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抓

“周大人,不知家父的那个案子,审得怎么样了?”孟良平放下手中的杯盏,一脸严肃地看着县令周吉。

“这个…案件还在调查之中。”周吉有些没有底气。说起孟将军,可算是这个小城几十年来出过的唯一一位将军。他跟随当朝皇帝出生入死,皇帝对他信任有加,孟家的大女儿是皇上最宠幸的妃子。孟将军身退之后,一直平安无事,前日却在家中遭遇蒙面刺客,所幸家中护卫及时到达刺客落荒而逃。

从孟家大公子孟良平在前院拾得的一块玉佩上,可以看到清晰的“江”字。

江拿,也就是孟良平的师弟,成了官府捉拿的对象,官兵们次日就在武馆里找到了江拿。只是对江拿的审问一直毫无进展,他除了承认玉佩是自己的,其余事项都一律否认。武馆里的澹台老师父和其他几个弟子都作证,说江拿连续几日一直在武馆,不曾出门。

然而那块玉佩是目前唯一的证据,周大人要是放走江拿,又怕孟家那边追问起来连个犯人都没有,于是一直将他关押在公牢。

“周大人不是已经有了人犯了?”孟良平垂下眼帘,理了理自己的袖子。

“是啊…可是,没有其他有力的证据,我们也不敢妄下定论,他自己对这些又都是否认的。”

“要口供还不容易,”孟良平挑起嘴角挤出一声冷笑,“刑讯的方法不是有很多?”

“这个…周某担心万一给弄成了屈打成招,上面要怪罪下来…”周吉心中有些反感,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回复道。

“周大人,”孟良平微微一笑,“我堂堂孟家二公子,怎么会让周大人冒这个险呢。”

“大公子,您的意思是……”

孟良平狡黠地一笑:“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抓住刺客,又不是为了为难周大人您。您大可以放了他,让我们孟家自己来处理。等我们搜集好了证据,到时候铁证如山,还能给周大人审案子帮上些忙不是?”

周吉想了想,立刻满脸堆着笑,连连拱手:“大公子,若能如此那是最好。最近手头的案子确实多,这刺客又极其狡猾,善于掩蔽作案痕迹,我们也不便久押。若能得孟家相助,想必进展会顺利很多!”

“家父一直强调,我们孟家上下虽然志在建功立业,从不干预官府的事。但只要官府这边有需要,像这种除暴安良的事,我们孟家一定会鼎力相助,绝不袖手旁观!”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孟良平得了便宜还卖了一个乖,喜不自禁地拂了拂袖子,昂首阔步走出了县衙。身后一群家丁忙不迭也跟着退了出去。

“大人,这孟家是不是有点嚣张啊!”年轻的典吏忿忿不平,在周吉耳边叨咕着。

“哼,什么‘志在建功立业’,什么‘从不干预官府’,”周吉拱着上嘴皮模仿孟良平方才的口气,“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骑在我头上,我看这县令做得是一点尊严没有!”周吉说罢背着手快步离开。

“大人,大人!”典吏追上去,“那那个刺客……”

“也是个可怜人,赶紧放了吧!”周吉抛下这句,头也不回。

在公牢里待了好几天的江拿,一直在焦急地数着日子。玉娴师妹的比武招亲大会在下月初就要举行了,要不是玉娴一直苦苦哀求,何府老爷怎会同意比武招亲?若是没有比武招亲,那江拿这个除了一身武艺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就更没有机会了。玉娴再三叮嘱江拿,要他这几日勤加练习,一定要在比武招亲大会上一展身手,风风光光地娶她进门。

正是因为如此,他在得知比武招亲的消息后,天天泡在武馆,不是翻着各路武学秘籍,就是拿刀拿枪地和空气过招。师兄弟们路过都拿他打趣,他也顾不得许多。

“哟,江师弟,这为了娶媳妇,确实付出挺多啊!”大师兄庄子贤笑眯眯地说。

“见过师兄。”江拿收了动作,边喘着粗气边朝师兄这边拱手。

庄子贤摆摆手:“好了好了,你好好练吧,别被我打扰了。等办喜事的那天,记得请师兄喝顿大的就行,哈哈哈!”

江拿脸色顿时红到耳根,低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就在他准备重新练一练新学的招式时,武馆门口突然吵嚷一片,紧接着便进来许多身着官服的衙役,为首的是在城中因行事雷厉风行、手段蛮横狠辣而著名的“雷电手”秦捕快。他们找上江拿的时候,江拿还一脸茫然。下一秒就双手反剪被按压在地,动弹不得。

“秦捕快,这是何意?”澹台师父闻讯赶来,面露焦急地问道。

“奉上级命令,捉拿刺客!”秦捕快语气生硬,脸色铁青。

“什么刺客?”庄子贤问。

“昨夜孟府进了刺客,逃跑时落下了这个。”秦捕快从兜里掏出一个链子,众人一看,竟是写着“江”字的玉佩。

“江拿,这是你的吗?”澹台师父问。

江拿被按在地上,只能偏着头看。

“怎么会在你这?”江拿十分讶异。

那确实是自己的玉佩,也是家中唯一值钱的宝贝。江拿本打算向玉娴表达心意时赠与她,所以大约十日前特意去当地的银楼“翡翠居”,请老板帮忙打造一个宝盒盛放,不知怎的竟会掉落在孟家。

“看来他已经承认了。”秦捕快那张铁青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这是我的玉佩,但刺客不是我,”江拿连忙解释道,“玉佩我前些日子拿去了翡翠居,想要装饰一番,翡翠居老板可以为我作证。”

“好,”秦捕快吩咐两边衙役,“那随后把翡翠居老板也叫过来,问个清楚。”

“那你们还不把他松开!”尖利的女声刺进人群中,一个身着粉色衫裙、面容如白玉般无瑕的女孩气呼呼冲了进来。

秦捕快见了来人,客气了笑了一下:“我当是谁,原来是玉娴小姐。您不在府中筹备大事,怎么到武馆来了。”

“你们没有证据就乱抓人,这简直毫无道理!”玉娴不接他的客套,怒气冲冲地吼道。

“在下也是奉命行事,他目前是唯一嫌疑人,我们肯定要带回去审一审,了解一下情况。”

“谁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审人的,你们……”

“玉娴!”澹台师父厉声喝住,玉娴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气得咬紧嘴唇。

“这样吧,”澹台师父从容地说,“江拿你们可以带走,但是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依照律法羁押不得超过七日,七日后可得放他回来。”

“澹台师父这话说的,我们必然是依照律法办事。”秦捕快简短地回答,随后扭头喝道,“好了,把人带走!”

衙役们将江拿从地上提起,押着他往前走。

“江拿,江拿……”玉娴声音里带着哭腔。

江拿回过头,安慰似的冲她微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说。

江拿丝毫不担心自己被当成刺客的事,自己既然没有做,那就一定能出去。他现在只是很担心秦捕快他们会不会按时放自己出去,要是赶不上比武招亲,那可就全完了。

第七天晚上,江拿正在公牢里准备入睡,突然一大波人闯了进来,卸下他的手铐脚镣。江拿在恍惚中问道:“是要放我出去吗?”几个身穿狱卒衣服的人回答:“是的,我们奉周大人之命将你释放。”

江拿被一行人推推搡搡,穿过阴暗的通道。他看到自己是往公牢的侧门去,大约县衙未找到证据怕丢了脸面,所以不从正门放人吧!待他刚刚走到侧边门口,准备回头道个谢,那些狱卒却直接把牢门给关上了,江拿身边还剩下一些穿墨绿色衣服的人,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江拿仔细一看,发现这些人右手臂的袖子上都绣着“孟”字,突然明白过来这些都是孟将军家的护卫。他身体一摆甩开一个护卫的手,想要逃走,却被另一个人死死钳制住,随后脖颈后面一阵剧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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