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想着,他若有所感,抬头一看,林浮生就站在那,宋稳一愣,原是心惊肉跳,第一时没反应过来,旋即快步而去,半路之间稍稍停顿,一是惊不得信,二是恐风惊云,才到他面前又站不住脚,自去擦了擦眼,见不是假的,勉强立在他身前,得以真人,心底的情一下涌出,喜至极情,竟如悲发,顿时泣不成声。
林浮生同他抚面拭泪,“我才走不过几年,如今不笑脸相迎,还哭成这样?是不肯迎我了?”
宋稳抱住他,哭的更是厉害,林浮生拍着他说:“别哭了。”
宋稳止不住情,林浮生又说:“一会儿就来人,要叫他们看见,好歹是当宗主的竟然哭成这样,你说丢不丢人?我们到别处坐坐。”
宋稳同他而去,一面擦了泪,一面问:“你回来不到乌夜林休息,跑到这做什么?”
林浮生说:“我才到乌夜林,不想你已经走了,我就过来瞧瞧你怎么威风,没成想你没点长进,在台上那副窝囊样。”
宋稳说:“我没窝囊,他们热热闹闹的,我是冷冷清清的,这样一比,如何能有精神?”他顿了顿问:“你这些年,还好吗?”
林浮生摸着他的脸,不胜怜惜,“好的很,只是,你怎么憔悴了许多?”
宋稳抓住他的手,脸上亦悲亦喜,“前儿都怨我,说了那样伤人该烂舌头的话,你心里铁定不好受,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
正说话间,忽而一侧有人唤道:“林仙长。”
林浮生忙抽回手,寻声定睛看去,来人是白灯娴,她匆匆跑来,将身一拜,“林仙长,宋宗主。”
林浮生见她左右空空,便问:“你师父呢?”
白灯娴回道:“师父在屋里制药,没空闲来,是别个仙长带我来的。”
原有好些话,偏她同伴仙长在那面寻唤,白灯娴不能多说,乃笑着同他们挥手辞去。
见他们已聚,林浮生回神,低头垂眸,“原是为那样的事就柔肠寸断,我要真心计较,也不会回来,你不要为此发愁,日后也不要再提起这事,我们就好好的待在一处,也足够了。”
宋稳一听,耐不住情流,“我知道了,”遂携住林浮生的手说:“那我们这就回去,好好的待在一处。”
林浮生乜他一眼,“这比试还没怎么样你就回去,人家请你来是教人家难堪去的?”
宋稳却又急了,“回去,就回去罢,明日再来也不要紧,我会和他们说明白的。”
林浮生见他急迫,便带他一转烟的回到乌夜林,宋稳就痴痴的看着他,也没说回来做甚。
林浮生道:“宋呆子,看什么的,做你的事去。”
宋稳正高兴着,冷不丁听他叫自己,浑身酥热,佯作不悦道:“我是当宗主的,虽你比我大,如今按理你还是要唤我一声宗主的。”
林浮生啐他一口,“有脸提?那先前也没见你正经的唤我仙长,现在知道拿身份压我了,没良心的东西,谁听你的?”
宋稳腮上羞笑,“从今以后我都林仙长的喊你,咱们各论各的。”
林浮生嘴里嗤的一声,并推他一下,“谁与你各论各的,口头理说的好,凭人细听细究,全都是歪理,但凡你能正经些,我还高看你一眼,一边去,别来烦我。”
宋稳忙追上道:“我哪里不正经了?”他顿了下,又笑着说:“怨是哪个芳来情逗,杀的人心猿意马,最忍不去窃玉偷香也算正人君子,你还说我不正经?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恼的你了?竟还要赶我走?”
林浮生冲他哼一声气,并无回答,自去收拾屋子,忽然见床底下置两个盒子,取出来问宋稳:“这是你的。”
宋稳:“对。”
林浮生把盒子递给他,“放我这?送到你房里去,我都没空搁了。”
宋稳接了又置放在柜中,“什么你房我房,就放在这,柜子里不还有空,等个好天咱就取出来。”
林浮生没理这话,兀自的去打理,可见房间干净整洁,便到床上睡了。
宋稳见了,过去问道:“你才来,吃饭了没?要不要到外面吃些,或是我去做。”
林浮生睁开眼,支着头朝他微微一笑,“你还会做?”
宋稳轻笑道:“这些年学的,什么味都会。”
林浮生想了想硕:“我没心情吃,就是怪累的,我看你有精神的很,我是陪不了你了,你自己外面走走罢。”
宋稳怎么肯?立即解了衣裳缩进被子里去,紧着往他身边凑,林浮生推了推他道:“你就好好在那躺着,我真是困了,实在无趣,哪里容不得你?偏到我这来作怪。”
宋稳说:“你睡,我不打扰你。”
林浮生合眼睡了,宋稳又是心痒难耐,便轻轻唤一声,“漫儿?”
林浮生睁眼,两眼瞪瞪的瞧着他,宋稳急道:“你师父这样唤你的,我师父也这样唤你,难道我就不能了?”
林浮生翻身去睡,“随你罢。”
宋稳心里窃喜,眼里直直望着人,本是久别重逢,应是喜不自禁,如今看着他,乐的不能合眼,亦是觉眨也费时,不想在何时到头昏睡过去。
梦中入一仙境,见的晴天丽好,树环屋舍,偏僻雅静之地,那一处空地里摇摇的站着人,其身白如云,举步如雾,宋稳心觉眼熟,可迟迟看不清那人面容,忽而想的什么,急忙奔去,不料身不由己,欲是要追,反而渐行渐远。
宋稳满头是汗,又一睁眼,可见远远的天下掉了数条白绫绸缎之类,风吹拂动,那外面还站着个仙儿,手里捧着绸,正要往里面走,宋稳惊跑而去,嘴里叫道:“别去!”
他行到中间,侧过头来,微微抬眼和他相看,宋稳忙不迭的过去,岂料白绸上纷纷着墨,有字现来,正有临江仙及定风波遮挡,白绸飘动,一时盖住宋稳的眼,那仙儿就不见了。
宋稳惊的四脚并用,两眼一睁,见身畔无人,一面唤着林浮生,衣裳也顾不得穿就四处去找,四处不见人,因以为林浮生又是梦一般的,还要哭时,林浮生忽的一现,宋稳赶忙抓着他,林浮生说:“这是怎么了?脸上要哭似的。”
宋稳问:“你到哪去了?”
林浮生:“那比试你也忘了,只顾着睡昏头去,人家还等着你呢,我就去说一声。”
宋稳不胜委屈,“那你走前和我说一声。”
林浮生扒开他的手,“这有什么好说的?别抓了。”
宋稳摇头,“不行。”
“我有件东西给你看。”
宋稳仍不能依,可见林浮生脸色有些怒色,这才撒开手,指头还抓着他的衣裳,林浮生一翻手,得了一本书,宋稳心觉眼熟,“这是哪来的?”
“早上起来它就在桌上,却不能打开。”
正待两人思索之际,便见书面指示二人去神观。
他们便去了,外面一众人围着,宋稳寻一人问:“这是怎么了?”
那人叹道:“这里一尊神像,不知因何,好端端的就碎了。”
宋稳一惊,携林浮生进去看,正是他那前尘的神像,宋稳不由紧紧抓住他的手,林浮生道:“不要担心。”
且命众人散去,将这处打扫罢他们方才回去。
这回再看那书,已然现字,书面见:三十六调词,翻看第一页,录有无数,暂录至六十五回。
宋稳合上书,同林漫笑道:“这书我们日后再细细的看罢,我倒是有些饿,咱先去吃些东西罢。”
林漫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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