儿呢?”
满满耳朵疼,抓住他的手,垫着脚,撇撇嘴说:“娘亲已回屋休息了,对了,娘亲问你们要不要喝茶?”
宋稳想了想说:“明儿再喝,你在哪休息?”
满满笑着说:“在你们这也好,在娘亲那也成,舅舅要是舍不得我,我就跟你了。”
宋稳松了手,遂又踢她一脚,“你给我去雨儿那,这事是你挑来的,雨儿有半分闪失,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满满哼两声便也去了。
宋稳又瞧向林浮生,只恐他不愿意,一时尴尬的两手没的放,便挠挠头抓抓痒,一面问他是什么意思,林浮生看了他半刻说:“进来吧。”
宋稳一听,欣喜若狂,进了屋中,宋稳坐到床上,可听林浮生说:“你去床上睡,外面有塌子,我暂且睡在那里。”
宋稳去瞧,只见是个木头做的塌子,上面铺着一层薄毯子,供得两人坐,回眸乃对林浮生说:“那地方又硬又冷,我看这床也不小,哪里就容不下我们了?”
林浮生思忖道:“我不怎么睡的进去,怕是耽误你休息。”
闻言宋稳好笑道:“你最会体贴人了,怎么误的了我,真是误着了我也不要紧,若是在外头留我一个人住,我还要担忧怕的紧,想是一夜里也不如在你身旁睡的好。”
林浮生还欲再推,宋稳却把他推按到床边说:“我难道是洪水猛兽?我们才好起来你就躲着我。”
林浮生教他堵了言,遂与他一同睡下,不过两人各盖一床被子,宋稳原是想宋雨这时可好?可曾遭人欺负,胡思乱想好一会儿,忽而望住林浮生的身影,转头暗暗想他那被子里如何如何,只欲想愈发臊脸,竟惹得风流情思起,他又觉这些念头对林浮生不好,摇头散了脑里的念想,心内念着快睡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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