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文这才后知后觉章董身后还跟着个长得不错但有点网红脸的年轻女孩，一头粉色头发，蹦蹦跳跳往窗边凑过去了。
张曼文瞄了一眼章董进来后都规规矩矩到有些拘谨的客户们，再看向这位女孩时，目光已经带了点探究。
“咦，警车怎么放下两个人就开走了？诶，那个男的好像还蛮帅的，虽然看不清脸但身材很正诶！那两个人好像进来了，跟刚刚楼下遇到的那个色眯眯的男的一起……”
张曼文右眼眼皮狂跳：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致舒呢，怎么还没到？”黄雪黎皱眉，有些不满地盯着张曼文。
张曼文勉强挤出一丝笑：“她打的车在高架上抛锚了，我让胡瑞瑞去接了，就是那个大帅哥新人。”
这次招胡瑞瑞进来她可是扛了不小的压力，要是再来一个颜值升级版的史可强……
当初她觉得史可强长得还过得去，甲方营销口女客户又多，就算专业不太行，兴许能走走客情路线讨客户喜欢，哪晓得这傻X惹来的客诉都能装订成册了。
张曼文一哆嗦，赶紧甩了甩头：不不不，这哪能比，对着胡瑞瑞的脸，就算他是傻X也很难生气吧。
“大帅哥？”粉发女生转身笑道：“能有多帅？我倒想看看有没有我们的代言人安捷帅。”
张曼文正想接话，却听悠然堂的公关经理孙颖笑道：“小雪，你可不知道，刚刚人家还在嫌弃我们安捷娘炮呢，怎么着他们的帅哥同事肯定得比安捷帅吧。”
史可强这个傻X！张曼文在心里把史可强骂了无数遍，心知孙颖这是为了帮自己老板、公关总监琳姐出气。看琳姐刚刚的反应，这个代言人可能是她推的。
伴着心里无限循环的“史可强傻X”念经式咒骂，张曼文正想将这个话题带过去，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章董淡淡开口。
门被缓缓推开，一张帅绝人寰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会议室里安捷的广告墙顿时黯然失色，在这位毫无技巧完全硬帅、还帅得十分自然健康的大帅哥面前，他那张高科技脸显得有点廉价的低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胡瑞瑞身上，没人在意他后面的钱致舒和史可强，以及史可强看到小雪和章董时的微妙表情。
胡瑞瑞粲然一笑：“不好意思来晚啦，我们能进来吗？”
他不笑的时候帅得高贵冷艳，加上整个人身材比例极佳，可以说是性张力拉满；笑起来却讨喜得很，就是有点可爱过头，性张力急剧萎缩。
“进，进，快进！”小雪最先反应过来，惊喜地招手：“我这边还有空位，你要不要坐过来？”
胡瑞瑞看了看张曼文，见她用眼神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立刻照办。果然他坐下时，看起来是对方头目章董的那位阿姨表情好看了些许。
小雪不满地吐了吐舌头，嗔怪地睨了胡瑞瑞一眼。
胡瑞瑞避开她的眼神，专心致志看窗外的云雾，耳朵听着张曼文说话：“不好意思章董、各位悠然堂的朋友，因为一些意外我们今天的主讲人来晚了，正式开始之前请容许我为大家介绍一下。”
张曼文介绍完Coka团队之后，琳姐也挨个介绍了悠然堂的同事，唯独跳过了小雪，目光扫过她时倒像是既有长辈的关爱，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胡瑞瑞记得张曼文之前在群里提点过，这位琳姐据说是跟着章董一路创业走过来的“老臣”，深受章董信任。虽然明面上的抬头给的只是公关总监，但行业里大家都清楚她就是悠然堂的二把手。
悠然堂算是半个本土家族企业，虽然近些年发展迅速，但管理结构仍有些乱，抬头听着高的那些人，很多就是章姐提携亲戚养着他们做做样子的，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从琳姐和章董对小雪的态度来看，这姑娘身份不简单。
“钱小姐是今天的主讲？”孙颖阴阳怪气道：“倒是天生丽质呢。”
胡瑞瑞收回放空的目光，听出了这是在讽刺钱致舒。
钱致舒的确在人类里算长得好看的，但也有点仗着好看压根不上心打扮。
对面悠然堂的女性全都化了精致的全妆，穿得也都是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商务套装，钱致舒却素面朝天扎了个大光明马尾，Coka的公司文化衫搭着最多两百的防晒裤，脚踩一双绝对不会超过三百块的平价运动鞋，完全不像是成熟的职场人，倒有种不符合阅历的清澈素净。
再加上先前大雨，眼下看着更添了几分狼狈。
不过……胡瑞瑞偷眼看黄雪黎，她好像并未对此表现出有什么不满——原来老板也跟钱致舒半斤八两，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头发也有些杂乱，显然是昨天熬夜今早晚起，没来得及仔细梳理。
胡瑞瑞意识到了未来可能有的工作量，身子一颤，不由怨起爹来：好好让他在老家种田不好吗，非要他来大厂上班。他那个卷王爹真的，不卷老婆不卷闺女，就可劲盯着自己这个可怜的儿子卷。
正在自怜自艾，就听张曼文顺着孙颖字面上的意思圆了话头：“是的，我们致舒写的案子啊，和人一样漂亮，她可是我们Coka最好的策划。因为这次要和悠然堂的朋友们见面，我们特别重视，所以才提前好久就定下了致舒的时间。只不过今天早上致舒遇上些小意外，倒是顺带捎上了瑞瑞这个拖油瓶，大家别介意哈。”
悠然堂的一群女人顺着张曼文的话音不觉多往胡瑞瑞的脸上看了几眼，对着大帅哥的笑脸哪里能介意得起来，纷纷露出了姨母笑。
“我趁着618大促买了悠然堂的新款防晒霜。”钱致舒一边将自己的电脑连上会议室的屏幕，一边笑着说：“今天试着抹了一下，肤感还挺好的，很好推匀。”
琳姐呵呵一笑：“我们悠然堂比起彩妆，确实是护肤和防晒做得更好。”
胡瑞瑞恍然，难道钱致舒没有化妆，也是策略的一部分？
不对啊，那张曼文可是化了很精致的妆呢……
容不得他深思，钱致舒已经打开PPT：“大家好，我是Coka公司资深策划钱致舒，也是Coka的金牌内训师。今天就由我来为大家介绍，Coka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悠然堂如果和Coka合作能得到什么，Coka又能为悠然堂提供什么样的支持。”
“简单来说，Coka是Z世代的一站式乐园。”
钱致舒的PPT和她本人一样，乍一看素净清淡，细看却内蕴华彩。激光笔随着她的话一一圈着PPT上的文字和图片：“虽然最早被人所知是因为二次元，但随着用户的不断拓宽，目前的Coka可能更接近于年轻人的圈层文化视频社区，二次元仅仅是圈层之一。”
胡瑞瑞看着屏幕上激光笔的轨迹，有种扑上去的冲动，只能假作淡定压抑着自己的本能，努力把注意力放在钱致舒讲的内容上。
虽然已经当上Coka的销售了，其实他还不知道这家公司是干嘛的。
是的，就是这么离谱。他那天只是路过Coka楼下帮他姐买杯奶茶，就被张曼文揪住问有没有兴趣当销售。
他也不知道他们大厂原来招人都这么随便的。
之前他爹逼他去找工作，他还推脱自己肯定找不到工作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工作送上门了。
当时张曼文那种随便招人的态度，让他以为这家公司好像很好混，抱着随便找个随便的工作应付一下老爹的想法，他就答应了。
后面的面试次数虽然有点多，流程也有点麻烦，但不管是黄雪黎还是那个人事头目，都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眼他填的薪资需求就给过了，连问都没多问。
早知道这个工作一点都不随便，他就不答应了。现在刚把牛给爹妈吹出去，原地辞职有点困难，只能再硬撑一段时间，撑到试用期快结束，然后老板受不了把他开了就行。
胡瑞瑞暗暗做了决定，打起精神继续听讲。
“……Coka的各个圈层都涌现了很多的优质UP主，但是，Coka有的不仅仅是UP主。”
钱致舒的翻页器按下，一屏的UP主头像消失，动画、综艺、线下活动等等年轻人喜欢的各种内容形式逐一出现在屏幕上。
这些内容品类多、跨度大，每一种要讲清楚主打产品和卖点都不容易，钱致舒却思路清晰、娓娓道来，中间穿插着风趣的小故事和相关的商业合作案例分享，就连胡瑞瑞都听得忘了去看激光笔的小红点，客户们更是专心致志，时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
纯曝光的硬广资源和投流产品本来无甚趣味可言，但钱致舒巧妙地将这些货的介绍穿插在内容营销的案例之中，再逐一按照客户可能关心的点做深入拆解，最后还贴心给出了更适合悠然堂的解法提案。
整个一小时的讲演中，竟无一人分神看手机，就连胡瑞瑞也不觉被钱致舒引导着专注其中，忘了再去注意激光笔的小红点。
“每次听致舒讲workshop，都有新收获。”胡瑞瑞的听力极佳，即使黄雪黎是压着声音悄悄在张曼文耳边说的，他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张曼文点头：“不愧是金牌内训师。”
黄雪黎轻叹：“可惜了，太直。”
胡瑞瑞有些困惑，直，有什么不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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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她很优秀，可惜太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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