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萧泽挺喜欢吃烧烤的,严良的话让他有些食不知味难以下咽。

老妈的虎啸狮吼都没有他这番话有威力。

他把烧烤放下了,灌了一口啤酒。他不会讲大道理去劝别人如何取舍。他可怜这个男人,对他生出了一丝感同身受的怜悯之情。

自己在亲生父母身边,彼此之间都会生出隔阂,何况是闯入别人的家庭处处看人的脸色的外来人呢。

“然后呢?然后你打算怎么办?回你家吗?”

听说严良的老家挺远的。

“不知道。不想回。”

是啊,千里迢迢来给别人做儿子。离了婚又要灰头土脸的回家,送难堪吗?是值得好好考虑考虑。

“一点儿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吗?你跟姑姑谈过了吗?她是怎么想的?”

“我生来就是给他们家打工的,孩子就是砝码。我只是能力不够,只想让他们拿我当个人看。”他说着说着情绪又有了些激动:“孩子的姥姥怎么看我?说我之所以倒插门就是我妈为了摆脱负担,养不起我。说要不是他们这群傻瓜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是要打光棍儿的。这是人说的话吗?动不动就让我滚蛋。你姑姑让我要有心胸,连仇都不让我记。我做条狗最合适了,被主人打了骂了勾一勾手又会摇头摆尾的。”

严良的话是可信的,双胞胎的姥姥有没有这么说过他不敢确定,但是老妈是这么说过的,‘倒插门给人做儿子的人站出来就比别人矮半截,除非风光了,不然一辈子都没有出人头地的那天。’

他们凭什么这样瞧不起别人?他们到底比别人优越了什么?

“你记住了萧泽,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你看看我,现在要走无家可归,赖着不走肯定活不成了。我不是奔着他们家的房子财产来的,我没有花过他们家的一分钱。可事实上我连个立足的地方都没有,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做一个有志气的人也得是一个脚踏实地有志气的人,根基不稳是会摔的。”

只言片语勾勒出他这十几年的生活状态。表面看波澜不惊,暗地里波涛汹涌。

“你的压力是不是用钱可以解决?我妈曾经说大多数人的苦恼都是因为钱。只要钱够多所有的苦恼都会变成快乐,你这个症状应该就是缺钱。”

萧泽口是心非,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严良笑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是在装傻吗?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不是一个有了钱特别快乐的人,我也不是,我要的是精神快乐,不是经济享受。你觉得过于贪婪的人能用多少钱能买到一丝的快乐?我告诉你,一丝都没有,一丝都买不到。贪婪是喂不饱的,它一直处在饥饿的状态。我现在跟钱有仇,只要提钱我就一肚子的火。男人是行走的饭票是取款机,他们唯一的那点儿乐趣就是榨干你。你不一样,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你,可有些事我是看得见的,你会试着去爱别人,你会陪着我儿子聊天胡闹。你抚摸过别人家的狗,抱过别人家的猫,停在路边闻花香…能干出这些事儿的人有生活,他们不是,他们是钱的奴隶,他们受钱的驱使,除了钱他们眼里什么都没有,更没闲心做这种事。他们会把所有的不如愿都归纳总结成缺钱。我一直以为是我病了,所以一直都在吃药想要变得跟他们一样。后来才发现像我这样的人还是很多的,他们没有努力在改变自己,他们都很随心的活着。我把孩子带到这个家带到这个世界是错的,是一种罪过。他们要是生在别的家庭,别的地方,或许更快乐。”

“你喝多了。”萧泽说:“我们老师说,如果事情在发生之前要斟酌清楚,预料到后果。如果是在发生之后,那就勇敢的去面对。他说,我们人生来就是解决问题的。我不是一个成熟的人,站在双胞胎的立场我是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我希望有更多的人来爱我。我无权干涉别人的生活,只是希望你在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能够考虑的全面些。”

从韩子矜那里积攒的那点儿温馨快乐因为严良离婚的事被消磨殆尽。

什么才是生活?什么才是快乐?什么算是美满?什么算是幸福?

这些没有一致的答案,人的追求不同,需求也不同。

人一生的大方向不变,学习就业,买车买房,结婚生子。

到底是谁规定这些事是非做不可呢?

社会在发展,思想在改变,却依旧撼不动某些刻在骨子里的腐朽观念。

*“哎呀!这火灾现场么?”韩子矜推门进来直皱眉,忍不住喊:“乌烟瘴气的您是打算偷偷飞升了么?”

魏诗雨听到动静从卧室懒散的晃出来,没精打采的,“还以为是谁呢。”说完了就想转身回去。

韩子矜抱怨:“您就不能克制点儿么?没人管你抽着解气呢?”

“你管过我吗?你要管着我点,我能这样?”魏诗雨反咬一口,韩子矜气的咬牙切齿。

“你你你你,真是会无理取闹了。”韩子矜指着他。

魏诗雨倒也不生气,把他的胳膊扒拉到一边,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你回家转一圈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啊。换身衣服跟换了个人似的。萧泽也回来了?”

韩子矜也没太执着他偷着抽烟的事,得意洋洋地:“一块回来了。怎么样?这一身帅气吧,我干妈给买的。”

平日里韩子矜都是一水的校服。校服以灰为主,穿在身上特别的朴实,没几个人能穿的出气质。

魏诗雨嗯嗯嗯的点头,“不错啊,换汤不换药很能彰显出你衣冠禽兽的气质。”

韩子矜这个气:“您可是为人师表的楷模,话要说得有高度有水准。”

魏诗雨毫不在意,从床头拿了水杯出来,跟他擦身而过时按着胸口,幽幽地说了一句:“衣服倒是挺帅的,让你穿身上颜值就掉了一半。真要让我夸你句衣冠楚楚,我心虚。”

韩子矜在他身后又是挥胳膊又是踢腿的。

“你吃饭了没有?”魏诗雨问。

“中午的吃过了,晚上的还没呢。”魏诗雨看着他:“我买了鱼晚上吃鱼吧。”

“我也想吃鱼呢,我干妈工作忙没顾上我,面都没见着…”韩子矜转念又发愁:“我不会做,生啃啊?”

魏诗雨建议:“在手机上查攻略。”

呵呵。

“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好吗?你哪回查攻略查出来的饭做出来是给人吃的?”

“也是哈。”魏诗雨沙发一躺,说:“给萧泽打电话让他给做。”

韩子矜拿出手机打算玩会儿游戏放松一下,闻言抬起了头:“他会做饭,他会做鱼吗?就算会,他又凭什么要过来给你做。”

魏诗雨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动作又说:“你倒是打电话问问呀,没努力呢就放弃是什么行为?”

韩子矜给了他一个无事生非的眼神:“他刚回家,不能来。”

“他会来。”魏诗雨信心十足。

“要打你打,他不听我的,脾气上来了,我还得挨顿骂。”

魏诗雨手伸过来,“手机给我,用你的打,我手机在卧室呢,不想过去拿了。”

他翻到萧泽的号码按了拨号键递给了魏诗雨。

“少侠?昵称啊?回头我问问萧泽给你加了个什么昵称。”

“不用问,肯定连我电话都没存。”

魏诗雨笑笑:“一会我给你问。”电话接的倒是挺快的,就是听起来语气不太顺,“又给我打电话烦不烦?”

听语气不用问了,萧泽肯定备注了人名。

“是我。”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两秒钟,“魏老师?有事?”

“过来吃饭吧,买了条鱼想让你过来帮着做。”

萧泽不想动,刚回来。

“我还没跟我爸妈碰面呢。”

“这样吧,明天你要看我不上课,就立马打120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说完了他就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

“这就完事了?”韩子矜一脸‘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放心吧,他一会儿就到。”魏老师信誓旦旦。

“他都拒绝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魏诗雨发现萧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他确信他会来。

“我能掐会算料事如神,他要来了你给我五百。”

韩子矜心里没底了,魏诗雨有时候很邪乎。

半个小时之后萧泽就过来了。

一进门,魏诗雨冲韩子矜要账,“给我五百啊。”

“我没说要赌呀。”

魏诗雨看着他,“你也没说不赌所以转我五百。”

萧泽左一眼右一眼的瞧着他俩不明所以,“开开窗吧,烟熏火燎的…”

“我买的鲤鱼在厨房放着呢。”魏诗雨冲厨房抬了抬下巴,“一会做好了一块吃。”

萧泽也没吃,家里一如既往被贼洗劫过一样,什么都没有,跟严良也不算吃,喝了两口酒而已…“怎么个吃法呀?”

“红烧。”

“清蒸。”

萧泽不说话。

两人毫无默契,又道:“清蒸。”

“红烧。”

都够谦让的,结果意见又没统一。

韩子矜没所谓地,“你看着做吧我不挑食。”

“这回同步了哈,想吃又不会动手做。就一条鱼要求挺高,还想吃出两种花样。”

萧泽向厨房看了看鱼就在盆里飘着。

韩子矜过来嘻嘻笑:“你会做饭,所以期待就提高了嘛。你也知道的我在家没吃着,早知道你会做鱼,就不会等到现在。”

萧泽回头看着他俩:“两位老板当观众啊?”

魏诗雨:“我可以给你打下手。”

萧泽又看韩子矜。

算了,放过自己吧。

“我在边上陪着。”韩子矜说,“保证不挡道,不碍事。”

“先做什么尽管吩咐。”魏诗雨站起身就直奔厨房,大有撸袖子大干一场的意思。

萧泽在厨房转了一圈:“菜是有了,主食有吗?三个人就吃一条鱼够吗?”

魏诗雨傻眼:“我出去买。之前没想到呢。”

“我前脚才进来后脚就要出去买!别来回折腾了,自己做吧。您帮忙把那鱼洗了,然后给他搓点盐。”

“怎么洗?怎么搓你给示范一下。”

萧泽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一时没忍住声音高了些:“鱼都不会洗您是大爷还是皇上?”

魏诗雨倒也不生气,他慢悠悠地把鱼盆放在了桌子上,“你见过被骂的皇上大爷了?谁惹着你了这是,又是子矜吧?”

韩子矜抱着手机站墙边,估计又在打升级了,“我想多活几年呢!”

“本来挺好的,遇上个邻居拉着我聊天,说要离婚。”萧泽找来盆,边和面边说:“他有一对双胞胎的儿子…”

魏诗雨不痛不痒:“说到底那是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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