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计划

起桑走后,江拿有些落寞地坐了下来,他看着自己脚上的铁链,心中充满不甘与愤恨。现在整个刑房只有他一个人,如果能弄断脚镣,这应该是逃出去的最佳时机。

正在他拨弄着脚上的铁链研究方法的时候,几个家丁又进来了。他们给江拿带来了又冷又硬的饭菜,还有许多更为冰冷和沉重的铁环。孟良平让家丁们把厚重的铁环套在江拿的两个手腕上,这样江拿在吃饭的时候就不得不屈辱地趴在地上。

家丁们将他粗暴地按倒在地给他套上手环的时候,江拿心里一阵苦笑。孟良平真是想尽了一切方法来试图摧毁他。但是他不会妥协的。孟良平的这些卑鄙手段非但不会让他屈服,反而会让他更强大。

江拿艰难地移动到碗前,手环的重量让他无法拿起筷子,他只好用手扒着生硬的米饭放进嘴里。

刑房里火光摇曳,外面的日光却透不进来。江拿躺在地上头脑昏沉,他已经在这里休养很久了。起初他还根据送餐的次数记着日子,后来有几次在餐点睡了过去,家丁们送餐也不按时了,见到他的碗是空的,就添几勺饭菜;若是满的,就不再管他。日期在江拿的脑海中越来越模糊。他试图向家丁们询问,但他们根本不愿意跟他说话。

孟良平这些日子也不再到刑房来了。这反倒让江拿更加担心。孟良平一定是为比武招亲在做准备,而他被囚禁在此,与外隔绝,连时间都不知道,武功也无法练习。就算能逃出去参加比武,自己身上带伤,想要赢所有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看着手脚沉重的镣铐,连声叹气,竟毫无办法。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刑房的木门打开了。孟良平穿着华丽的服饰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一起进来的,是前些日子替他治疗的白起桑。

“起桑姑娘,你看,”孟良平指了指脚下的碗筷,“我可都是照你们说的好吃好喝供着他,你们可一定要替我问出个结果。”

“大公子此言差矣,小女子只会医治,并不会审案。”白起桑垂着眼道。

“好好好,起桑姑娘负责‘医治’就行,别的就交给我。”孟良平有些不耐烦地说。他看到坐在地上的江拿,轻蔑地笑了:“几日未见,师弟脸色更好了啊,现在正好给你治治病。”

“那我倒是要好好谢谢师兄了。”江拿冷笑道。

“师弟,你看看师兄这身衣服怎么样啊?我就穿着这身赢了比赛去求娶玉娴,如何?”孟良平颇为得意地转了一圈。

“既是犬彘,何必学人穿衣。”江拿平静地说。

白起桑听了这句,差点笑出声来。

孟良平恼羞成怒,只听他一声令下,四五个家丁冲过来将江拿按倒在地,双手分开紧紧捆在一个铁架子上,然后拉起铁架上的绳子。铁架竖起,江拿也被吊了起来。

“姑娘请吧。”孟良平对白起桑说。

起桑看着架子上的江拿,有些不忍心。但是孟良平的命令她也不敢违抗,何况蛊虫确实能帮助江拿恢复健康,所以她狠一狠心,打开了罐子。

尽管江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想要硬生生挺过去,不在孟良平面前显示出一丝一毫的软弱。但蛊虫来袭时他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顽强。从头到脚的每一寸皮肤都像被撕裂开一样疼痛,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让他想要呕吐。他在铁架子上徒劳地挣扎,却只是让手腕脚踝磨出血来。

孟良平满意地欣赏着他在折磨之下痛苦不堪的模样,频频点头。

孟良平走到江拿面前,揪起他的头发,看到他发红的双眼,笑道:“哈哈,我早看出来师弟是眼红了,明天以后,玉娴可就是我们孟府的大少奶奶了。”

“你……你说……什么……”江拿在极度的痛苦中强打精神,颤抖地动了动嘴唇。

孟良平将他的头扭向一边,对着他的耳朵说:“江拿,你仔细听好,明天的比武招亲我孟良平会稳赢。”

江拿皱了皱眉,强忍住身体的剧痛,嘴角挤出一丝微弱的笑。

“怪不得……你要将我……囚禁在此……原来是……怕输给我啊……”

孟良平有些生气,将江拿的头狠狠撞向铁架。江拿顿时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似乎有一小股液体流过后脑勺。他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又吃力地睁开。虽然头上被撞到的地方也疼痛,比起体内蛊虫的搅动,倒显得不值一提了。

“你别以为用这点激将法我就会放了你,”孟良平狡黠地笑了,“师弟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冷静了。”

白起桑在旁看到这一切,更加觉得孟良平可恶。她为江拿感到十分揪心。不管这个玉娴是谁家的小姐,她一定对江拿来说十分重要。而孟良平不仅对江拿的身体进行惨无人道的拷打,还对他的精神施加残酷的折磨。起桑觉得,如果可以,她非常愿意做些什么帮助江拿,绝不能让孟良平这种恶人得逞。

江拿攥紧拳头,牙齿直打颤,双眼怒狠狠地盯着孟良平,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孟良平大概觉得得不到江拿的回音实在无趣,便转身对起桑说:“起桑姑娘,我还有别的事,这里先交给你了。”言毕,拂袖而去。

房门刚刚关上,起桑就连忙摸出玉笛来吹曲收蛊。蛊虫往外爬时,江拿整个人已经有些虚脱了。

“马上就好。”起桑安慰道。

江拿闭上眼睛,根本不理会起桑的话。他不想连累别人,更何况他也并不信任这个白姑娘。他在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一个逃出去的计划。

“白姑娘,”江拿终于开口,“我这脑后疼痛难忍,请姑娘先行医治。”

白起桑有些吃惊。虽然她也知道头撞到铁架会很疼,但对比之前孟良平对他施加的种种酷刑,这实在算不得厉害了。没想到在大痛面前一直隐忍的江拿,会因为后脑的撞伤而请求她。

她走上前试图查看一下江拿的伤情,但江拿个子比她高不少,身后的铁架子又挡住了视线,她不得不请求室内的家丁把江拿从铁架子上放下来。

绳索刚刚解开,江拿便因为手上厚重的铁环重重地摔到地上。他不禁苦笑了一下。带着这些手铐脚镣,就算他轻功再好,也是没办法走出去的。退一万步说,即使逃了出去,他也没法带着这些铁环参加比武招亲。

“劳驾,能把他手上这些铁环去掉吗?”起桑向几个家丁问道。

“这……”几个家丁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他不坐起来的话,我不方便治疗。”起桑指了指江拿头上因碰撞隆起的肿块。

“好吧,那就依姑娘的。”家丁们于是拿出钥匙,打开了江拿手上的铁环。

江拿抬了抬胳膊,竟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轻松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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