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熠的吻让邬宸感到一阵刺痛，仿佛那湿润的唇瓣上带着冰冷的雨水，也带着死亡的气息。邬宸下意识地用力挣脱，后退几步，双手颤抖着指向褚熠，声音里掺杂着不可置信和恐惧：“你......你不是死了吗？”
说完后，他便看向原本褚熠尸体所在的地方。那具身体，早已不见踪影，可红色的液体还留在地板上，在这般情境下，格外狰狞吓人。
褚熠的身影在吊灯下微微晃动，他的眼神空洞而冰冷，嘴角的微笑却依旧若有若无。他没有立马回答邬宸的问题，而是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胸口，胸前的匕首当然不在了，只是鲜血依旧顺着那处深深的伤口缓缓低落。
“你到底是谁？”邬宸颤抖着开口道，眼前的褚熠，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幽灵。
褚熠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邬宸从未见过的笑：“我是谁？邬宸，我是你最爱的人啊。”确实是褚熠的音色，可却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回音。
就在邬宸愣神的瞬间，褚熠的身影变得模糊，他的轮廓在空气中渐渐消散，仿佛被黑暗吞噬。邬宸下意识揉揉眼，再次睁开眼时，褚熠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湿哒哒的玄关处，是沾有几滴红色印记的地毯。刀锋间冷冽的光芒竟在此刻“痛击”邬宸的大脑，他瘫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绝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褚熠，他......”邬宸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眼眶不知什么时候湿润的，可眼泪也始终没有落下。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不由得让邬宸身子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但还是浑浑噩噩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邬宸努力掩饰内心的慌乱，导致这一声无比的低沉。
“邬宸先生您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冷静的声音，邬宸立刻认出这是警察局的号码，“这里是金雁市公安局，我们接到报警，说您所在的小区有人听到一声巨响，像有人在呼救，请问您现在在家吗？”
邬宸的身体瞬间僵硬，他的心跳如擂鼓般狂乱，下意识地看了眼地板上的红色液体，“我......我在。”
“好的，我们已经通知了附近的巡逻警员，他们会过去查看下情况。您待在家里不要随便出门，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刻报警。”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冷静，但邬宸却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好，我知道了。”邬宸挂断电话，身体靠在红酒架上，然后慢慢，自然而然地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恐惧早已溢出内心。
他强迫自己站起身，只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他走到茶几边，拿起茶几上的抹布，手刚触碰到那片鲜红，手臂就猛地一颤。他立马缩回手，抹布也被染红，刺眼的红色让邬宸感到一阵恶心。
“冷静，冷静......”邬宸努力做着深呼吸，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邬宸先生，开门！”是警察来了。
邬宸瞳孔放大，自己的手上和地板上都还有存有鲜红，没时间去遮掩一切了。
“邬宸先生，我们是警察，请你开门！”敲门声更加急促。
邬宸缓缓走向门口，这几步路的功夫他走得很漫长，脑中闪过不少事，却都只是闪烁的画面，完全不能拼凑出一张完整的画面。
打开门，门外站着两名警察，他们表情严肃，眼神警惕。
其中一名警察率先开口道：“邬宸先生，我们接到报警，您楼上的邻居说您家传来巨响，您能解释一下发生什么了吗？”
邬宸的喉结上下滚动，指节早已因为强装镇定抠得发白。“我也不知道，可能外面的雷声太大了，他听错了吧。我一直在房间，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警察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像在寻找着线索。然后，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邬宸身后的地板上。那滩鲜红的液体格外瞩目，而匕首也静静躺在那中间。
“这是怎么回事？”警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邬宸快速瞥了一眼那处鲜红，又转回脑袋，先是低下头，又慢慢抬起头。在警察看来，这都是他身上可疑的点。
“我......我不知道。”
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缓缓走进屋内，将那块地方保护起来。一名警察拿起对讲机，低声汇报情况。而另一名警察开始搜寻房间的四周，寻找其他可疑的线索。
虽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异象，但警察还是一致认为得先把邬宸带走。
就在准备给邬宸拷上手铐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邬宸的瞳孔再次放大，是褚熠。
他的衣服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滴着水。“你们在干什么？”褚熠快速扫视一番屋内，张口问道。
警察们楞了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到褚熠身上。其中一名警察快步走上前，问道：“你是谁？”
褚熠微微喘着气，眼神扫过屋内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邬宸身上。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调整过来，平静地回答：“我是这里的业主，褚熠。”
警察对视一眼，显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感到意外。他们迅速检查了褚熠的身份，确认无误后，其中一名警察问道：“那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异常情况。”
褚熠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滩原本刺眼的血迹已经变得暗淡，甚至有些像干涸的液体。他微微皱眉，似乎也有些困惑，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可能是邬宸不小心碰倒了红酒。他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邬宸站在一旁，眼神空洞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他看向褚熠，却发现褚熠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警察开始仔细检查现场，却发现那滩液体确实不像血迹，更像是红酒。匕首也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存在过。警察的神情也变得难看，显然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邬宸，你能解释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吗？”警察转向邬宸，语气中带着怀疑。
邬宸一怔，他的眼神里满是迷茫。他想悄悄看一眼褚熠，却发现褚熠正冷冷地看着他。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警察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但现场的证据确实不足以支持他们的怀疑。他们决定先将褚熠和邬宸带回警局进一步调查。
四人刚走出房门，“叮叮”两声，再度传来。
在警局，警察们经过一番仔细调查后，发现现场的证据确实不足以支持他们的怀疑。那滩液体被证实是红酒，而匕首也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意识到可能是排查错了方向，而邬宸和褚熠都只是这场误会的受害者。“邬宸先生，褚熠先生，经过我们的调查，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可能是有人误报了警情，给你们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深表歉意。”警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也透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褚熠微微点了点头，他的表情依旧平静。邬宸则愣愣地坐在那里，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靠着他坐的褚熠，到底有没有真的回来，口吻神态都这么像他，这次应该不是幻觉了吧？
可，他不是死了吗？
死在自己刀下。
但尸体，也确实不见了......
“没事，谢谢你们的调查。”褚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
警察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临走前，一名警察拍了拍邬宸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有时候这些误会很难避免。如果有什么异常，随时联系我们。”
“嗯，我知道了。”邬宸的脸色也十分落寞。
回到家，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言语，邬宸是心虚，而褚熠。他还是那个褚熠，但邬宸又不敢确认。
鱼缸里的小鱼游动着，邬宸盯着鱼缸，出了神。
“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这是褚熠“复活”后第一次主动和邬宸讲话。
邬宸通过鱼缸的倒影望着褚熠，“你，真的是褚熠吗？”
褚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笔直走向卧室，“我一直是我，从未改变。”
邬宸看着周围的一切，脑容量快要爆炸了，短短一晚，从他亲手杀了褚熠开始。这一切都变得太诡异了，血迹，匕首，褚熠的消失和回归，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噩梦。
“pong”的一声，他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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