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青山慢慢后退，陆方昼感觉到身后紧绷的人慢慢松懈下来，抵在自己脖子处的利刃移开了距离。
足够了，凭他的身手能逃走。
石云看到近在眼前的力量和未来，迫不及待地上前。
啧，守明人看不起普通人啊。
背对着陆方昼的石云空门大露。
陆方昼瞄准破绽，一脚狠狠踢中石云两腿正中间。
骤然的剧痛剧痛占据石云的意识，大意了，他冷汗直冒，即使靠意志抵住疼痛身体也下意识蜷缩。
陆方昼再上前冲重心补上一脚成全他，石云倒地，头撞地板。
不如死了，别来再受一遭罪。
青山脚下一个急刹，望着地上弓成虾米的石云咽了咽口水。
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眼神亮晶晶的看向陆方昼，没有对他使用这一招诶。
“任青娜的源核是我挖来下的，垃圾。”陆方昼学到了任青娜的叫法，踩住石云的背，伸手牵起地上的两颗源核。
抬头看见青山在不远处望着他，陆方昼将源核扔过去，“拿好，别丢了。”
他忍着恶心挖出来的源核，为的是报答青山的救命之恩，要是再因为救自己给了别人，那人情就扯不清了。
青山连忙移开视线去接空中的源核。
“战场下沉一楼，未感受到感染……”
脚步声接近，拐角下来的辅导员汇报着，正要进入平层。
青山眼疾手快将刚到手的源核投掷出去打晕进来的辅导员。
“你先走。”青山说，他能跑掉，陆方昼被监察处盯上一定会被禁闭盘查。
陆方昼也知道自己被发现是个大麻烦，立马下楼。
临近的几层楼几乎全部被碾压平了，歧物庞大的身躯和重量将空间挤占得所剩无几。
还好下层的空间给人留了活路，陆方昼顺着楼梯往下，在拐角处碰到了熟人。
“余学长？”陆方昼和余明志诧异地对视。
“陆方昼，你也活着啊。”余明志看上去状况良好，身上除了乱一点脏一点，不见伤口。
“你伤到哪里了？”
相比之下陆方昼的样子狼狈多了，脸颊和脖颈处都沾了血，身上深色外套也能看出几处变了颜色。
余明志周围还有几个一起逃出来的人，有人受伤了，简单包扎后坐靠在角落里。
陆方昼发觉自己的模样有点吓人了，他拿袖口擦擦自己的脸，解释道，“我没事，身上……是成彬的血。”
“他……”余明志一怔，他和成彬也略有交情。
“我们两个人一起逃跑，他受伤了。”陆方昼想了想，“他不方便行动留在了四楼，应该没事。”
“那就好。”余明志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周围狼狈的人群，说，“早知道今天不带你出来了，第一次聚餐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谁能预料到，两个人都没事就好。”陆方昼安慰两句。
碰面后一群人没等多久，楼下传来了动静，辅导员播报危险消除，有自由行动能力的人去往下走汇集。
“总算解决了。”余明志紧绷的身体放松，他一手搭在陆方昼肩上，“扶我一把，脚扭了。”
陆方昼和余明志落后人群慢慢下楼，楼梯断掉处有专门的人接应，暂时补上空洞接应民众。
灾难发生时楼内安安静静的，现在汇集在一起发现活下来的人不少，或多或少受了点伤，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出了酒店，忙碌辅导员正在疏散安排幸存者，余明志拉着陆方昼找到站在车旁边指挥的辅导员。
“我们是长明学校的老师。”余明志亮明身份，“在七楼举行宴会聚餐，麻烦尽快救援七楼受伤人员。”
辅导员脸上的不耐烦消失，“我明白了，会优先调取人手前往七楼。”
“还有，”余明志偏头看陆方昼。
“有一名叫成彬的老师，在四楼大厅左边墙壁的窗帘下，他受伤了。”陆方昼接上话。
“好的，两位老师辛苦了，你们先休息，我们派人过去。”领头的辅导员招手喊来一位辅导员，“这是长明学校的老师，你照顾一下。”
交代完，他赶忙离开准备去救援。
长明学校的老师身份这么有用吗？陆方昼第一次享受到特殊待遇，他和余明志被带到车内坐着，治扭伤的药、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简单擦一下，等下让他们送我们回去。”余明志扔了一条热毛巾给陆方昼，拒绝医师自己给脚踝涂药。
“谢谢。”外面寒风瑟瑟，车内温暖如春，陆方昼脱掉染血的外套，用热毛巾仔细擦干净脸和手，条件有限简单擦擦收拾一下。
把他们送到车上的那名辅导员重新回来了，手上拿了两小瓶东西递给陆方昼。
陆方昼迟疑地接过来，“……这是什么？”
“净化剂。”余明志有点惊讶陆方昼居然不知道，“我们长时间和歧物待在一个空间里，或多或少受了感染。”
“你以前没喝过吗？”余明志从陆方昼手里拿过一瓶，一饮而尽。
“嗯，第一次见。”陆方昼说道，拧开瓶盖，嗅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
“你不在真启界长大？”余明志看到陆方昼点头是真的惊讶了，当了徐意的助教但不是真启界的人？看上去也不像野心勃勃往上爬的人啊。
“家里父亲是守明人。”陆方昼好奇地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苦味。
余明志在脑子里自动补全了背景，被陆方昼的表情逗笑，“一口气喝完，喝得越慢越受罪。”
陆方昼闭眼一口气灌了下去，接着喝了几口水冲掉嘴里的味道，舌根处残留着去不掉的苦味。
净化剂在外面卖价格不便宜，当辅导员每月会有补给，但并不会发放给普通民众，民众间的感染是“生病”，生病了就去专门的医院治疗。
分别将地点报给安排来的司机，司机把两人送到目的地。
“我会把事情告诉徐老师，如果你明天依旧感觉不舒服，和我说，我帮你请假。”余明志下车前跟陆方昼说。
“好，谢谢学长。”
陆方昼除了嘴里发苦，跟平时没有两样。只是当着余明志的面，净化剂不得不喝。
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陆方昼洗完澡躺床上想马上睡着，结果脑子里浮现出“我想和你在一起。”
陆方昼在黑夜里猛然睁眼，盯着看不清的天花板发一会儿呆，翻身换个姿势准备睡觉。
“你不要走。”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对你很认真。”
陆方昼抽出枕头，捂在自己头上，死死闭着眼睛。
快点睡快点睡，冥想一下，没有底部的黑洞。
“我想和你在一起。”
陆方昼踢了一脚被子。
青山热烈的眼神、青山紧紧的拥抱、脖颈处不容忽视的疼痛……
“我想和你在一起。”
回忆里的声音变得温柔而蛊惑人心。
陆方昼爬起来开灯，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出卧室去泡杯牛奶。
加糖加糖，吃点甜的心情就平复下来了。
陆方昼站在客厅里捧着杯热牛奶慢慢喝。
陆宇的房间门传来动静。
打游戏打到凌晨的陆宇打着哈欠开门，伸手开灯后一转身，被站在沙发旁的陆方昼吓到发出尖叫。
“要死了你，跟鬼一样站着不出声！”陆宇气急败坏，哆嗦着骂人。
陆方昼不想理他，充耳不闻，慢吞吞重复着吹吹，喝一口。
陆宇骂骂咧咧地去冰箱拿东西，不敢真的去招惹浑身上下都不对劲的儿子，拿了吃的赶紧回房把门一关。
陆方昼喝完牛奶，洗了杯子回卧室睡觉。
第二天，陆方昼盯着黑眼圈准时去办公室上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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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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