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天琅与伯奇大战后,天琅身受重伤,还在养病中,李屏娇查看了下身上的伤势,大致好了大半。
后世关于天琅的描述不多,唯一知晓的便是天琅与伯奇的恩怨,伯奇乃一方恶主,几近成神,因为他是堕魔,堕魔是成不了神的,所以伯奇只能算个半神。
天琅与伯奇有过一场大战,天琅被其重伤,隐世养病了整整一年之久,后来天琅伤好后,伯奇再次与他插旗对战,而这一次,便是天琅陨灭之时。
伯奇用数万堕魔的魔骨锻造出一把弑神法器,法器用他的心头血浸泡炼化,上面沾染的死气能将神的血肉腐化,天琅就是死在这件法器之下。
李屏娇的脑子混沌一片,算算时间,此时天琅的伤势好了大半,或许再过一两月,便是天琅身陨之日。
垂眸胡思乱想间,李屏娇跟着琴书走到了大殿,琴书半弯下身,柔声说到:“尊者,仙殿到了,琴书先退下了,有事您唤我便可。”
琴书走后,整个仙殿就只剩下李屏娇和那位故人,她抬眼望去,故人背身站在殿中,一身素净的粉衣,身姿绰约显出几分风情,一看便知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芊芊?”
那女子没有什么反应,李屏娇又喊了声:“赤水芊芊?”
女子终于有了反应,她缓慢转过身,整张脸映入李屏娇的视线。
她不是赤水芊芊的容貌,女子的脸十分陌生,纤细的下巴,眉眼微微下垂,更显得柔弱,她生了一副含情眼,眼波流转荡漾着潋滟的柔光,很是勾人。
不对,既然她能变成天琅,那赤水芊芊肯定也会穿成其他人,想到这里,李屏娇鼓起勇气走上前。
她指着自己说:“我,李屏娇。”
忽然想起赤水芊芊似乎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还欠我上千块珍品灵石呢,我拼死救了你,你可不能赖账。”
女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锐利的视线就锁定住李屏娇,仔细看她的唇瓣微抿,似乎有些不悦。
李屏娇疑惑的看着她,开始怀疑自己,难道她不是赤水芊芊?
正当她想要就此作罢时,面前的女子忽然伸手抵住她的后劲,她的另一只扼住李屏娇的手腕。
熟悉的感觉蔓延至全身,李屏娇惊恐的看向女子,双唇动了动,迟疑的喊了句,“你是詹雪烛?”
女子没搭理她,抬起她的手就要咬,皮肉被刺破的痛感让李屏娇有了几分切实的感觉,滚烫的玄学涌进喉头,詹雪烛忽然移开嘴,将血一口吐了出来。
他嫌弃道:“难喝”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眼神,李屏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微微低下头抱住詹雪烛,一个身躯高大的俊美男子环抱住一位身材娇小的貌美女子,如果忽略掉李屏娇的呼喊声,这画面十分的美好。
“詹雪烛,我还以为我又穿了,吓死我了呜呜呜,还好你也在。”
李屏娇哭的泪流满面,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只是她忘记了自己现在变成了一个男人,抱住詹雪烛的力道很大,将他夹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詹雪烛的面色因为呼吸不通变得涨红,他搭在李屏娇后背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纵容的勾了勾唇,任由她发泄情绪。
李屏娇哭够了就松开手,她的眼睛微肿,哭过后才知道不好意思,躲闪着目光不敢直视詹雪烛。
“你——变成了一个男人。”
詹雪烛平静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唇边还沾着血渍,似乎很不喜欢她现在这副躯壳。
“你不是也变成了一个女人。”
李屏娇小声反驳到,突然转变了性别,李屏娇还很不适应,尤其是感受着身体的某些变化,更是浑身不自在。
她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詹雪烛轻轻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一睁眼便在此处,然后便看见了你。”
李屏娇沉思片刻,詹雪烛的神色淡淡,环顾一眼四周,眸光低沉,他握住李屏娇的手,忽然将他拉起走向殿外。
“我们要去哪里?”
李屏娇疑声问他,詹雪烛闻言神色微冷,冷酷的说到:“带你破境。”
“破什么境?难道这只是一个幻境?”
李屏娇被他拉着,就在他们要走出仙殿时,琴书突然冒了出来。
“尊者!您要去何处?”
琴书拦在他们身前,瞪了眼詹雪烛,然后泪眼朦胧的看着李屏娇。
李屏娇结结巴巴,“我,我,我出去办点事,你不用担心。”
琴书听到她说的话,眼泪一下子就滴落下来,一颗连着一颗,好生可怜。
她悲愤的指着詹雪烛,“一介低贱的树妖,竟妄想着靠近天琅尊者,从前尊者不喜欢你,现在也不会!”
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信息,李屏娇还没吸收明白,就听见琴书继续控诉道:“尊者本就心善,无非是路过姑苏池好心浇了一捧水,让你能枯木逢春,再次活了过来,如今你既已修行成人,为何还要痴缠着尊者?好心没好报,早知有今日,我就应当在你化形成人前,替尊者杀了你!”
李屏娇听着听着便慢慢瞪大了双眸,难不成这是一个痴心不成反成仇的戏码?她偷偷瞄了一眼琴书,心中叹息,看来天琅尊者身边这位小侍女,很是痴心于他啊。
詹雪烛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冷冷扫向琴书,“闭嘴,你太聒噪了。”
琴书的眼泪一滞,她指着詹雪烛的手微微颤抖,像是气极了,琴书扑到李屏娇的身侧,一把抱住她的手臂,将人从詹雪烛身边拉过。
“尊者,她就是一个最低等的树妖,您顾及脸面不愿赶走她,那就由琴书来做这个恶人,从今以后,她若是再敢来迢迢峰,我便让人将她打残了扔出去。”
李屏娇干笑两声,连忙安抚起琴书,“不必如此,她也挺好的,不用赶走她,更不用打残她。”
琴书和詹雪烛各拉着她的一个胳膊,两个人丝毫没有退让,恨不得能用眼神将对方杀死。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松手!”
李屏娇吼出声,她给两人都扫去一个眼神,气的腮帮子微鼓,詹雪烛和琴书不情愿的松开手。
李屏娇叹息一声,她柔和的看向琴书,说到:“琴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能明白吗?”
琴书一愣,怔怔的看着李屏娇,神情有些恍惚,“尊者……”
她低垂下头,声音低哑,最终妥协回道:“琴书知道了,是琴书逾矩了。”
她说完这话便捂着脸跑开了,单薄的背影看的李屏娇不忍,她心底很是唾弃,都怪天琅这个多情种。
“你的这副躯壳的主人叫天琅?他是何人?”
詹雪烛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女子,眉眼间的风情都因这张脸而更加潋滟,他是一具死尸,当然不知道这些仙洲轶事。
李屏娇简单的跟他解释了一番,詹雪烛安安静静的听着,面色平静仿佛置身事外,李屏娇终于说完最后一个字,一抬眼便看见詹雪烛走了神。
“算了,我们先破境吧。”
她拉着詹雪烛往外走,伸手将他退了出去,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她鼓励道:“现在就看你的了。”
詹雪烛收回目光,仰头对上天幕,他思索了片刻,然后召出灵力,这具身体的使用还不是很熟练,詹雪烛刚开始还很生疏。
灵力冲上天幕,四周的结界震荡了一瞬,头顶的天幕显现出法阵轮廓,但下一秒,结界中反之以数倍之强的灵力猛冲而来。
詹雪烛敏捷的躲过它,方才站着的地方被砸出一个大坑,尘土四起,越来越多。
李屏娇察觉出不对,连忙跑到詹雪烛身旁,她问:“詹雪烛,你快看这些雾,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汹涌的云雾将他们围起,四周变得越发昏暗,头顶的日光变暗,像是在一瞬之间坠入永夜。
李屏娇扯住詹雪烛的衣摆,警惕的望向周围,詹雪烛垂眸拉起她的手,摊开手紧紧握住她的。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束光,一个模糊的身影显露在光亮下,她缓慢靠近两人,所过之处逐渐亮起。
李屏娇看清了那人的面容,那是一张与詹雪烛现在这具身体一模一样的脸,两个完全一样的人相对站着,像是隔着一面水镜。
詹雪烛皱起眉头,冷声打破这片沉寂:“你想做什么?你将我们困在这方幻境之中,究竟有何目的。”
眼前这个女子,便是幻境的主人,李屏娇好奇的打量着她,女子听到这冷声的质问并未生气,她淡淡一笑,那双眸子忽然锁定住李屏娇。
“我只是在寻一个答案。”
女人摊开手心,手中生长出一株青槐花,樱色的青槐开的正艳,比般尽峰那株青槐还要迤逦。
“只要你们能替我寻到那个答案,便能离开幻境,我并无恶意,希望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她将手中那株青槐折下,递到了李屏娇的面前,“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株酡樱。”
从旁人的耳中听到酡樱这两个字,李屏娇恍惚了片刻,她迟疑的接过这株青槐,心中的困惑刚冒出喉头,又咽了回去。
冥冥之中,似乎一根看不清的线,将所有的一切串连起来,李屏娇站在大雾中,辨不清方向也看不见光亮,她很想问她一句。
她是否曾经与竹蜚相熟
竹蜚又到底是谁……
女子的身影渐渐飘散成雾,直至化作一捧尘烟彻底消失不见,四周重新亮了起来,他们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李屏娇的手里还攥着那株青槐,她低眉看了许久许久,直到詹雪烛冰凉的手心触碰到她的脸颊,詹雪烛转过李屏娇的脸,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满。
他问:“你在想什么?”
李屏娇眨了眨眼,冲他扯出一个笑,“这花很好看,你不觉得吗?”
詹雪烛的目光扫过她手里的青槐,摇了摇头,唇瓣微抿,“我不喜欢。”
李屏娇淡淡笑了笑,她拂去身上笼罩的一抹淡淡的忧伤,又变得向往日一般明媚开朗,她收好那株青槐,晃了晃被詹雪烛握住的手。
“现在看来强硬破境肯定不行啦,她让我们去找一个答案,我觉得这个答案应该会与她有关。走吧,我们一起去姑苏池看看,说不定那里会有线索。”
琴书的话中提到过,天琅便是在姑苏池救的树妖,从现在的状况来看,树妖想要的那个答案或许就与天琅有关,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与她和天琅的故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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