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骨是灵犀这种动物的骸骨。
灵犀善于躲藏,是一种寿命长,繁衍不易的灵兽。预感到自己将死之时,灵犀通常会将自己埋在土地内,灵兽归土,灵气四散滋养万物,因此很容易被感知。
践文只知道这灵犀骨用途广泛,可用作炼制丹药化作武器等等,且极其稀少,这两年不知为何更加稀有,身价翻上几番。
一般修仙世家会用寻找灵犀骨来锻炼后辈子弟,但是听管奕说这次大概有十几个世家都来此地,践文还是忍不住感到震惊。
市面上虽然价高,但也不是实在买不到,难不成这些别的教派人家也跟自己一样穷?
三人终于走到了洞口,只听得外面一处大概有十几个人,正发出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不是你们虚妄观还能是谁,这法术除了你们谁还会用!”
“放屁!这易容术谁都可以练!又不是我们家独有的,为何如此污蔑人!”
“污蔑你?你倒是说说,除了虚妄观这帮四肢发达的人,在座各位有哪些还愿意用这些脏手段的?人穷可以,志不能短啊,骗人进福源洞也不怕夭寿啊?!”
“就是就是,你们虚妄观真是好教养好风范啊!”
践文皱了皱眉,现下自己终于知道为何管继提到自己师兄二人时欲言又止了。纪福一和纪吉一正面红耳赤被一堆少年围在中间,对面还被人簇拥着一人,双方正急赤白脸地争吵。
管奕见到此情此景,也有些震惊,他拉住站在一旁围观的一个师兄,尴尬地问道:“师兄,我走之前进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是什么情况......”
那师兄道:“唉,你也知道,我们下山之时有几个门派前来求助,说是自家有几个弟子被困在福源洞,我们就去帮忙,你和管继师兄一直在里面杀犀目不知情,我和几个弟子就带着第一批人出来了,里面便有那齐司府的小公子齐子野.......”
见那边越吵越凶,管继单手扶额,他看了一眼四周的其他道士,要么是一群门生,要么是一群少年,他在这群少年里面算是年长的,只好出去维持场面,他走到人群中央,将两方隔开,道:“各位,咱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好,那就让我们来分说分说。”齐子野一手拿着一张易容脸皮,一手指着践文的两个师兄,气愤地道:“我路过此地之时,碰到一穿棕色粗布麻衣的樵夫指着洞口跟我说,这福源洞里有灵犀骨!说得天花乱坠,颇有几分道理我才进去的,结果洞里全是犀目,要不是天枢教的将我救出来,我今天还有命出来吗!!!”
旁边也有其他少年附和道:“我也是!也是有人同我说了一样的话!”
纪福一横眉竖眼,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轻信他人误入,这也能怪我吗?!”
齐子野道:“我一被救出来就见你们二人鬼鬼祟祟在此地,之后不久就有人在旁边发现了这个樵夫的脸皮,除了你们其他人都是从福源洞里逃出来的,不是你们还是谁!!”
纪吉一道:“这位道友,你说话要讲证据,我们真的只是路过此地。”
旁边有人怒道:“你们虚妄观离得近,对这边情况肯定是了如指掌,早就知道那犀目在里面,就是故意引人进去的!”
又有人附和道:“还有这易容手法,除了你们虚妄观还会有别人吗!?”
“放屁!这易容术只有我们虚妄观会用吗!!”福一怒吼道。
齐子野又道:“我有证据!那樵夫的衣服还未找到,肯定还穿在你们身上,敢不敢把道服脱了让我们看一看!!”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一番确实不好收场,管奕只知道虚妄观名声不太好,没想到坏成这样,他余光看了践文一眼,见他只是轻轻皱着眉,似乎没什么反应,管奕也不好多说什么。
管继见说了几句似乎又要吵起来,紧忙拦道:“齐小公子,不好教人脱衣服,万幸没有伤亡,不如先算了吧。”
旁边又有人说:“管师兄,你们从南方来不知道,这虚妄观的人谎话连篇,欺师灭祖更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为了灵犀骨害人,实在是太干得出来了,就和他们师傅一样,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听这话,福一怒上心头,方才还克制的情绪更加克制不住,大吼道:“血口喷人!不许辱我师门!!脱就脱怕什么!!”说完他一扯自己的衣襟,怒吼道:“看啊!!看看是不是我!!”
旁边有另一少年在齐子野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那齐子野指着福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肯定不是你!因为都说你笨到连最简单的易容术也学不会!那就是虚妄观剩下的两个呗!听说那个最小的也进福源洞了,排除一下,不就只剩这个一字眉了吗!”
“真是闻所未闻!连自家师弟也骗进去了??!”
福一见众人嘲笑他,又急又气,拔出剑就要同齐子野打一场,齐子野求之不得,大吼道:“正有此意!!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非要收拾收拾你们虚妄观不可!”
“大家一起上!”
四下乱成一团,管继本想阻拦,结果被挤在人群中推来推去,想发作又担心伤及无辜。管奕看了践文一眼,欲与他商量是否要一起上前阻止,却看到践文目光紧紧盯着一人,管奕顺着他注意到一旁的纪吉一,那吉一好生奇怪,本应他极力阻止的事情,他却好似漠不关心,将福一留在原地,自己正在向人群外挤去,甚至还有些心虚地拢紧自己的衣服,那深蓝色道袍下面隐隐显现出棕色的布料。
难得被齐子野说对了,真的是他?想着想着,管奕心下一惊,这虚妄观两位看似是师兄,一位冲动易怒活火山,一位是虚假伪善和稀泥。他现在似乎有些理解践文为何要与他的两位师兄分开行动,又为何会独自被困在福源洞了。
那齐子野还在大吼道:“欺负我师兄不在是吧!等我师兄回来,让他把你们这些卑鄙小人全杀了!!另外一个你也别想走,信不信我把你的一字眉打成两半!!!”
管奕刚想说些什么,只见一旁的践文不知何时已经冲到前方了,道:“我和你打!”
见此场景,管奕也跟上,趁着空当不断安抚四周愤怒的人,可却丝毫不起作用,眼见着无法收场,天上竟然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雨点不断落在这些人的身上脸上。
人群渐渐冷静下来。
“我和你打。”践文已经挤进了人群最中央,他单手握住纪福一的剑,挡在齐子野的面前。
他心里想道,本就是虚妄观对不住人家在先,自己却没法不管,不如输给他让他打一顿出气。
齐子野一甩脸上的雨水,不屑地看了践文身上的道袍一眼,又轻蔑地道:“我知道你,你才修道多久,而且你那手还骨折着,跟你打我们齐司门丢不起这个人,让开!”
福一又要说话,践文一把按住他,神色不动地看着齐子野,也不回答他,只直直地站在雨里,俨然一副不让开的态度。
见场面僵持住,管继这时立即道:“各位,现在正在下雨,请看在我们天枢教的份上,暂且放下此事,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哼!”齐子野一甩衣袖,向着践文道:“真晦气,没找到灵犀骨就算了,还碰到虚妄观!这次看没人伤亡,暂且放过你们,下次别让我看到你们!”
“这边有山洞!!”有小道士呼喊道。
在场的大概五六个教派,七八号人便纷纷扰扰地向着那山洞走去。
践文松了口气,握刀的手即刻放松下来。
管奕此时终于走到践文边上,道:“践兄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来脾气不错,发起狠来这么凶吗!”
践文也有些疑惑道:“凶?什么凶?”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齐子野没见过,多半是被你吓到了哈哈哈哈!”管奕笑着摆摆手。
四下人散得差不多了,管奕见践文似乎有话要与师兄们说,便道:“践兄,我不打扰你们谈话,先去避雨了。”
践文向他表示谢意,见管奕走远,那纪福一即刻一把推开践文,道:“你故意出什么风头!你真当我打不过那家伙吗?!”
纪吉一在一旁抓住纪福一的手,喝道:“你做什么!冷静一下,你连践文都打不过,还要逞什么强。”
纪福一听了这话更加恼怒道:“我就知道你们都在背后嘲笑我!易容术有什么了不起的,这能代表什么!我今后一定会比你们都强!!”他狠狠地踢向地面,而后又冲纪吉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还骗我说去撒尿,那樵夫就是你假装的!!要不是你能有这么多事吗!!”
纪吉一也恼怒道:“是!来了这么多人,我不这样干,我们怎么能拿到灵犀骨!我是为了我一个人吗?!我还不是为了大家,谁叫我们虚妄观自己不争气!”
福一怒吼道:“为了个屁!是不是为了虚妄观你心里有数!真要找到了你会交上去?别在这装了?!”
这样的争吵践文平日里已经听过几百遍,只觉得头疼欲裂,连身上的寒毒都几乎要发作了,他道:“别吵了!”
福一怒吼一声:“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们吗?!”
吉一却道:“纪福一,能不能改改你这个脾气,动不动就发怒,践文只是想说句话都不能吗?践文,这次就算了,下次对师兄说话可要注意礼节。”
践文身上有伤,不愿和眼前的人多费口舌,他只是有些话不得不说,他走向吉一,道:“师兄,我感念师傅对我的收留之恩,心里也一直对虚妄观存感激之情,但是师兄你这么做,会陷虚妄观于不仁不义之地。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吉一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似是还想狡辩,但又说不出什么话,欲张嘴,又被雨水浇个透心凉。
细细雨丝变成颗颗雨滴,眼见雨越下越大,践文看了一眼那躲雨的山洞,又转身向着纪福一和纪吉一道:“两位师兄,可否要一同前去避雨?”
福一正在气头上,喝道:“躲个屁的雨,我才懒得和那些人一起躲雨,要去你自己去吧!”说完转身就走。
吉一有些心有余悸地看向洞口,跟着福一一同离开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践文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那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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