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本就是雨季,第一次打雷的时候赵叔就说这场雨不容易停,结果真的越下越大。
雨滴密集砸在单薄屋顶,像是机关枪怼脸,田柚第无数次睁开眼。
“房子真不会漏吗?”
张泉赵叔异口同声,“不会,别问了。”
杨连没心没肺的呼噜声渐起。
刘婶儿说这里的房屋每年他们来都会加固。
她又重新闭上眼,可眼珠子和眼皮都有它们自己的想法,她努力抗争,但眼皮子还是抖了抖,就要张开。
眼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眼睛被人捂住。
田柚早几年还年少青春的时候曾经看过一种说法,说气味的记忆是最久的。
那时候她一门心思找到自己的人生气味,买过好多香水小样,试来试去人生气味没找到,倒是知道自己晕白花香。
从此就很少关注香水。
如今覆在双眼上的这只手带着温热的体温,但出乎意料,竟然不是软的滑的。
唐伊的手看起来又细又白,田柚粗略回忆一下车上握的那一下。
她对人体结构很是敏感。
覆在脸上的手,细腻皮肉包裹的骨骼,冷硬有力。
手如其人,外表柔弱,实则强硬。
明知没有,但好像又闻到一股浅淡的茉莉花香,思绪突然就跌进漩涡,世界只剩下黑白噪点。
田柚第一次知道闭着眼也可以头晕目眩。
她最后挣扎着想,前半夜唐伊和刘地守夜,应该要放心的。
最后,幸亏老周睡着了。
田柚沉沉睡去,昏暗光线的室内,守夜四人自无话可说。
唐伊抱着她的笔记本在看。
笔记本她不当个人**,欢迎团队的每个人随时查阅。
除却最后面几页幸存者留言,前面都是她记的解剖记录,观察丧尸记录。
甚至今天解剖的每一具尸体信息,大概的身份推测,甚至个别有草图,应该是回来之后才写的。
唐伊翻到手绘版简易地图,只有个大致方位和主要道路编号,可一旦失去地图,田柚就能凭借这张图和路标去任何地方。
唐伊甚至毫不怀疑,她已经把这张图牢牢焊在脑子里。
怪不得整天抱着本子写写画画,太用功了些。
雨声已经融入黑夜,成为梦的背景音。
华哥的咳嗽按时响起,有些人生病就是容易半夜咳嗽,唐伊皱眉看了田柚一眼,好在没有被吵醒。
华哥也把自己咳醒了,睁开眼就看见一只手送上药片和水杯。
药片是这几天田柚一直给他吃的,不疑有毒,华哥接过来赶快就水吞下。
心说他们接到这单绑票之后一直戏称唐伊是大小姐,虽说是个私生的吧,但她背后的家族却是太有钱有势,一句大小姐也称得起。
大小姐亲手端水送药,华哥又忍不住咳几声。
见她脸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华哥顺着看过去,女孩儿蜷缩在毯子里,似乎被声音吵到,头动了动。
唐伊两三步跑回去,坐在她身边。
华哥,“……”我有罪,我咳嗽。
绑架唐伊用的很多消息都是他和张建城一起去查的,可是如今……
华哥吃下药一时半刻也没了睡意,见田柚那边安稳下来,他也躺不住开始找张哥闲聊。
“大哥,唐家的生意还能做吗?”
他声音不大,但在夜里格外清楚。
守夜的四人都关注过来,刘地手已经按在刀柄上。
张泉无视他的戒备,叹气。
就不该接这活儿啊,不去海城他们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雇主联系不上,说不定早死了。”
赵叔倒是觉得不见得,“有权有势肯定能活。”
张泉摇头,“无论他们活不活,我们这单肯定是黄了,雇主要的就是天海的项目。”
那是真黄了,连天海市都要黄了。
“大小姐是真淡定啊。”华哥有点谗烟,伸手想找张泉要一根,被打了手,抬头又迎上唐伊警告的一眼。
抽烟咳嗽。
华向西不太想杀这几个年轻人,他伤口发炎差点死掉是那个姓田的丫头治好的。
最主要是,万一以后世界恢复正常,他们和唐伊搞好关系,是不是还可以用她去做成那单生意。
报酬是真丰厚,够他们躺平一辈子。
张泉他们从前没守过夜,这波属实是被田柚他们给卷起来的。
又过许久,赵叔有点困了,索性也加入夜聊。
“唐家怎么回事儿?什么叫大老婆疼私生女跟眼珠子似的。”
他们看了唐伊一眼,见她已经走到更远的窗边观察雨势。
刘地还在原地守着,听见他们说话警惕地关注过来。
张泉没在意,“雇主没多说,我从他助理那套的。”
套话本意不为别的,是想摸摸动手的底线,这人是能碰不能碰,要毫发无损还是有气就行。
绑票这事儿意外太多,既然单纯求财,那闹出人命就不太合适。
“话里话外那意思,唐云松和方忆婉俩人就是个政治联姻。”
“你说谁?”唐伊突然回头。
窗外雨声雷声交织,闪电照亮她的脸,眼里似有利刃刀锋。
她说,“唐云松妻子叫方文岚。”
毕竟这也算她的家事,张泉有些疑惑她居然不知道,“不说找人算过么,方文岚这个名字前多少年用来保平安,现在改回原名了,叫方忆婉。”
唐伊直接气笑了,原名。
呵。
刘地还在懵,田柚突然一下坐起来,呼吸急促,似乎是做了噩梦。
唐伊立刻收起情绪快步走过来。
田柚就着不太亮的光线环视一周,直接略过她,问张泉,“树林里那间屋,每年也加固吗?”
张泉他们不懂田柚这张嘴的威力,刘地却是脸都绿了,“少说两句吧,预言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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