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然又失眠了。
他蜷缩在床上,卷着被子紧紧的扣在心口。
他睁开眼,看下时间,快两点半了。
他闭上眼睛。
睡觉。他想。明天还有事。
别想那么多。睡觉。快给我睡觉。放空。
……别别别又是别,你以为我想想。今天干了什么?今天什么都没干。太好了。真是人。一边焦虑一边什么都不做。说什么未来没有希望。焦虑焦虑焦虑焦虑焦虑个鬼。自作自受。作的。作的。全TM是你自己作的!
不要自我否定。
不要,又是不,他几乎要笑出声,这不还是否定。
不要自我否定那你倒是给我做出点什么值得肯定的东西来啊??成天到晚无病呻吟。你有能力你做出点成绩来啊?!光想。沉醉于过往有什么用??
没用。没有用。我不行。我没能力。行了吗?我没能力。没用。没价值。开心了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对你很失望。
很失望。
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
似然猛然睁开眼,伸手摸到了枕头旁边的小刀,狠狠攥住。
停下。全给我停下。
为什么停不下。
他有点崩溃。有点想哭。可是脑海里仍在不住叫嚣。
哭有什么用。笑死,你甚至根本连哭都哭不出来。
是是是。太对了。
推出刀刃,刀尖抵住手腕处的皮肤。
凉意令人心安。
似然松了口气。施力划下。
冰冷,然后是灼热。
手不住颤抖,手指紧握成拳。
疼痛占据大脑。
终于,清净了。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伤口在灼烧,但是刀口并不深。
还是克制了。似然自嘲的笑了笑。好像一寸皮肤很值得珍惜一样。
有什么意义。
疼痛逐渐平缓了。
似然不禁皱了皱眉,不满于疼痛的短暂。可却又不想再划一刀。
他忽然抬起手,缓缓舔过伤口,停留,久久的刺激它。
铁锈味。腕上又传来一跳一跳的刺痛,沿着神经蔓延向上。
好多了。他想。但还不够。
烦死了。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网上浏览过的内容。有关疼痛,有关臣服,有关掌控。
为什么我不能去找人。不能把自己交出去。
早就想了。
为什么没有这么个人值得信任。
啊。或许有。
一个名字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萧启。
萧启。
是了。
他说过。
随时。
——————————
似然斜倚门口,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那扇紧紧闭着的白色雕花大门,没搞懂自己这么就来这了。
凌晨三点了,他悠悠地想,这又是何必呢,早该关门不知道多久了。
可他也不动,就这么无聊地靠着,不想回去反正也睡不着,却也懒得敲门试试。
他倚着门框,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门上的雕花描摹着。
描着描着忽然手下一空。
门开了。
似然有些错愕,猛然掀起眼。
夜色中看不清面前人的神色,只依稀见那人将门开的更大了一些。
“请进吧。”
店主的语调里听不出一点惊讶的成分,更没有深夜被打扰了的厌烦。
似然从倚着的门框上撑起,略一挑眉:“那可真是打扰您了。”
他说着道歉的话语,可语气里却没一点不好意思。
萧启不置可否,微微侧身,抬手示意:“请。”
再度进了大厅,可却和上次截然不同。
大厅明显没有上次大了,只正常客厅大小。上次见到的待客椅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沙发和形状不规则的羊绒地毯。
比起白天的敞亮,此时明显昏暗了不少。无主灯照明,仅有吊顶嵌入的暖黄色灯带,和沙发边上的落地台灯。
然而萧启的脚步没有停顿,径直穿过了大厅。
似然才注意到对面有一扇隐蔽的门。
萧启拉开了门,是一条通向地下室的楼梯。
随台阶而下,周遭已经不是普通的灯了。
烛火在石壁上跳动。
萧启推开地下室的门。
几簇照明烛台骤然亮起。
不甚明亮,却也看得清。
一个十字形的铁质刑架。
似然的脚步一顿。
他手指不意识地猛然攥紧又放松。
“这是……?”似然不敢呼吸,心跳一瞬间失了速。
他向前走去,手指缓缓摸过刑架,冰冷的触感。
“不用报数,可以喊,可以哭,也可以挣扎。”萧启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似然回头看去,见他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条长鞭。
萧启凌空挥了一下试了试手感,道:“没有数目。说‘结束’,我们终止,说‘暂停’,我给你时间缓一下。在这里任何伤不会代入现实。”
“可以吗?”
没有铺垫,没有讨论,直接而强势的。
似然指尖缓缓抚过刑架,忽然抬手将自己的右手扣进了一端的锁扣中。
他尝试挣了挣,听见末端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轻轻地笑了。
“好。”
萧启走上前,将他的另一只手拉到刑架上扣好,锁紧。
似然转了转手腕,可以移动的范围并不大,却能感受到锁扣内侧垫有绒布。他心里微微一动。
这该死的温柔。
他闭了眼,额头轻轻抵在十字架上,针刺般的冰冷从铁质器械上传来。
听觉更加敏锐,等待让心跳不安。
一切都是寂静的,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暗示。空气仿佛在一分一秒间逐渐凝结,等待的不知何时到来。
安静,还是安静。
陡然。
破风声响起。
紧接着便是一声钝闷的鞭响。
瞬间锁链“哗啦”地晃动作响。
从左侧肩胛到右侧后腰,似然宛若被一簇凝练至极的火焰剜过,随之炸开,尖锐的疼痛沿着神经呼啸而过。
刹那间他头脑一瞬的空白,手指下意识收紧,死死地攥住了锁扣,全身的肌肉猛然用力紧绷,身体妄图蜷缩,却俨然无果。
上下牙狠狠地咬着,叫喊冲不出喉间只沦为一声闷哼。
似然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企图压下呼吸间的颤抖。痛,真的痛,比想象的痛多了。
“怎么样?”萧启并没有继续落鞭,“继续么?”
似然放松了紧攥着锁扣的手,指尖轻轻地揉搓,仍在微微颤动。
继续,将迎来的是层层叠加的痛楚,
那想必更是……
酣畅淋漓。
“继续。”似然勾了勾唇,不知死活地补充道,“再狠一点。”
鞭子如疾风骤雨般落下。
前几下似然还能尽量将痛呼声咽下。
可当鞭痕第一次交错时,他终于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嘶吼。
随后他不再隐忍,痛觉早已侵占了大脑,占据了他的意识。
无法思考,也不用再思考。要做的只是感受这无边无际的疼痛,任凭它从外灼烧至内里。他嘶喊着,挣扎着,似乎有泪淌下,他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分辨。
很好,很好。
他的身躯在燃烧咆哮,心里却狰狞地笑着,不肯叫停。
在意识逐渐沉沦之际,他发觉鞭子似乎停下了。可他辨别不出,一切都在烈焰里燃着。
他失去了意识。
却是久违的宁静。
一夜无梦。
晚安好梦zzzzz
我也睡了
安~
[红心][红心][红心]
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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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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