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临近傍晚，各位宣传都开始在热搜上发力，各种和这次盛典红毯出发照相关的热搜轮番登场。在户外画完妆的乔伊，随手打开热搜，就看见各种美貌营销。
XXX古董高定、XXX国色天香、XXX未来战士……
各种形容，大大充实了乔伊的词汇量。经受不了知识密度如此高的信息，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那组照片发了吗？”乔伊问徐蔓，“这热闹，可不能缺了我啊。”
“马上。”徐蔓嘴角噙着笑，专心拿着手机安排各种细节，“保证让你在今天成为娱乐圈史上第一窦娥。”
她说完话抬头，乔伊靠过来的脸直接闯入视线。
徐蔓不是没有见过美女，可浓妆的乔伊太有冲击力，美的太惊心动魄，让人不敢直视。她伸手把人推后了二十厘米，才觉得重新可以呼吸。
“干嘛推我？”乔伊有些委屈。化妆坐的凳子是随手拖过来的，坐的她腰酸背疼。这游泳池边就徐蔓屁股底下一个沙发，她就是想蹭一下，这人也太小气了吧。
“没事。”徐蔓站了起来，“走吧，去换衣服，准备候场了。”她不想让乔伊看出来自己也为她的美貌折服，以后拿着这种资本恃宠而骄，故意拿嫌弃的目光打量她，“乱七八糟的。”
是乱七八糟的，乔伊耸了耸肩。
她头上带着七八个固定发型的夹子，发尾还有没拆完的卷发筒，身上穿的是和华丽妆容完全不匹配蓝色大裤衩加圆领白T恤，脚上却踩的是一双华丽的满钻高跟鞋。
回头看了一眼水面，干干净净的映出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就算穿的乱七八糟又怎么样，乔伊看到水中的人翘起了嘴角。她仍然是最最漂亮的。
小蝶把平底鞋拿给乔伊，大家拖拽着各种工具箱，从顶层的泳池往自己的电梯间走。电梯到达八层，门刚一打开，乔伊就看见铺着厚重地毯的长长走廊里，一道修长俊朗的人影，手边还带着行李箱。
那人听到电梯叮咚到达的声音，也抬起了头。
是多日不见的温野。他挥手向大家打招呼，小蝶没心没肺回应的最热烈。她跑过去，问候这位英俊温柔的总裁先生，为他打开上锁的房门，帮他接过手里的拉杆箱。
而年轻的总裁只是看着乔伊的脸，用所有人都不容拒绝的语调强势道：“收拾东西，换地方。”
“去哪里？”小蝶问。
“去楼上。”
没有人会违背老板的心意，也没有人敢让温野待在这种逼仄狭小的房间里。几乎在瞬间，大家都找到了需要忙活的事情，四下忙碌了起来。
只有乔伊，穿着星之卡比的拖鞋顶着大浓妆，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
温野是个自力更生的人，他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乔伊旁边，问她，有没有东西要去房间拿。
乔伊摇了摇头，之后就被温野拽着手腕拖进了电梯，回到了无边泳池所在的顶层。
“酒店说，没有别的……”乔伊说了一半，就觉得自己蠢透了。像温野这样的家庭，在各地的顶级酒店有保留套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真的是，蠢死了。
这样子蠢死了，说话也蠢死了。她在心里把徐蔓骂了八百遍。温野要来这种消息怎么可以不告诉她！她和她才是统一战线的亲密战友！
温野刷开了一扇华丽木质的双开木门，对着乔伊弯腰绅士道：“请。”
乔伊走进去，才发现这房间的客厅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正对的就是刚刚拍照的无边泳池，是海天一线的宽阔景色。
乔伊觉得有些可惜。温野就应该再早落地两三个小时，亲眼看她怎么把丑衣服也穿的美的石破天惊。
“也难为你们四五个人在楼下那么小的房间。”温野把行李放到了角落，随手拿起了一瓶饮用水，拧开了盖子之后递给乔伊，“我去查了，是徐晨背后搞的鬼，悄悄把你和你们公司另一位艺人的房间换了。”
“也不意外。”乔伊抱着胳膊，冷着脸维持自己女明星的脸面。可温野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他靠过去，站在乔伊的身边，学着落地窗里乔伊的样子抱着胳膊站着，然后又悄悄深处手指，戳了戳她瘦削的肩膀。
“别装啦，都这么熟啊。”他勾着唇，眼睛里都是雀跃的笑。忍不住侧头去瞄乔伊，从上至下的视角，能看见她扇子一样的睫毛，山峰一样的鼻子，还有如凤凰尾翼一样飞扬的眼尾。
可那尾翼突然上翘，是乔伊推了温野一把，“烦死了！”她推完人，就回头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心里的火气，被戳的上涌。她知道自己现在有些不讲道理，但她控制不住。
这么多日子，她看着那些子虚乌有的新闻，甚至都可以笑着点评，但看到温野拿她百忙之中出现的不完全体邋遢造型开玩笑的时候，她是一点都忍不了。
徐晨是心思深沉的人，所有的代言都签到合约到期之前，最近她手里的品牌都在陆续官宣新代言人。品牌付出的真金白银是最有力的风向标，城头改换大王旗，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完蛋了。
公开的私下的，所有人都在讨论一代顶流的陨落。昨天她去品牌新店剪彩站台，还遇到了之前给她做配的男演员。她不记得那个人叫什么，那个人却上赶着来讽刺她，说她的粉丝都是假的，购买力低，没有商业价值才导致各大品牌集体换人的。
当着面被羞辱，乔伊也是第一次。当时没忍住，现场互动的时候没有给那男的好脸色，现在微博下面还是那人粉丝成排的辱骂。
都不是好人，都是不是好人，乔伊在内心咆哮。明知道这一切不是最终的结果，也知道这种场面在预计之内，可是情绪突然就在这一刻崩溃了。
温野的手指戳中的不是她的肩膀，而是她心里饱胀的气球。
她几乎是挑衅一样，盯着温野的眼睛，从兜里摸出来香烟和打火机，然后熟练地拿出烟管为自己点上。
不是细细的，看着漂亮的女士香烟，是正常的，尼古丁含量拉满的万宝路。
她笑着，火光照亮她的脸。
温野，看清楚吧。这才是她，破败的，混乱的，不值一提的。
温野皱着眉，想要靠近，却被乔伊伸手拦住了。她熟练地吐出一个标准的圆形烟圈，然后对温野说：“对不起老板，刚刚是我失态了。”
“你说的对，装什么装。”她的脸面向窗外，镜子倒映出她的脸，是颓废的美艳。
呵，至少还有这张脸。
她有些悲怆地想，视线又回到温野脸上。他脸上有着明显的心痛。
但这心痛是为了谁呢？乔伊绝望的想，也不过是为了这个名头这一张脸和这一具好身材。
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真心是最不值得考验的。她心里这样想着，想温野走去，在离他有两步远的时候，停住，问他：“你是想要我，对不对？”
想要？
这是一个很陌生的词，温野的眉头皱的更深。他眼看着，乔伊越来越近，看着她夹着烟的手伸向自己的脸庞，轻轻地抚摸。
尼古丁和她身上玫瑰味的香水混合在一起，变成一种魔幻的，令人沉迷的味道。她靠的很近很近，踮起脚，两个人的呼吸彼此交融。
火光电石的一刻，温野拖住了乔伊的胳膊，侧过了脸，把人圈在了怀里。
他轻抚着她的后背，叹息道：“还是委屈你了，以后的事情，会设计的更周全一点。”
温柔的抚摸像是有神奇的魔力，抽走了乔伊倔强的傲骨，踮起的脚和挺直的背，都柔软下来。
她趴在温野的肩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上岸。每一次呼吸，都将温野的味道耸入肺腑，冷调的杉木余韵却像被阳光照耀的琥珀，明亮又温暖。
平时看着那样气盛的人，却瘦的可怜，抱在怀里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点宽，一只手就能揽住。温野抚摸着乔伊的长发，感觉自己肩膀的面料被逐渐洇透。那仿佛不是眼泪而是硫酸，烫的人痛。
他每天早上都会收到一份和乔伊相关的舆情分析，上面的每一个字眼都恶毒的让人难以相信。但他每次要徐蔓处理，都会被拦下。
徐蔓告诉他，乔伊是一个成熟的艺人，这些流言对她来说不过时家常便饭，过去未来，这些难听的话都会一直出现，没有人可以管住大众的揣度和不需要负责任的言论。每一个明星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这些她肯定都不会放在心上。
不必放在心上……是他天真了，千锤百炼过的心也还是肉长的，不会变成钢筋混凝土。
“完蛋了，妆花了。”乔伊的声音闷闷的。
“没关系，素颜也漂亮。”
“你看到我抽烟了。”
“解锁新互动，还没充值，很良心。”
“我没有真的想亲你。”
“知道，乔大演员演技超群。”
“我……抱歉，别记得这些。”
“别抱歉，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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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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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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