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鲁面色阴沉坐在桌边，刚才简蔻使用魔法时，它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简萤的周身有异常坚固的结界，在简蔻使用魔法时，她的身上就散出一股金光灿烂的气息，浮动游走的形状像一条鱼。
好运锦鲤，难道是这个少女的守护神？
拉鲁顿悟了，所谓一心不能信任两种超能力，在超级锦鲤的守护下，注定这位魔法少女看不见它。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简蔻坐在拉鲁对面，看见这个小东西仿佛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毛绒绒的小脑袋搭在桌子上，滚过来滚过去。
她没忍住上手安慰了一下。
嗯？！
简蔻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脸上浮现迷之微笑。
这魔法使者的手感……好像还挺好？
她的安慰逐渐变质，开始享受起来。
这时候，拉鲁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腾地一下从桌上弹起来：“没办法，只能转换目标了。”
简蔻继续撸毛：“还可以换其他魔法少女吗？”
“当然了，再转一次幸运的魔法机器就行了啊。”
拉鲁飞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大致轮廓：“魔法小镇的中心有一个圆圆的大肚子机器，负责选定魔法使者的契约少女，里面有几千万个少女的资料，只需要推动手柄，大肚子机器就会轱辘轱辘的转起来，然后啪的一下，需要契约的魔法少女就能选出来了。”
简蔻五官纠结，怎么听起来这么草率，契约魔法少女居然是靠抽签决定的吗？
没时间了，拉鲁决定连夜就赶回魔法小镇，重新再抽取新的契约少女。
它推开房间窗户，临走之时嘱咐简蔻：“等我回来就跟你解除契约，在此期间你最好不要随便使用魔法，知不知道？”
简蔻点点头，心说她才不想用呢，不然还得爆衫换上小裙子。
正准备走去关窗，拉鲁又突然露出小脑袋，一本正经表示：“更不要对这个世界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知道吗？”
“知道知道。”简蔻没好气地将拉鲁的小脑袋推出去，关上窗户。
合着把她当犯罪分子了。
隔着玻璃，她还听见拉鲁殷切的嘱托：“一定、不要、毁灭世界啊——！”
简蔻啧了一声：“我一个等级才为2级的魔法少女，怎么毁灭世界！”
她倒是想。
……
简蔻洗完澡吹干头发，已经是凌晨两点。
她关上灯，将身体全部埋进香香软软的被子里，转身安静了几分钟。
突然，她的眼皮像安装了弹簧一般猛地弹开。
对了，手机！
一直在忙活魔法少女的事情，都快把贺沉樟给忘了！
简蔻坐起来又重新打开灯，光脚下地踏踏踏跑到沙发边翻找手机，都这么晚了不知道对面回没回。
她按亮屏幕，锁屏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安静静躺了三个字：贺沉樟。
居然早就回她了！
简蔻不知道怎么描述此刻的心情，总之好像嘴角有点压不下去。
房间里没有别人，她可以肆无忌惮躺在沙发上，两条腿像倒空中自行车一般难掩激动。
伴随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简蔻点开信息。
下一秒，颧骨绯红升天。
贺沉樟！居然！连发了！两条信息！
【凌晨1:32】
【贺沉樟：明天有时间吗？】
【贺沉樟：准确来说，是八个小时以后。】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邀请她约会？
刚刚意识到这点，简蔻一把捞过旁边的抱枕，将滚烫的脸颊埋在里面——要命，今晚肯定是睡不着觉了。
感觉心脏里住了一个欢快的猴子，不住地雀跃蹦跳。
简蔻还陷入粉红泡泡的遐想中，嗡嗡两声，手机突然又传来震动。
她猛地抬起头，双眼仿佛雷达一般盯住屏幕，是贺沉樟吗？那个男人又给她发信息了？
然而是她的好朋友夏婕：【咳咳，提前先祝你，三十岁生日快乐，女人。】
【夏婕：别忘记我们今天的约会哦~】
【夏婕：帅气叼玫瑰.jpg】
简蔻瞬间情绪稳定：啊对，她跟夏婕约好今天去逛街的。
沉默片刻，她按动屏幕退出和夏婕的聊天，又点开贺沉樟的微信聊天框。
和夏婕的萌宝小猪头像相比，男人的头像未免严肃得过分，只有一棵夕阳下挺立的大树。
在简蔻转换的视角中，手机画面就像从表情包满屏的儿童频道跳转到寥寥数语的养心节目。
她和贺沉樟的交谈次数寥寥，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用手拨弄时很容易就能拉到最顶和最底。
最后的结束语停留在对面的回复，简蔻忍不住搬起指头计算起来，八个小时以后……大概九点半左右。
——这个时间看起来有点适合约会呦。
糟糕，她的嘴唇又开始比AK还难压了。
简蔻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捧着手机翻身躺到床上，长长的头发沿着床边垂坠下来。
她傻笑着在屏幕上戳了几下，在输入法中尽情演练内心的回复。
就比如打直球的：【你是想找我约会吗？】
简蔻都能想象对面吓一跳的样子，内心的小剧场得到了满足，写完又全部咔咔咔删掉。
【我和闺蜜约好过生日……】
简蔻顿了下，又删掉，不行不行，这不就相当于委婉的拒绝了嘛。
忽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如冷水浇头，让她瞬间清醒。
简蔻惊觉，她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回复贺沉樟。
以前也没遇见过这种选择题。
一边是重要闺蜜，一边是暗恋已久的男人，她仿佛拿着笔迟迟不会解答的笨蛋考生，根本写不出答案。
片刻，她幽幽看向窗外。
那要不就……一起约出来？
……
第二天一早，简萤睡到自然醒。阳光被窗帘委婉的拒绝在外，房间静悄悄的，陷入清晨的安宁。
她揉了揉眼睛，本能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这时，房门传来两声很微弱的敲击。
简萤走去开门，脸色微变。
门外，简蔻穿着卡通睡衣捧着手机蜷缩在门边，双眼充斥着红血丝，眼睛下方还挂着两个很大的黑眼圈。
简萤看透了一切：“……姐，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这憔悴得都快赶上考古频道里的千年干尸了。
简蔻晃晃悠悠举起手机，手指着和贺沉樟的聊天记录，声音因为一夜没睡而有点沙哑：“小萤，救命，我不知道怎么回。”
整个晚上简蔻都在琢磨这件事情，两颗眼珠子瞪得比黄牛还大，根本睡不着，脑子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蹲在了简萤的门外。
简萤拿过手机，惊觉手机被简蔻握得滚烫，都可以想象她这个姐姐一夜捧着手机六神无主的傻样儿。
她看了眼对方的名字，了然：“这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嘛？”
简蔻一怔，僵直抬起头：“你知道？”
简萤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翻看着聊天内容：“你大学时期的笔记本里，写了很多这个名字。”
恐怕就连简蔻本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给简萤用来打草稿的笔记本里，隐藏了很多这个名字：有加黑加粗的[贺沉樟]，有的花体字的[贺沉樟]，也有斜体字的[贺沉樟]……总而言之，就是各种各样的[贺沉樟]。
简萤知道简蔻的性子慢，还以为这份暗恋早已无疾而终，没想到姐姐和对方加了微信。
简蔻嘿嘿两声：“找工作的时候又碰上了。”
五年前，简蔻应聘公司的设计岗，就是学长贺沉樟面试的她。
直到现在简蔻还记得那天，男人穿着干净宽松的白衬衫坐在面试间的窗边，阳光将他英俊的五官渲染得更加美好。
简萤面无表情看完整个聊天对话，发现简蔻和贺沉樟沟通的几乎都是工作上的事情，简蔻发去改动的设计图，男人简单回复收到。
除此之外，只有昨晚的几条信息算是比较私人的。
“所以你在纠结什么？”简萤不解，她看出简蔻很期待和这个男人联系。
简蔻哭丧脸：“可是我今天已经约好跟夏婕出去了。”
她能做那种重色轻友的女人吗？当然不。
“那看来现在只能一个办法。”简萤递回手机，转身从桌上的小盒子里翻翻找找拿出来了一枚硬币。“难以抉择的，就让老天来帮你决定。”
简萤：“如果是花面朝上就回复姓贺的，如果是字朝上就和夏婕姐出去。”
话音刚落，硬币抛入高空。
这一刻，仿佛特意放缓的慢动作，简蔻抬头盯着空中翻滚了好几圈的硬币，视线随着它慢慢下落。
以前她听过一个说法，硬币抛出去的那一刻，其实你的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
是期待花还是期待字，天平的两端早有结果。
硬币落地的刹那，你会努力祈祷着那个结果出现，期待最后呈现的画面和你的心愿不谋而合。
简蔻蹲在地上，眼也不眨，看见这枚硬币像个淘气的孩子般翻滚不停。
然后，硬币渐渐停下，宣布这次投掷的结局。
薄薄的硬币在光滑的地板上打了个几个转后，直挺挺地立了起来，屹立不倒。
两人静止了几秒。
简萤：“姐，看来连老天爷都不想帮你。”
简蔻：哭了。
老天爷：已阅，勿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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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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