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虎精突然站在原地,不再向前。

听到虎精的声音,贝蓓瞬间僵住了,不由自主的紧闭双眼,她的眉头紧锁,眼上的睫毛微微颤抖,一点也不像晕倒的人,装睡的状态一目了然。贝蓓没有发现她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夏天衣衫轻薄,虎精炽热的体温穿透衣衫,贝蓓没有感觉到温暖,一抹严寒从小腹蔓延向上,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全部冰冻。

虎精松开了手,贝蓓感觉自己顺着虎精的胳膊,朝着地面的方向慢慢滑落,腹部衣裳因为摩擦泛起褶皱,慢慢卷作一团。贝蓓下意识的攥紧拳头,却在下一秒陡然松开。

她脑子飞速运转,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却静静的等待着落入地面的那一刻。

“又怎么了?”不耐烦的疑问传入耳中,是宵白听到了动静,他紧锁眉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虎精,嫌弃之色从眼中溢出。

虎精撅起嘴,颠了颠肩膀。贝蓓被她轻轻一抛,稳稳落回肩上。虎精埋怨的嘟嘟囔囔,“你一打岔,我就给忘了。”

“你说什么?”没有听清的宵白问了句。

“没什么!”虎精大喊一声,怂怂的耸耸肩,收敛了一脸不忿,将贝蓓抱紧,跨步跟上宵白。

还好是有惊无险。

心中暗叹一句,贝蓓总算松了口气。此番虽然吓了她一大跳,可也因祸得福。怀中与衣服紧紧系在一起的锦囊因颠簸变得松动,随着虎精的步伐上下滑动。贝蓓原本正愁怎么弄才能即解开结扣,又不惊动虎精,这下好了,她不用想了。

贝蓓在虎精肩上静静待了几秒,见二妖不再交谈,她轻轻仰起脖子,慢慢睁开一只眼睛。

一片苍郁印入眼帘。郁郁葱葱的苍天大树一棵接着一棵站立,直冲云霄,大树的枝桠相互交错着,密密麻麻的碧绿树叶将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唯有一两束阳光倔强的透过层叠的树叶,照射在泥土上。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地上的泥土竟是湿润的,泞泥的土棕色软趴趴的化作一团,随着虎精的脚步零星的溅出几滴泥点子。

安静下来的贝蓓这才发现,这里的温度与外面截然不同,明明是炎热的季节,寒意却从地面冒出,低头看去,只见泛白的薄雾朦胧从地上升起,又被带着凉意的风吹散在半空中,只余下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鸟鸣。

显然,这是一片人迹罕至,不,妖迹罕至的地方。

贝蓓的心沉了下来,默叹了口气。

明涯和大黑能找到她们吗?

不过还好,土地潮湿泥泞,每走一步都会留下脚印,说不定明涯能顺着这些脚印找来!

可下一秒,贝蓓就发现了,这个想法也是行不通的。

虎精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深深的脚印,奇怪的是,那些印在泥土里的脚印,就在贝蓓的眼前慢慢消失了,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这些凹陷的地方一点点填补,直至这儿同别的地方一样平整。

被营救的希望十分渺茫啊!

看见这一幕,贝蓓有点泄气。

难道她的小命就要在这里结束了?

不可能!她会见到奶奶的!

这么想着,贝蓓便又振作了起来。

这个奇怪的地方对她们来说,即使缺点,也可以变成优点,只要能从虎精和宵白手中逃脱,借着森林大树的掩护,这两只妖就很难再找到她们了!

贝蓓在心中为自己暗暗打气,可现在实在不是逃跑的好时机,别说逃跑了,她还要隐藏自己没晕的现实。思虑至此,贝蓓打起精神,一边竖起耳朵观察两只坏妖的行动,一边将手缓缓探入怀中,悄悄摸索那个锦囊。

锦囊与衣服的系带虽然已经变松,可一只手也是扯不开的,贝蓓只好两只手一起伸入怀中。她屏住呼吸,不自觉的咬紧牙关,脸颊上的肉因为她的动作微微鼓起。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锦囊终于被取出,满怀期待的将锦囊打开。锦囊里装的是满满的一袋珍珠,小珍珠们圆润而饱满,细嫩的肉粉色闪烁着晶莹的光。

贝蓓顿时有些丧气,珍珠是很漂亮,可她现在一点也用不上!贝蓓暗暗叹了口气,正打算将珍珠收起来,身下的虎精却突然耸耸肩膀,颠了颠贝蓓。

一时间,贝蓓没来得及收紧袋口,珍珠顺着虎精的动作,上下弹跳,腾飞在半空中。贝蓓手忙脚乱的束上袋口,刚将袋口系上,却又发现,有几颗珍珠已经悄悄越出了锦囊,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地面掉落。

啊!

有只土拨鼠在贝蓓脑子里爆鸣。她伸出手,徒劳的想要抓住那几颗珍珠,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眼睁睁看着珍珠滑向地面,心中不停的祈祷,祈祷虎精不会听见珍珠撞击地面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秒,也可能是一辈子那么长,珍珠终于掉落到地上。

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只见小小的珍珠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竟化作了一滴滴小水珠,与泥泞的地面融合在一起,再也见不到一丝踪迹。

见状,来不及细想,贝蓓正要松口气。

“嗯?”虎精又出声了,她拍拍后脑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下雨了吗?”她抬手去接天上的雨滴,可是什么也没接到,她又问了一句,“宵白,下雨了吗?”

宵白没有出声,只是自顾自的走着,虎精快步走到宵白身后,扯扯他的衣袖,“是不是下雨啦?宵白。”

“没有!”宵白迅速的抽手,逃开虎精的魔爪,又白了虎精一眼,“蠢货!”

看见宵白的动作,虎精瘪下嘴,“人家就是感觉到了有水滴嘛。”

此话一出,引得贝蓓警铃大作,连发丝都僵住了。

还好,宵白并没有将虎精的话放在心上,他继续装聋作哑。

“对了!”虎精揪住宵白的头发,着急的绕来绕去,“怎么办,怎么办!”

她压下了嘴角,泪滴在眼中打转,声音中满是急切,“我刚刚忘记隐匿脚印了,宵白,怎么办?他们要是追过来了怎么办?都怪我!”

说着,虎精作势要将贝蓓放下,贝蓓感觉自己在朝着地面滑落,却又被另一只手按住。

“蠢货!”宵白翻了一下白眼,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要是什么都等你来做,我们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对不起,都怪我!”虎精哭唧唧的同宵白道歉,一边说话,还一边抽噎。

“唉。”宵白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却变得低缓下来,“快将她背好,我们快到家了。”

“嗯嗯,呃,好,呃。”虎精急忙应着,不知怎的,她突然打起嗝来,鼻涕泡泡也不合时宜的冒出来,像一个吹胀的气球。

“哧。”一声笑声不知从谁的嘴里溢了出来。

“你,呃,笑了?呃。”虎精吸吸鼻子,揉揉眼睛,“你,呃,笑了!呃,宵,呃,白,你笑了!呃。”

她高兴的欢呼,不停的打着嗝。

“没有,打了个喷嚏。”宵白冷着声音解释。

“好吧。呃。”虎精撅着嘴点点头。

……

直走了一小段路,又绕了几个弯,二妖忽然站定下来。

只见宵白默念口诀,伴随着一阵尘沙飞扬,一道云雾搭建而成的拱门出现在眼前。

“到家喽!”虎精高兴的大喊一声,她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跟随着宵白,她蹦蹦哒哒的走进门中。随着虎精后脚踏入门内,拱门竟开始关闭,四周的云雾慢慢朝中间聚拢,直至中间再无空隙,云雾陡然相撞,消散在半空。

一幅新的景象出现在贝蓓面前。

花,到处都是花,五颜六色的花,贝蓓的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花香。

虎精深深的吸了口气,她陶醉的半眯上眼睛,“好香啊!宵白!我们这才出去几天,花就都开了!”

她凑到宵白眼前,眼中是止不住的骄傲,“不愧是宵白!宵白干什么都厉害!”

“行了!别贫了!”宵白没好气的瞥了虎精一眼,戳戳她的额头,又骂道,“真是个傻丫头。”

虎精嘟起嘴,“我有名字,别老蠢货,傻丫头的叫我!我的名字还是你给我取的!”

抱怨不过两秒,虎精又嬉皮笑脸的将自己的脸送上前去,轻轻顶着宵白戳着她的指头,“真好玩!还要!”

宵白却像触电般,将手背到身后,“行了!我要去疗伤了。”

说着,他便要走,却被虎精拉住。虎精颠了颠肩上的贝蓓,疑惑的问道,“那她呢?”

忽然,她眼睛一亮,“宵白!你同意我进疗愈房了吗!”

“什么?”宵白有些不解,他将兴奋得蹦起来的虎精按住。

多亏了他,贝蓓才没有再次体验排山倒海的感觉。

“难道你不是要我将她送去你的疗愈房吗?走吧!”虎精眉飞色舞,又要走,却被宵白拦住。

“说什么浑话!外人不可踏足疗愈房,你是想看我死吗!”宵白大发雷霆,他劈头盖脸的怒斥虎精。

“我没有。”虎精委屈的辩解。

可宵白却只是甩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去,他走了几步,又停下,“至于你肩上的那个,就给你玩一天吧,别把人玩死了,我明天要用!”

听到这话,贝蓓心凉了半截,她要彻底和林田田分开了,而且根据这话猜测,林田田怕是今天就要遭遇不测,该怎么自救?

贝蓓还没多想,就被异常兴奋的虎精抛向半空,她在空中停滞了一瞬,然后,极速坠落,空气被划破的尖锐声在耳旁回响。而贝蓓不敢动弹,拼命抑制住求生本能,控制着四肢不作挣扎。

“太好了!我又有玩伴了!”虎精一把接住贝蓓,一边走,一边一上一下的将贝蓓抛着玩。

…..

贝蓓终于被放下,她被扔到了软软的被褥当中。柔软的被褥却一点也不舒适,贝蓓只感觉如芒在背,潮湿的空气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能动,虽然不敢睁眼,可贝蓓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接近她,寒凉的温度理她越来越近。

虎精粗糙的指腹掐住了贝蓓细腻柔滑的脸庞,她掐着贝蓓的脸颊肉往外轻扯,接着又轻轻揉捻,像是玩什么玩具。

放松,放松,贝蓓,你要放轻松。

贝蓓硬生生止住将要颤抖的睫毛,在心中催眠着自己。

虎精也似乎玩腻了,她松开手,却又注意到贝蓓一头乌黑的长发,她伸手摸了摸,发出惊叹,“好软啊!”

微风裹挟着花香传入房中,带来一室清香。

“花!要给宵白做花冠!”虎精嗅着花香,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大喊一声,蹦蹦跳跳往外走。

吧嗒,是门从外面被拴上的声音。

当人集中注意使用某种知觉时,那种知觉总会变得格外敏感。

贝蓓全神贯注的听虎精的脚步声,一深一浅,一步两步,虎精的脚步声从近变远,从清晰变的模糊,慢慢的,脚步声消失了。

脚步声消失的一瞬,贝蓓猛的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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