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不知道何故,北狂坚决谢绝苏和葛青要他当军师的邀请,离开了苏和葛青王帐,中原却不见他踪迹。
近日传言北狂重新出现在漠北,并放出话来要在能进入大昭寺的十二人中挑选一人,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悉数教于他。于是人人争夺进入这大昭寺,得其传承武学,即便是进入了大昭寺,也极大可能被新人挑战,取代其位置。
便是如此,死人无数,大昭寺这才让僧袍少年收骸。
那凌厉少年的桌子离僧袍少年最近,僧袍少年旁若无人地提起桌上的酒壶倒了半壶在自己的右手上,将右手上的血迹清洗一净。然后将酒壶换到右手,准备倒向左手。
江湖人人抢夺的酒,僧袍少年就这样悉数倒了,拿来洗手。
“惠定师父,这是第几个了?你确定你要找的人就在乌雅台?”蔡阎笑道。
还未等她回答。
“咯嘣”一根银筷子贯穿酒壶,酒壶崩裂开来,溅了僧袍少年一身酒水。
只见那个气质凌厉的少年冷脸说道:“你是瞎子?”他手中的筷子,只剩一根。
擅动他桌上的酒,在他看来无异于对他发起挑战。
少年拍了拍打湿的僧袍,淡淡道:“施主若不想死,便不要再出招。”
“不是瞎子,就是要比试了!”凌厉少年目光中寒意暴涨。
“倏”地一声,一道银光闪过,另一支银筷向着僧袍少年的双眼射去。
少女撑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看向僧袍少年 — 能入这庭院的人无不是武功高超,他说话如此狂妄,她倒想看看是哪门哪派。
中年人垂眸给自己夹了一块八宝豆腐,仿佛对这打斗全不在意。
只见惠定微微侧身,银筷掠过她的右颊,筷尾的金制小片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叮!”银筷去势未绝,钉入厅外庭院地面发出碎玉般的响声,余势激起院内积叶翻飞。
漫天落叶飘转而下,惠定的声音依然平静。
“在此处动手,于你无益。”
少女扑哧一笑。这僧袍少年明显落于下风,倒淡定得很,仿佛还在替对手担心。小僧人都是这般顾人不顾己么?
“大言不惭。出招!”
凌厉少年一掌击向僧袍少年的心口。这一掌他为了逼出惠定的武功,用了八分内力,但凡是惠定武功平平,必然心脉尽碎。
惠定折腰向庭院中疾退,凌厉少年的掌风影子般追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凌厉少年的手掌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件。
只见眼前一个鹅黄身影闪过,少女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用剑鞘格挡住了他的右掌,说道:“这位小兄弟都受伤啦!你怎么好意思乘人之危?”
她居然这样轻巧地挡下了他的一击?凌厉少年眼中有一丝诧异。
“银枪派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崔执,和谷帘派弟子阮可玉。如今江湖确实新人替旧人,英雄出少年呐。”蔡阎抚掌而笑。
阮可玉初出江湖,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认出她来,颇自傲地昂起头,风帽滑落,露出一张灿若桃花的俊脸。
“在下谷帘派弟子阮可玉,见过前辈!”
阮可玉转头看向崔执,好奇道:“你便是崔执?听说半年前你来我派比武,在我师兄手下过了十招?”
谷帘派派中弟子颇多,大弟子许訚天资过人,一骑绝尘,少有师弟师妹能在他手下过上三招。崔执挑战之时她不在派中,没能看到两人比武场景,是以对他颇为好奇。
崔执面若冰霜,浑身透着杀气。
银枪派原本只是一个无名小派,在江湖中排不上号,近几年收了一个徒弟,专去其他门派打擂台,枪法狠戾,往往一招制敌,对方非死即伤,此后银枪派崔执的名头便打响了。
只不过这样一个本该是江湖神话的人物,成了还未升起就陨落的星辰。据说他一人一枪上山挑战谷帘派的大师兄许訚,在十招之内,长枪脱手。
守不住自己的兵器,是使长枪者的奇耻大辱。
天才不再,武林中人再无人记得他的光彩,只嘲笑他自不量力,而许訚则成为江湖中人人人向往的剑术奇才。
自此之后,崔执便将许訚视为他的毕生劲敌。他听说北狂收徒,便一枪将他师父的手钉在地上,叛出银枪派,奔往漠北,要拜入北狂门下。
“据说谷帘派掌门并不是自创的招式,而是不知从何处偷来的武功秘籍。创不出武功,又何必学人创派?”崔执讽刺道。
阮可玉满不在意道:“天下武学触类旁通,就算是最厉害的招数,最初的练功也是从气沉丹田开始。武功不分来源,能赢才是关键。你输给我师兄是你技不如人,好好练功就是了,在这里酸什么?”
“你的师父那么厉害,还来找北狂学什么?”崔执被阮可玉一言激怒,“你便接招,看是谁该从头练起!”
崔执一剑直刺向阮可玉心口!剑光如闪电横空!
阮可玉没想到崔执会突然发难,足尖点地,向后方飞掠而去。
“点剑为电。好剑法。” 蔡阎赞许道,“只是谷帘派最擅长以快制快,怕是奈何不了这丫头。”
蔡阎余光看到僧袍少年坐在了一张桌子旁。
据说这个少年想去乌里雅苏台,竟然愚蠢到用自己的脚力到达,好在这个庄子的主人在路上发现了晕倒在沙漠里嘴唇干裂的他,将他带回庄子。他便以收尸赚取路费。他对北狂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是以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于是笑道:“你若担心这姑娘,现在不出手,还在等什么呢?”
“收尸。”
僧袍少年眼神仿佛一口古井,外界激不起半点涟漪。
只见崔执眼神一冷,下手更快,更准,更狠,以长枪向阮可玉的周身大穴击去。
阮可玉没想到这见了一面的少年竟然会对自己下杀招,抽出剑来堪堪躲过,向那蔡阎喊道:“前辈要看着他恃强凌弱?”
蔡阎又夹了一筷子八宝豆腐,笑道:“寺内不可动武。在下不打算为了不相关的人破例。”
崔执倏倏连刺了八枪,阮可玉避无可避,眼见最后一枪便要刺中阮可玉的左肩。
惠定面容不变,眼中却闪现一丝寒意 —
便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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