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基礼和岑彧带着人马回到苴城。
两人汇报完这次的战况,杀敌上万,而我军伤亡不足百人。
叶基礼此时忽然有些佩服起这看似文弱的小太子,这样小的伤亡还是他从军以来从未有过的战况。
都汇报完,岑彧最后说起这个编辫子带彩珠的孩子。
青玄不明所以,“缀彩珠?”
温雅在一旁道:“我听说过,部落里只有首领的孩子才能在辫子上缀彩珠,玉石珠子代表的是白须弥山的山神,其中以白色为最贵,给孩子祈福长命百岁。”
岑彧点点头,又解释道:“正是。这个牧团牲畜上百万,很有可能是晏西部全部牲畜了,所以龙和熙的妻小极有可能在其中,或者至少是龙和熙部下大将的妻小。”
青玄说道:“如果这里面真的有龙和熙的妻小,就可以在九仰关跟他谈判!”
叶基礼刚才心里生出的那点佩服,又变成了不满。
他语气有些微怒道:“又是和谈!这些番人,不把他们打到怕,和谈就是暂时的!这八万大军不可能一直驻守在孤鹜城,只要咱们一撤兵他们回头就是一口!”
青玄点点头道:“确实,暂时的和平没有意义。还得有能牵制番人的办法!”
叶基礼愤愤地道:“打就是了,杀到他们再没胆子扰边!”
青玄现在听这些话倒也不生气了。只是心里纳闷,这叶将军都年过四十了,人都说四十不惑。
这叶基礼怎么还是这般整日喊打喊杀的,火气这么旺!只道:“叶将军,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咱们兵卒都是我国朝子民,都是人命啊!我此番来,便是想找一个万全的法子,让番人跟边境和平相处!”
叶基礼毫不客气说道:“和平相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每部落都不超过千人,而每郡守备军上万!他们自然老老实实放牧!控制他们部落人数的最好方法就是杀!”
青玄不再跟叶基礼再争执,前线最忌讳将帅不和。青玄给旁边的温雅使了个眼色。
温雅忙过来躬身插话道:“太子殿下,天色已暗,今日大捷,晚上还是杀羊犒军吗?”
青玄朝他弯弯眼睛,点点头道:“自然,你安排下去吧!叶将军,岑将军也累了吧,今日就聊到这里。”
叶基礼气愤愤地步出大帐,其他将领也鱼贯而出。
岑彧走在最后。
青玄叫住他:“岑将军,你说的那个孩子单独看押,把所有妇女也筛选一遍,看看是否有姿色出众的。也许就是龙和熙的某个妻子!”
岑彧道:“是!”
“另外,咱们大军在苴城休整五日,就开拔孤鹜城。至于叶将军,他既然不去孤鹜城,那要如何调配他的兵马,你们商量一下。”
岑将军指着地图,说道:“从孤鹜城往西有一个荻花郡还被晏西部占据。依我看不如让叶将军趁此时带人马先行往荻花郡更西北的九仰关驻扎。等咱们从孤鹜城往西北打荻花郡时,叶将军可从九仰关南下夹击,殿下看可妥当?”
“可以,你去安排吧。”
从苴城往孤鹜城,只需三日。
第二日清晨,温雅辰时给殿下端来奶茶,入了大帐却没看见人,温雅出来问帐口的唐阿定:“殿下呢?这么早就出去了?”
唐阿定说:“没有啊,我没看见殿下出去!”
“你几时来的?昨夜谁值守?”
“卯时前是张寅和孙广,我卯时来的啊。卯时到辰时殿下都跟骁卫打坐,说换值时不要打扰。”
“可,大帐里没人啊!”
“啊?”唐阿定转身进了大帐,四下里查看,没有打斗痕迹,殿下随身佩剑青礐还在榻上。
温雅道:“你去看看殿下的照烨在不在!骁卫呢?骁卫在哪儿?”
唐阿定往马棚跑。
温雅去找岑彧,可刚绕过大帐,就看见两个人面朝下,躺在青玄大帐侧后面。温雅过去把人翻过来,正是张寅和孙广,脖子开了大口子,血都干了……
“糟了,难道昨夜有人偷袭!”
“骁卫!”温雅边跑边喊,跑到岑彧大帐外,“请通禀一声,殿下不见了!”
岑彧已经听见外面的声音了,掀帘子出来,“殿下怎么了?”
“不见了,昨夜值守的张寅和孙广死在殿下大帐外!”
“什么?!”岑彧浑身毛都立起来了,要是太子殿下出点差错,他们这几万人都得陪葬!
岑彧跟身边的亲卫伍振兴说:“把咱们的探马派出去。放鹰给叶将军发消息,让他也派探马去查,这方圆百里内一定有番人!”
岑彧来到青玄大帐查看,靴子,外袍,氅衣,佩剑都在,应该是半夜有人摸进来将人掳走。
又看了看张寅和孙广的尸首,是番人惯用的弯刀。看起来至少已经死了一个时辰。
“所有人集合,从昨天亥时到今早卯时的两班巡夜都是谁?站到辕门外!”
青玄的大帐没有特殊标记,不是自己人不可能知道哪个才是太子殿下的大帐。而且他们入了辕门没有惊动任何人,可见身手了得。
温雅说:“晏西部都是莽汉,看起来是与阿奴部的人做的。”
岑彧点点头,与阿奴部的人身形瘦小机敏,成年男子身高也就在五尺半左右。经常跟晏西部配合。
岑彧来到辕门外,让巡夜的人挨个汇报。没有什么疑点。
岑彧仍然说:“昨夜所有值守的人全部关押,找不到太子殿下,别说你们这几十人,就是咱们这几万人都得掉脑袋!竟然让番人摸进大帐!端王在的时候从不见你们这么懈怠!”
其他兵卒过来,把昨天值夜的几十人用麻绳绑成一串,带下去了。
岑彧跟自己亲卫伍振兴说:“去把不见天请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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