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终了，陆方昼脱下外套，如释重负的爬到床上，躺着放空。
“叮咚~”
手机响了。
陆方昼继续懒洋洋瘫着不动，他今天已经受够手机不停地响了。现在回到家，什么消息也不能让他再出门。
除非通知地震海啸，嗯……或者天上下金子也行，不然他绝不会再动。
“叮咚~”
陆方昼摸索着抓了个枕头扔向手机。
“叮咚~”
“叮咚~”
陆方昼翻了个身，趴在被子上用手捂住耳朵。
过了一会儿，不是消息了，而是来电铃声响起，歌声变大，响彻整个房间。
【不接吗？】世界意识问道。
陆方昼在床上滚了两圈，受不了了，利落起身，掀开被子盖住手机，“我洗澡去了。”
谁也不能耽误他休息，不接电话难道会世界毁灭吗？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非我不可吗？——没有。
洗了个热水澡消去身上的疲惫，陆方昼擦着身上的水珠，路过镜子时停住了脚步。
左右看看发现，最近的锻炼效果，体力上没察觉到什么，倒是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许多。
原本年轻的身体刚从热水下离开，皮肤微微泛红，向空气里散发着热气。停留在锁骨上的水珠随着他弯腰穿衣的动作一路滚到胸膛上滴下。
陆方昼擦掉脖颈上的水，拉伸拉伸身体，姑且有了心情去拿手机，随意翻下未读信息。
未接的电话来自没有备注的号码，新的信息也是没有备注。
［老师到家了吗？……晚安。］
没有需要他回复的，陆方昼开启免打扰把手机扔在一旁，睡前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书，保护了自己的睡眠质量。
……结果第二天被找上门了。
陆方昼在饮水机前，一边冲泡速溶咖啡，一边听余明志抱怨。
“……哪有深夜了还打电话过来谴责老师不负责的啊，宿舍失火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吗？要说问题也是找学校领导追责，而且说不定是学生乱用电……”
顶着眼下两个明显黑眼圈的余明志靠在椅子上喋喋不休地找全世界的问题。
“……真是可笑，之前也没见多关心人，学生都送回家几个小时了，打电话来怒气冲冲骂人。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什么？”陆方昼配合地递话。
“‘都是你们这群老师没用，让我儿子被吓到，根本不关心学生生活！’”余明志模仿昨晚在电话里听到的家长语气，瞪着眼睛无语地问陆方昼，“你不觉得他这话说出来要笑死人吗？”
“要求太高了吧，把老师当成他家保姆了吗。”陆方昼和余明志统一口径。
“对！”余明志一拍桌子，有人认同他底气大增。
“咖啡。”陆方昼将泡好的咖啡递过去。
“谢谢。”余明志喝了一口咖啡，甜味和咖啡淡淡地香味抚平他内心的创伤，长呼一口气瘫进椅子里。
“你昨天没接到电话吗？那个家长跟我说打上一位老师的电话没人接。”
陆方昼想到自己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几个未接来电。
“……有啊。”听了余明志倒苦水，陆方昼决定瞒下事情真相，“有家长打电话过来一直问学校和宿舍发生了什么，问题多得不行，估计他当时正好那个时候打进来吧。”
余明志仰头看站在窗边的陆方昼，惺惺相惜地说，“你也不好过啊，我们都逃不掉。”
陆方昼心虚地低头喝咖啡。
“学生有些什么问题吗？”余明志问道。
“昨天下午有学生跑进烧了的宿舍找自己东西，被巡查人员抓到。我去接人发现性格很执拗，以防万一去找着东西给他了。”陆方昼简述了昨天发生的情况。
“只有这个？”余明志向他确认。
“洛远的家长不能来接，安排住到酒店里。”陆方昼想了想补充道。
“没了？”
“没了。”陆方昼说，“没听说有别的事。”
“那就好。”余明志松了口气，听到陆方昼的话，他悄咪咪笑着，“我们班是没事了，昨天晚上有学生聚到一起去失火的几个宿舍玩探险，好几个人受伤。”
“……探险？”陆方昼更加无法理解青少年在想些什么了。
“跟巡查人员玩捉迷藏？”余明志也一脸疑惑，搞不懂学生的想法。他看着陆方昼，想起来他的年纪，“说起来，陆方昼你完全看不出来只比学生们大三岁，总感觉像个成熟的社会人士了。”
……你不说我也忘了。
陆方昼想起自己昨天振振有词地训斥两个学生，后知后觉地感到几分尴尬。
“天生性格这样，做事情前想得多点。”陆方昼含糊过去。
“你这样才正常，有的学生脑子空得跟隧道一样，什么东西往里一放都从另一边掉出去。”余明志直白地表达不满。
比喻得缺德但好笑。
陆方昼将手上喝完的纸杯扔进垃圾桶里，“学长你要不要在沙发上补补觉？我把门一关出去，到下课时间前一直不会有人打扰。”
余明志脸上的神色明显是心动了，“……差个收尾我就能休息了。”
“现在才早上，还有大半天时间，你睡一会儿，等下更能集中精力做事。”陆方昼说。
余明志的心偏向了舒适的沙发，他打了个哈欠，认可了陆方昼的提议。
耳边清净下来，陆方昼关上办公室的门，去操场跑两圈当晨练。睡觉是睡够了，醒来浑身上下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气。
看时间差不多了，陆方昼出体育馆准备回去。
周遭没什么人，安静的环境里一点儿异动就显得十分突出。
陆方昼打开门，看见昏暗的室内有一小片光亮着。被动静吓一跳，蹲在里面的学生手一抖，手机啪地摔到地上。
“谁在里面？”陆方昼站在门口问道。
“陆、陆、陆老师。”原本屏息蹲着假装自己没被发现的学生认出来陆方昼。
男生从角落里走出来，是昨天火场被抓的学生齐德。
“你在这干什么？”陆方昼疑惑问道。
“一一直问我，火、火火——”齐德说。
“问你宿舍火灾。”
齐德连忙点点头，“钱包、钱包被看看看见了，不不不能说。”
不说是最好的，帮齐德拿东西是特例。万一学生知道是经过老师允许的，每个人都闹着要一样就难办了。
……当然，不被人发现拿回东西是最最好的。
陆方昼示意人出来，“你去图书馆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器材室不安全，灰尘大光线暗，万一把你锁在里面更麻烦了。”
“好、好。”齐德答应了。
“别人问起你的钱包，你可以说放在朋友那或者是遗忘在哪里找回来了。”陆方昼说。
……好快地想到了借口，齐德有点愣，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
陆方昼把偶然的撞见当小插曲，往办公室方向走。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总感觉学生们动不动就逃课，无论在哪个世界，学生都一样不喜欢学习。
回到办公室，余明志睡得正香，定的闹钟估计摁掉了。
“学长？学长？”陆方昼提高声音把人喊醒。
余明志睡眼蒙眬，身体反应很快的弹坐起来。
“……陆方昼啊。”意识清醒后，余明志呼气，仰头又靠回沙发上。
“除了我还会有谁来呢，难道学长希望徐老师来叫你起床吗？”陆方昼开玩笑，走到书柜前翻找文件夹。
“徐老师来叫我，今天的行程都要泡汤。”余明志喃喃道，他头脑渐渐清醒过来，“对了，晚上有聚会，要不要一起？”
“我们学校的助教聚一聚，有新来的正好趁这个机会熟悉一下。”余明志解释道。
“直接过去吗？”陆方昼问。
“不是多么严肃的聚会，偏私人社交。不用紧张，新来的助教也是你的同届生。”余明志说。
“好，我去。”陆方昼思考一二答应了，余明志开口说带他一起，不好拒绝好意。并且他没有启力，暂时也没有武器，最大的可能性是留下来继续做老师了。
“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晚上你如果还在学校，我就带你一起过去。”余明志说完，慢吞吞地起身，看模样十分留恋温暖的沙发。
“好，到时候联系。”陆方昼走过来将毯子折叠收好，驱赶走了残留的暖意。
余明志投来充满哀怨的目光。
“再磨蹭一会儿，到了下课时间走廊要被学生堵住了。”陆方昼避开睡眠不足人士的精神攻击，好心提醒。
“我走了，晚上穿好看一点。”余明志摆摆手离开。
陆方昼怀疑的看看自己穿的衣服，穿好看一点？……他的穿着不坏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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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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