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芝摇摇头，不要想了，再想非又要犯病不可。
吃完饭她们几个年轻媳妇先走了，留下梁太太、廖太太、马太太开三人会议。
梁太太道：“你们听见了吗？我试探她怎么还没有怀孕，她只是装傻。看来她也是苦恼怀不上孩子的。”
廖太太道：“两年多了，还是怀不上，她心里肯定也急。那么多人都怀不上，怎么就她那么好命。”
马太太道：“没有孩子依靠，她再出风头，迟早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看吧，分不到家产，心里的算盘都白打了。正经老公那边回不去，这边又扫地出门，名声也坏了，看谁还要她。”
梁太太笑道：“就是的，没准她急也没用，谁知道是谁不能生。不过这事最后吃亏的总是她，竺家那个姨太太，得宠了十几年，就是没有孩子，不是说扫地出门就扫地出门，一个钱也没落到，要说……”
不出王佳芝意料，她们果然又在背后议论了。
中午回去，小猫咪刚睡醒，晚上吃熊掌和软壳蟹。王佳芝抱着小猫咪去看那熊掌，指甲好长啊，毛那样多，不过只比她的手大一点儿。
夜里洗完澡睡觉，他从后背抱着她，总是这个样子，最方便摸他喜欢的地方。
屋子里插了桂花，满屋清香。她做好了一些桂花酱，涂在面包片和饼干上当作果酱吃。虽然有点不中不西了，不过很好吃。
他道：“后天是不是你过生日啊。”
她这才想起来，快到中秋节了。
“我才不过生日，有什么意思，本来就不怎么过生日的。”
“那就简单过一下。”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他的意思是，自己不知道还能和她过几个生日。心里难受起来。
她没有再说，他也没说。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她说起梦里梦到了熊，一定是昨天吃了熊掌的原因。
老妈子笑道：“不是说，梦见熊要生儿子了。”
小丫头道：“有个弟弟给大姐儿作个伴。”
他笑道：“有她一个就好了，子多母苦，我们家不讲究那些。”
阿妈和他也算是发小，有一次王佳芝不在，也隐晦说有个儿子才好。他也是差不多的话。
小丫头大为震撼，虽然来城里这么多年，听那些城里人也口口声声讲：儿多母苦，女多母安。女儿怎样好，自己如何宠女儿，对儿子如何苛刻。其实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城里人和乡下人都是一样，还是儿子是块宝，女儿是根草。
小丫头还是第一次见到说到做到的人家。尤其老易那样大的官儿，竟然真的甘心就一个女儿作绝户了，还讲生多了孩子遭罪，这样心疼人。
小丫头和前未婚夫分开很大程度就是觉得自己的感情太不够浪漫了。尤其对方讲，将来她多生几个小子，自己干活都更有力气。
“要是我生得都是女儿呢。”
“别说那种丧气话！”
其实口口声声把喜欢儿子挂在嘴边的人未必生了女儿就对女儿不好，口口声声说儿子女儿一定平等对待的人，没准偏心的要死。只是小丫头听着就是刺耳。
阿妈暗地里和人讲，小丫头好好的姻缘，都是被家里这两个主子给生生拆散了。
过生日那天他少有没去衙门，不过他们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在床上懒着，聊聊天，互相舔舔毛。她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他画的图，她扎着头发，背上背着小猫咪，两只把门打开一道缝，小猫一样探头进去。
还有一条绣球花的项链，一颗一颗蓝钻拼成一朵一朵的小花，凑成一大朵绣球花，配着金链子和茎叶。
“好漂亮啊。订做的吗？”
“是啊。”
这个手工要做好久呢。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要人送了一大束粉红芍药，晚饭挑她喜欢吃的做，还送了一个蛋糕来。
她是不过西式生日的，不过她喜欢吃蛋糕，白色的奶油，上面好几圈的草莓。没有点蜡烛，就当餐后的点心了。
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那天他们被大雨困在房子里了，呆了好久好久。没完没了的那样，然后聊天，然后忍不住又要……好像着了魔一样那天。老天爷也不要他们离开。
那夜的雨声，玫瑰花的红色小猫，小猫脖子上的项链，还有蛋糕。都不在了，一切推倒了重新来过。还有那时候在肚子里的小猫咪。
小猫咪的生日和她只差一个多月，这是她人生的第一个生日。
他也给小猫咪画了一张相，张大嘴开心的笑着，后面是爸爸妈妈。
他在下面写着：亲爱的宝贝，你第一个生日，有爸爸妈妈和你一起过。
一只蛋糕，比她的那只小了一些，她那个蛋糕是有些太大了一点。
上面三只猫，点了一只蜡烛。
“吹灭吧，宝贝~”
小猫咪乖乖的一口气把那一只蜡烛吹灭了。
王佳芝最惊讶的是，一下楼桌子上好大的一只玫瑰花做的猫，脖子上还戴着那只熟悉的小猫金项链。
他笑道：“这个项链好有趣，我要人做了一个小的，你们俩一人一个。”
那天她和孩子脖子上戴着同样的小猫项链。
天啊，过去的记忆又回来了。可是这些怎么给孩子的了。
她手摸了摸小猫咪的头，这是上辈子亏欠她的。
过完生日要抓周。王佳芝特意准备了好几样东西在床上，有笔墨纸砚、化妆品、珠宝、书本……到时候他们俩满心欢喜的要小猫咪过去抓。
“宝贝，过去拿一样。”
“乖乖，看喜欢拿什么。”
……
“不要抓你爸，不能抓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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