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说是素的,那自然就是素的。
叶裴修转眼看向柳凝桑,宠溺的拉起手心细细摩挲。
“我家王妃手艺甚好,竟能以假乱真。”
她的手上还缠着一层纱布,差点给摸散了。
这家伙竟还当众演起来,“王妃为了清食节祭拜先祖亲自下厨,受伤还要被旁人说三道四,当真是伤了王妃的心。”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柳凝桑心底更是犹如一潭死水,原来他做的这些都只是利用,到底是无情之人,自己竟还对他心存感激。
她自嘲的冷笑一声,落在旁人眼里更像是不好惹的样子。
有些个贪生怕死的大臣立马转换立场,方才的批判转为求情。
“这竟是素鸡,王妃好手艺!”
“臣有眼不识泰山,王妃的厨艺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王妃宽宏大量,想必不会放在心上吧?”
……
柳凝桑一言不发的听着,只觉得甚是可笑。
叶裴修替她答了,“那是自然,诸位大臣若不嫌弃,不如尝尝王妃的手艺。”
话音落地,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不愧是大渊第一反派大BOSS,不仅在清食节自己吃肉,还逼着别人吃肉。
吃还是不吃?
吃了就是对先祖的大不敬,不吃便是同摄政王为敌。
有些时候,活人比死人更可怕。
这些大臣不得不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这下好了,要死一起死。
诸位大臣轮流夹起这道菜,篮子里很快就空了,只有一两个有骨气的没吃。
这场祭祖就是一出闹剧,借着一只鸡做题发挥。
从头到尾,除了摄政王面不改色,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少年帝王。
祭祖仪式结束后,柳凝桑呆滞的坐着,叶裴修拉她都没反应。
“马车在宫门口,你先回去歇着,本王还有政务在身。”
柳凝桑晃了晃神,失落道:“王爷,我累了。”
叶裴修低头看了看她,他轻叹一声,让人抬来轿子送她出宫。
柳凝桑坐在轿子上,穿过长长的宫墙,隐隐闪过一些片段。
大渊摄政王与南桑长公主大婚,百里红妆风光无限。
可坐在红轿里的人本就不是她,他也从未将她放在妻子的位置。
回到府里,柳凝桑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已是天黑。
松松垮垮的纱布四处散落,手上的黑斑竟已褪去,新生的皮肉有些痒。
仆人前来传话:“王爷回来了,请王妃去书房用膳。”
“不去。”
仆人好言相劝:“王妃还是莫要同王爷怄气,摄政王今日在宫里又削了几个大臣,皆是清食宴上同他作对之人。”
听着仆人的语气似乎习以为常,他本就是如此歹毒之人。
柳凝桑不情不愿的起身,“难不成他还要杀妻?”
“王爷没说过,奴婢不敢妄言。”
……
柳凝桑来到书房,叶裴修已在屋里,桌上摆满大鱼大肉。
成婚这么久,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坐在一张饭桌上。
柳凝桑半点胃口都没有,闷闷不乐抠着手上的死皮。
书房里的氛围很是尴尬,彼此都心照不宣。
叶裴修这么阴险狡诈之人,自然知道她是在给他甩脸色,换做平日早就要训斥一顿,可他什么也没说。
柳凝桑也感觉得到他是想弥补她,可心里头就是不爽。
“你明知道清食节要穿素服不沾荤食,为何都不告诉我?”
他云淡风轻的说着:“你想穿什么想吃什么本王也得管吗?”
“叶裴修,你就是想看我出丑让旁人耻笑!”
“有我在你怕什么?你是我的王妃,何须惧怕旁人?我让你看别人眼色了吗?”
柳凝桑心里发凉,不寒而栗。
“你是护了我,但我不至于蠢到被你感动。”
她嘲讽道:“今日之事本就是你故意设局,不过是想借这由头铲除异己,而我只是成了你杀人的借口。”
柳凝桑愤然离去,身后传来掀桌子的死动静。
回到春和院,柳凝桑将熬夜写下的攻略笔记撕个稀碎!
“老娘要去跳城楼!现在立刻马上!”
系统:【这么快就放弃了?】
“为这种人渣浪费时间,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系统扶额:【时机未到,还得苟着嘞。】
那就摆烂吧……
一连三日,柳凝桑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叶裴修也没来找她,两人互不搭理。
远离男人的日子甚是潇洒。
到点仆人就来送吃的,时不时带来些小玩意。
据说是外头的人拿来孝敬王妃,谁让她是心狠手辣的摄政王妃,敢在清食节上献荤违背祖制。
金银玉镯堆在屋里,大多没什么意思,反正这些东西死了也带不走。
柳凝桑翻着几本连环画,也就这些还有点意思,可惜只有一两本,翻烂了没得看,索性自己出门去买。
书铺正是八卦聚集地,坊间写书人在此谈笑风生。
“摄政王是个妻管严,王妃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这位王妃的手段可不得了,仅凭一只鸡就把权臣耍得团团转。”
“夫妻两一个心狠手辣一个蛇蝎心肠,绝配!”
柳凝桑竖起耳朵听到不少风言风语,传到旁人耳边竟是如此荒唐。
难得出门一趟,听这那些谣言心情变得更差。
回到府中,柳凝桑七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动都懒得动一下,手中的画本看着也没意思。
门口传来脚步声,柳凝桑瘫着不动,有气无力的说着:“放桌上谢谢。”
“本王不过几日没来,王妃竟落魄成这般。”
柳凝桑闻讯回眸,叶裴修提着食盒倚在门口,甚是碍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落魄?”
柳凝桑赤着脚下床,径直走到门口拿食盒,他抬手故意不给。
叶裴修盯着她乱糟糟的鸡窝头,嫌弃道:“洗干净,到我屋里吃。”
“我不!”
一群仆人拥过来将她洗香香,梳洗后八抬大轿扛过去。
“去哪呀?”
仆人只道:“王爷屋里。”
柳凝桑只去过他的书房,从未去过叶裴修的屋子。
这么阴险狡诈之人,房间肯定是暗黑风,可能还摆满小皮鞭?
“我不去!不去!”
轿子落地,房门敞着。
叶裴修不在屋里,柳凝桑转身要走,却犹豫的回头看两眼,忍不住又往里头走去。
淡淡的檀香扑鼻,房间不大,也就是个平凡无奇的小屋子,这排面对摄政王来说,未免也太过寒酸。
柳凝桑好奇的转一圈,屋里堆放着不少小玩意,与她这几日收到那些一模一样。
叶裴修叫她来又把人晾着,桌上的饭菜属实有些诱人。
她也懒得等他,自个吃了起来。
菜都吃完了还没见着人影,柳凝桑等了一会,吃饱就开始犯困。
他的屋子离春和院老远,仆人也不来接,走回去人都清醒了。
眼皮实在支撑不住,柳凝桑倒床上就睡。
夜深人静,摄政王府万籁俱寂。
叶裴修静立于院中,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他抿了抿唇,迟疑的踏入屋里,生疏的环顾四周。
桌上吃剩的饭菜,床底散乱的鞋袜,床上微微拱起的身影,清冷的屋里弥漫着人的气息。
叶裴修浅浅的松了口气,好似自己也跟着这道呼吸活了过来。
他褪下外袍,小心翼翼的蜷缩在她身旁,妄图这一切与自己有关。
柳凝桑半夜醒来,姿势有些难受,手脚都伸展不开,一双手搂在腰间,叶裴修竟睡在她枕边。
“叶裴修?”
她小声叫他,没什么反应。
柳凝桑看了他一会,这家伙安静的样子同平日里天差地别,睡得跟死了一样。
她伸手试探他鼻尖的呼吸,活的。
指间轻触着鼻尖,勾过鼻梁,描过眉眼。
这么一看还挺顺眼,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好歹看着这张脸还能消气几分。
指尖一顿,叶裴修缓缓睁开眼帘。
他定定的看着她,低声问着:“柳凝桑,你不是要我喜欢你吗?怎么就不努努力?”
柳凝桑莫名紧张起来,他的目光有些迷离,貌似仍在睡梦中。
“睡糊涂了吧。”柳凝桑小声嘀咕着,慌忙背过身去,闭眼轻叹一声,“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身后一默,过了半响,他沉声道:“我不喜欢她。”
“你醒了?”柳凝桑猛的回过身,试图去理解他的话,“你在说什么?话别总说一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他轻敲着她的脑袋,“那便听清楚了。本王,不喜欢白仙仙。”
不说她都忘了,那日的问题这会儿才作答,有那么难回答吗?
柳凝桑不以为意,“哦,不喜欢还成日往人家院里跑啊?”
白仙仙虽是沈意的女人,放在摄政王府里掩人耳目,可他待白仙仙的样子终归是不同的,谁知道是不是假戏真做呢。
“柳凝桑,你入宫一趟,应当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稍有不慎便要人头落地。”叶裴修淡然道:“本王不是神仙,是人就有把柄,我总得有些把柄落在旁人手上。”
柳凝桑半信半疑,这是他给自己找的把柄,旁人皆以为白仙仙就是他的心肝他的命。
殊不知,就算失去一个女人,对他也毫无伤害。
柳凝桑倒也不觉得意外,总归他就是个混蛋。
“你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他直白道:“这可是你自己问的。”
“你可是摄政王,若真不想回答我还能逼你不成?”她不觉勾起嘴角,小声试探着:“那……你这算不算是有把柄在我手上?”
“在你手上……又当如何?”
柳凝桑挑衅道:“自然是抓紧不放啦,从今往后,你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
他嘴角微扬,“那你可得抓紧了。”
好累,呃啊~要洗了
冬至送给打工人的只有早九晚九的冷风
连送两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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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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