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空全然不理,任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他。
此刻午夜楼倒是淡定许多,他的金刀自身侧飞出,很快削掉了季圆儿抬起的那只手,并将人钉在地上。
反应了片刻,季圆儿嚎啕惨叫,须臾,他的脸被午夜楼一脚踩住,“扑哧”是拔刀的声音,接着喉头被一个硬物所抵:“今天,我就让你一家团聚!”
“真的。。。。。。是他,”眼见着要踏上黄泉路,季圆儿蠕动着嘴唇,断断续续嘶哑道,“他。。。。。。改了模样,隐姓埋名,就是。。。。。。和我们一样,为了躲。。。。。。你。”
“我没有要躲!”望空跟着吼出来,他这一下算是自认了身份,和午夜楼的刀同时落了地,“我只是,一直在查当年的事,一直。。。。。。”
“一直在骗我!”午夜楼接下没说完的话,顷刻间,他周身突然萦绕漫天的黑气,将白袍瞬间染黑,跟着,金刀脱离季圆儿的身体,“铛”的一声直冲望空而去。
形势过分危急,然而几位弟子早已做好了准备,在金刀袭来的前一刻,纷纷以自身挡在了望空身前,包括郎老头在内,把望空围了个结实。
不愧是魔王,黑气完全掩盖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噬了所有的光。
洪忍和卢湛风首先抵挡不住,被巨力给掀到一边,接着是谈克力,还从没见过谈克力如此吃力,即使身在红尘被二何与握山掏借灵力,也只不过消瘦了几两。
如今,谈克力放出大招,灵蓄完全展开的同时,他口里、鼻中不断喷出鲜血,再撑下去真会要了他的小命!
再看术临汛与叶真,到了这个地步,均是生出份一同赴死的气概来。
在强大力道的冲击下,叶真可以感觉身体平静得可怕,他无暇顾及在那个世界里,自己的身体究竟走到哪个阶段,然而冥冥之中,他知道油尽灯枯的那一刻离自己不远了。
从踏入瘴林开始,那些抵挡不了的困意消失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困意和疼痛完全消失,身体轻飘飘得像是从来没有得过病一般。
种种迹象令他想起“人虫谷”里的蜉蝣,在死前的那一刻,身与心也是这般平静。
那就,最后再燃烧一次吧!
术临汛看见叶真的双眸陡然变至金亮,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从大康急匆匆逃回来后,甜蜜与哀伤来回切换,让他将一件重要的事抛在脑后——当日的雄黄顶下,没有半分灵力的叶真,缘何得以冲破大阵?
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成的事,即便强悍如术临汛,也不可能一瞬间达到!
正迟疑间,对拼的黑气突然一滞,打断了术临汛的暗忖,抬头远眺,只见唐宁姑正端着思追剑拦在中间,似乎午夜楼对她颇为在意,因此收了几成力回来,只是语气仍是不耐烦:“让开!”
唐宁姑苦苦支撑,虽然黑气减缓,但也不是她能抵挡得了的,思追剑已被染黑了一大半,可她到底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跟着一字一顿地劝道:“我不让!你睁眼看看,他们都是谁?陛下,别再执着了。”
这一句仿佛触到了午夜楼的逆鳞,顿时,黑气较之前更盛:“谁挡我!我让谁死!”
金刀在空中打了个旋,一瞬间居然由一柄变作几十柄,未及反应,刀雨挟着黑气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像是沉闷的夏夜,在墨黑的天空闪了道雷后,灌下的滂沱大雨。
“躲!”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之后所有的声音淹没在刀雨中,黑气终于吞噬一切,以无法抵挡的气势压倒众人,“扑哧扑哧”的响动不绝于耳,那是金刀插在□□、插在地面的闷响。
叶真被仰面按在地上,他看见黑不断向他压来,最后所有色彩纷纷消失在眼中,刀雨过后,石窟居然真的落雨了,雨点打在他脸上,他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冷冽的清香。
待雨点刺破墨黑,天地仿佛轮了一遍清濯,污秽随雨水降至泥泞,又随汇聚的暗流奔往他方。
雨只下了片刻,然而已经足够。
叶真感到身体里某个开关被“啪”地打开了,五脏六腑接纳呼吸,七情六欲重归躯体。
他深深吸了一口那股冽香,听得呻/吟遍布四周,一只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压在他身上的人抬起头问:“可有。。。。。。受伤?”
原来,是术临汛的味道,术临汛的左腹和右侧小腿被刀雨所伤,金刀已然消失,徒留伤口汩汩冒出鲜血,叶真将他从自己身上小心地挪开,小腿是处贯通伤,连带着叶真的小腿也被戳了道长长的血口。
叶真蹭了蹭术临汛的手,他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受伤,随即支起身子四处打量,他看见望空被郎老头所救,只是手臂擦破点皮,其他人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不过意识尚算清醒。
发现望空依然活着,午夜楼也是急了,金刀回手,他提刀抬脚就往这边走,看样子是要亲手结束了望空的性命。
恰在此时,叶真突然开口了:“嘎嘎。。。。。。”他从地上爬起来,嗓音完全变了一个人,竟是破锣嗓子一般的讪笑。
然而这讪笑对于午夜楼来说太过熟悉,以至于强行令他顿住了脚步,望空也是一愣,抬头望向叶真。
接着是皮笑肉不笑地沉吟:“区区一介蝼蚁,也敢遑论成仙,痴心妄想!”
太诡异了!午夜楼后脖颈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出来了,他盯着叶真清俊的样貌来回端详,始终和嘴里的破锣嗓子对不上号,可这句话太熟悉太熟悉,甫一说出,瞬间叫他心内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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