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青巷偶像包袱不可谓不重,奈何想进入小区,就只能跟着邵秋戏一起爬墙。
悄咪咪进入小区后,冯青巷惭愧捂脸。
非法入侵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别说那么难听,哪里是非法入侵了。”邵秋戏理不直气也壮,“我们是合理潜入避免打草惊蛇。”
上一次入侵赵四家的后花园时,邵秋戏也是这一套说辞来安慰冯青巷的。
当时冯青巷能够找到别的路大摇大摆进入赵四所在小区,所以没有跟着邵秋戏入侵,但这会儿却只能违背自己内心的感觉勉强进入。
“希望,下次,没有。”
“是是是,下次一定带你光明正大地进来。”邵秋戏道。
哄孩子他是擅长的。
进入小区,邵秋戏冯青巷拾掇拾掇自身,免得被人看见以为是贼人闯入。
复又走了几步路,终于见到人烟,是个遛狗的小伙子。小伙子貌似刚午睡醒,打着哈欠就被自己狗栓出来。
冯青巷有样学样,再一次牵着邵秋戏的围巾。
邵秋戏已经不奢求冯青巷对自己有个正确的认识了,只希望干正事的时候冯青巷不会捣乱,不然他堂堂A队小队队长的被人当作狗的事情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的。
遛狗小伙扫过他们,心神全部放在狗子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这两个陌生的面孔。
寻找单元楼。
不愧是以安保闻名的小区,邵秋戏没走几步就能见到一个监控摄像头,那些摄像头几乎组成了天罗地网,任是苍蝇来了都能捕捉到一条完整的飞行路线。
可惜非法进入小区的是两个智商正常或者说超越常人的成年人,监控在他们面前等同于摆设,轻轻松松就能避开。
冯青巷嘴上说着非法,身体却是很实在,乖乖躲着所有的摄像头。
“不是说不干非法的事情吗?”
“没抓住,不算。”冯青巷用自己的逻辑说服了自己。
非法事件之所以是非法事件,主要是因为被抓住了,只要自己不被发现,那么自己就没有违法!
——此逻辑又称自欺欺人。
“不逗你了,异端管理局的人持有抓捕证,可以自由出入被抓捕人员所在地点,写在法律上的,不怕。”
冯青巷的身子肉眼可见地放松了很多。
新时代的新青年,冯青巷,总是在不必要的地方有过高的道德感。
要不是这些道德感栓着他,他怕是早利用自己的智商实施犯罪了。
听说过吧?大多数对社会造成极大危害的人都是高智商分子,因为智商超高,所以往往更能掌握规则间的漏洞,钻空子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且根本不会受到相对应的惩罚。
因为蠢人会被规则制裁,而高智商的人会敏锐规则的每一个点,掌控规则,玩弄规则。
冯青巷面不改色地看着自己刚抽出来的五星角色,悄咪咪将卡池概率改回了正常了。
没关系,这要不被抓住就好。
方才跟随邵秋戏潜入的经历仿若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冯青巷很轻易就能在其中遨游。
异端管理局A小队队长邵秋戏还不知道冯青巷心态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招招手,让冯青巷看过来。
他们已经抵达了风不醒的居住地点。
听着房间里的动静,邵秋戏不确定道:“风不醒在这里面?”
“嗯。”冯青巷点头,满脸都是笃定。
和风不醒相识十几年,冯青巷敢说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风不醒的事情从来没有瞒过他。冯青巷不是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但与风不醒十来年的相识,换来了无与伦比的信任,在风不醒背刺他之前,冯青巷从未怀疑过风不醒。
了解是要与了解相换的。
冯青巷手搭在密码锁上。
“密码,好猜。”他说。
冯青巷了解风不醒,所以轻轻松松就猜出来密码是风不醒进入娱乐圈的日子。
打开房门,玄关一片空荡。冯青巷轻车熟路打开鞋柜门,拿出两双拖鞋。
“别踩,脏。”
邵秋戏说不来心头是什么感觉。上门抓人不忘了保持卫生整洁干净,你人还怪好咧。
这架势倒不像抓捕异端,更像是平常的普通的一场做客。
走进客厅,茶几上的茶水还是温的,电视隐隐发热,弹性的沙发垫上有两个圆润的屁股印,证明前不久还有人躺在沙发上,边喝茶边看电视。
冯青巷,非常了解风不醒。
“他在这间房吗?”邵秋戏指着卧室门。
邵秋戏没有压低声音,不仅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也是出于对冯青巷的信任。既然冯青巷没有说要保持安静,那这件事就是可行的。
冯青巷说不在。
了解是相互的,冯青巷能猜到风不醒在这里,所以风不醒能猜到冯青巷猜到他在这里。
“所以,躲。”冯青巷说。
风不醒躲起来了。
但没关系,冯青巷本来也就没想过可以直接抓到风不醒。他打开卧室门又拉开厨房门,最后道:“跑了。”
“跑——了?”两个字,被邵秋戏说得抑扬顿挫。
冯青巷点头,大大的双眼里满是无辜。
按理来讲风不醒不该知道他们的抓捕行动,也就不能及时逃脱。但此时风不醒跑了的话……是异端管理局出内鬼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内鬼,他,了解,我。”
风不醒能够逃跑,不是因为管理局里有内鬼,而是因为风不醒过于了解冯青巷。
彼此相熟的人能够通过微末的细节判断一切,冯青巷长时间不找风不醒、网上的舆论对风不醒不利,风不醒很容易就能知道冯青巷在憋着坏。
但没关系,玩躲猫猫,光靠了解是不够用的,还得靠智慧与体魄。
智慧·冯青巷指挥体魄·邵秋戏掀翻茶几。
茶几是不透明的,顶端被掀开后,茶几里的人自然而然和冯青巷对上了视线。
“风,不醒。”冯青巷说话还是那个调调,尾音些微上调,很好听。
风不醒弹跳跃出,一个头槌赏给邵秋戏,再旋身一扭,竟然如泥鳅入水般滑溜出去了。
邵秋戏站原地,也不阻拦,就看着。
风不醒跑,跑老远,跑进电梯里不见了。
“不追?”冯青巷道。
“你不是不想我追吗?然后呢,你打算干什么?”
冯青巷走出门,往楼上走。
“风不醒,胆子大,肯定,顶楼。”
来到顶楼,因为邵秋戏带着冯青巷跑,竟然比电梯的速度还快一些,当承载风不醒的电梯上来时,邵秋戏冯青巷两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风不醒到底没能走一步看三步,压根没猜到冯青巷在楼顶蹲他,被抓了个正着。
风不醒妄图故技重施,但四肢无论如何也逃不开邵秋戏的钳制。
“你们想干什么?!”
听见这话,冯青巷蹲下身,抓起风不醒的脑袋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废话。”
人们都爱说废话,他和邵秋戏过来的目的不是很明显了吗?明摆着是要抓他去某个地方啊。为什么要问一些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问问题,是要解答疑惑的。
为了解答自己的疑惑,冯青巷发问:“版权?”
风不醒与冯青巷何等默契,立刻明了冯青巷这是在问——问什么能够提前一年申请到《告别季节》的版权。
一年以前,冯青巷的脑海中甚至没有有关这首歌的概念。
冯青巷与风不醒一同长大,知道风不醒绝对不是重生者,也不是劳什子穿越者,更没有发生孤魂夺舍。风不醒一直是原装的风不醒,从来没变过。
所以冯青巷想不通啊,为什么风不醒会比他自己更早知道《告别季节》这首歌。
风不醒神情怔愣。
“你就问这个?”
“不然?”
“哈哈,你只在乎版权?”
冯青巷点头。
“所以你一点儿也不为我的背叛难过,是吗?”风不醒眼睛里流露出哀伤,好像他才是被背叛的那个人。
“啊,”冯青巷眼珠子转到一边,“还好。”
风不醒就笑,也只是笑。
相识多年,他何尝能不知道冯青巷的秉性。知足吧知足吧,好歹冯青巷他——亲自来抓捕你了不是?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偷走你的歌呢?”
冯青巷对这个问题没有兴趣,再说了,他的心里早已有自己的答案。有了答案的事情,没必要问。
“版权?”
话题绕来绕去,冯青巷还是将问题扯回“版权”上。
“呵。”风不醒冷笑。
这一刻的他放下了不切实际的一些幻想,眼神凝重,盯着冯青巷,好像想将他盯出个洞,想贯穿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风不醒嘴巴一闭,一股苦杏仁味在口腔中炸裂。
是毒,风不醒在牙齿中藏了毒。
就这样,再也不——呃!
虽然不是武林高手,但冯青巷的反应力远远高于常人,手一伸,精准卡住风不醒命脉。
“救。”冯青巷道。
“得令。”邵秋戏应。
他俩配合默契,一个负责钳制风不醒,另一个则动用异能实施救治。本该必死的风不醒竟然在两人的操作下救活了。
“异端呐异端,”邵秋戏拍拍风不醒的脸,“还没到你能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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