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叶表妹

叶家太太到时,容靖兄弟三个因着是男子,不好一时相见,等到夜黑了一些,夫人严氏摆宴款待,才唤了来,各各见礼。容靖见这叶氏表妹生得身姿丰腴,又落落大方,颇有大家贵女风范,恭敬问道:“不知妹妹取得甚么名字?”

叶姑娘柔柔一笑:“小字玉霜。”

他追问道:“可是‘霜雪’的‘霜’字?”

叶姨妈道:“正是;秋日里的生日,就取得这名字。”

容靖却摇头道:“我看妹妹生得闭月羞花,不像秋天的,倒像春天的;况且用这‘玉’字又不免俗腻了些。”又想起甚么,一指身后的松霜,笑道:“我身边这个,名儿叫松霜,想来是妹妹不相识的姐姐罢。”

松霜暗自惊了一跳,望见叶玉霜隐隐不愉脸色,忙欠身道:“三爷平日喜好玩闹,叶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奴婢是甚么人物,怎敢与姑娘称姐妹!再者,奴婢原也不叫这名字,这名儿是三爷取的,要说有缘,也是姑娘和我们三爷有缘。”

容靖不曾注意几人异样,还是笑道:“李青莲有诗云:‘萝月掩空幕,松霜结前楹。’①松霜姐姐生性澹泊,这名字不正合适?”

这时严夫人蹙眉喝道:“靖儿,休得胡闹!好容易你姨妈和妹妹来,你却只顾着寻你那个松霜,外客面前,成何体统!”

母亲一贯威严,容靖只得讪讪地垂手侍立。

叶玉霜却笑道:“姨妈莫动气,三表哥这也是性情之至;又是个爱读诗的人,我也爱读些诗呀词呀的,想必叨扰这几日不会寂寞的了。”

严夫人欢喜道:“还是玉霜会哄人开心;快入座罢。”

众人略略寒暄一会,长子容端、次子容翊因已年长婚配,不便再留,即告辞退去,只剩容靖一个在席。他吃了一会,也觉无甚趣味,正欲告退,却忽听严夫人道:“我记着玉霜与靖儿是同岁罢?”

叶姨妈道:“差三个月。”

严夫人问:“许人了么?”

叶姨妈摇头:“我这姑娘最不教我省心,相看过几个公子,都不中意。”

严夫人心中大喜,面上却道:“我这小的也是这般,成日没个正形,要是没有姑娘肯跟他,我真是死也不瞑目了!”

容靖听了不免烦恼:“母亲怎地又讲这些?”

严夫人道:“还不是你总惹我,枉费为娘的一片苦心。”

容靖恹恹地应答两声,却回头低声唤道:“松霜姐姐,你过来。”

因怀想着刚才的事,松霜不自觉瞥了叶玉霜一眼,见她仍是冷冷的,心下惴惴,却又不得不稍稍俯身去听容靖说甚么:“姐姐,方才是我不好,口无遮拦,连累了你。”说着捧了一杯酒来,道:“你喝了这酒,就当我向你赔罪了。”

她当然不敢接:“三爷,我何时怪你了,你不必这样;若是赔罪,也该向叶姑娘赔罪。”

他也觉有理,便起身敬了叶玉霜一杯。叶玉霜亦起身笑道:“三表哥言重了,亲戚间玩笑话,玉霜并不记在心上。”却只小口抿了一点酒液,道是不胜酒力,不敢多饮。

这一场筵席吃罢,侯府上下便都知道夫人是想亲上加亲,要容靖与叶玉霜联姻的了。但容靖自己却仿若不知似的,叶玉霜请过他两回,他都推拒了,说是男女大防,便是亲戚也该避嫌。松霜见他这般行为,真不知是忧是喜:忧的是他连亲戚也不肯交际往来,日后名利场上同僚朋友又是怎样应对?喜的却是容靖说到做到,若心里不喜欢,就不虚与委蛇,胜过他那二哥千倍万倍。

只是她一个做下人的,主子的婚事又与她有甚么干系呢?何况她似乎还被叶玉霜记恨着。

她尽力按下怦怦乱跳的心,用帕子包了一支景泰蓝的簪子,揣在怀中,去见叶玉霜。她将那簪子奉上,浅笑道:“叶姑娘这几日可还住得惯么?三爷之前得罪了姑娘,一直过意不去,故而教奴婢来送这个。”

叶玉霜拿起那簪子端详,喜道:“侯府的东西果然精美绝伦!只可惜这颜色素净了些,我戴未必好看。”

松霜笑道:“以姑娘的品貌,戴甚么不好看?既然姑娘开心,奴婢也就好交差了。”

叶玉霜笑道:“那日我便瞧出来了,你是个极伶俐的,有你照顾三表哥,教人放心。只是……”

她紧张道:“只是甚么?”

叶玉霜道:“只是我最生你的气;三表哥自小娇生惯养,不通世故也没甚么,却独独对你小心回护——难不成将来他当要你做姨娘?”

她顿时又羞又怕:“奴婢从不敢想这些!”

叶玉霜将那簪子对镜插好,道:“你使个法子,教我与表哥见一面,我便不生你的气。”

① 引自[唐]李白《秋夕书怀(一作:秋日南游书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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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叶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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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鸢园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