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李屏娇就回到了房中,她连鞋子也没脱掉,就一头倒在床上,瞬间昏睡了过去。
她发出微弱的鼾声,当真是累极了,脸颊被积压鼓起,睡得死死的。
屋外寂静无声,哒哒的脚步声想起,竹蜚提着一盏灯在李屏娇的房门外停下。
屋内只能听见清浅的呼吸声,竹蜚捏了捏怀中的雪鹿,垂下眸轻声和笨笨说,“你的小主人睡着了,今天就不去打扰她了。”
笨笨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双眼晶亮的点了点头。
烛火渐渐隐去,竹蜚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阴云遮住月亮的光辉,李屏娇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身体撞到床板,疼的在睡梦中皱起眉头。
哼了一声后,还是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李屏娇这样的日子接连着过了一个月,每天一醒来就是竹蜚催的画符,然后再去周时惊那儿挨打,晚上回来练习心法。
剩下的时间里就挤出一点去抄阁规,一个月的期限已到,李屏娇不得不去贡典阁交罚抄的阁规。
被困在般尽峰一个月,李屏娇感觉人生已经没有了希望,当她踏上群英峰的那一刻,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
“这……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
李屏娇张开双臂闭眼45°角仰望天空,路过的小弟子都神色古怪的看了她几眼,随即立马快步走开,生怕惹上奇奇怪怪的人。
李屏娇身上背了个小书包,是她自己无聊做的,李屏娇也没什么一技之长,这个世界的东西虽好,但她怎么也用不惯。
闲着没事时,她就喜欢捣鼓这些,司空长鹤的某些暗器,还是她给出的点子,有许多经过改造后,威力更甚从前。
小书包被她涂涂画画写满了各种图案,而包里背着的正是罚抄的三百遍阁规,抄了整整一月,还好在最后期限之前赶工完成了。
她刚迈出一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李师妹?”
李屏娇闻声看了过去,喊住她的人是卧南,见到来人,李屏娇腼腆一笑。
“卧南师兄好”
卧南怀里抱着几本厚厚的书卷,气质温润,还带着那一贯的书香气。
他快步走到李屏娇的身前,看着她有些奇怪的打扮,随即恍然大悟般说到。
“你是来找师尊的吧?”
李屏娇点点头,握紧胸前的书带,卧南打量了一番她的小书包,没忍住还是好奇的问了句。
“李师妹背着的这个是……”
“我自己做的背包,里面装的是三百遍阁规。”
卧南闻言笑出了声,他掩唇止住口中泄出来的笑声,“之前去般尽峰时,就瞧见师妹的杯子十分特别,想不到除了杯子,还有其他的东西也很特别。”
“师兄要是喜欢,我下次可以带些来送你。”
李屏娇有些羞涩的挠了挠脑袋,耳尖开始泛红,被卧南这么一说,还怪不好意思的。
卧南自如的应下,“那便多谢小师妹了。”
他温和的注视着李屏娇,又很是真诚的夸赞了一句,“背包很别致,一眼便能瞧出是小师妹你。”
还是卧南师兄的眼光最好,李屏娇轻咳了声,正色说到。
“书仇长老还是在阁楼吗?我现在就去寻他吧,东西交完我还要回去上课。”
卧南点头,“师尊此刻就在阁楼,还是由我带你去吧。”
李屏娇回想起之前被贡典阁的弟子围观的景象,立马点头应下,跟着卧南走,至少不会有人会明目张胆的看她。
李屏娇跟在卧南的身后,局促的攥着书带往贡典阁走去,贡典阁中忙碌,阁中弟子都做着自己的事。
他们一进来,就有片刻的停顿,卧南一边带路,一边同她说话,李屏娇忽视掉隐隐投来的好奇的目光。
怎么贡典阁的人比她还爱八卦,或许是读书人整日三点一线的生活太过枯燥乏味,总是对读书以外的事充满兴致。
“刚刚师妹说要回去上课?不知是要去上什么课业?”
李屏娇闷声回答,“就是我师兄教我一些心法和剑术,竹蜚也会教我画符。”
卧南的脚步放慢了些,与李屏娇并肩而行,“周师弟回般尽峰了?”
“嗯”
卧南柔和的笑了笑,柔声在李屏娇耳边说,“回来也挺好的,沧溟长老常年不在峰中,有师兄在总是要好些。”
李屏娇闷闷的点点头,面上是赞同,心里却在无声呐喊,好个屁,她已经被折磨了快一个月了。
周时惊还不如不回来,常年在外游历利己也利她,李屏娇在心里愤愤嘀咕道。
“明年初春,就要招收新的弟子了,届时而冬阙肯定会很热闹,师妹到时候会去瞧吗?不过沧溟长老不一定会在,也就不会收新的弟子了。”
卧南的话点醒了李屏娇,自从遇上系统这些糟心事,她都快忘记阙中这些大大小小的要事了。
明年初春便是三十年一届的新弟子招收大典,李屏娇和周时惊都是空降到般尽峰的,没有参加过新弟子招收大典。
李屏娇还没瞧见过招收大典是何景象,到时候新弟子入门,她就不是最小的师妹了。
仙门大多间隔数十年一招收弟子,而冬阙里的除了长老亲收,大多都是些老油条,成日修仙问道,不知今夕几何。
李屏娇一想到到时候有一群青涩稚嫩的师弟师妹们都唤她小师姐,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咳咳,我到时候肯定会去看的,我还没参加过招收大典呢,肯定很热闹。”
李屏娇轻咳了几声,掩饰般遮掩过自己的恶趣味,卧南见状笑而不语,轻声应和着她。
“到时将会由群英峰全权安排,师妹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寻我,一定替你妥帖解决。”
李屏娇笑眯眯的冲卧南抱了抱拳,“那就有劳卧南师兄了。”
两人走进贡典阁中,阁楼卧南不便去,就站在原地看着李屏娇走上阁楼。
李屏娇这次来贡典阁比上一次从容了许多,书仇就坐在露台处,李屏娇在他对面坐下,拿出罚抄的阁规推了过去。
她拘谨的出声道,“书长老,您让我罚抄的三百遍阁规都在此处了,还请您过目。”
书仇侧目扫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
李屏娇坐着不敢动,只能静静的等着,李屏娇等了不知多久,撑着双膝的手都有些酸麻。
“书长老要是没其他的事吩咐,那我就先走了?”
李屏娇说着就要站起来跑掉,书仇这时又开口说了话,他的声音让李屏娇停下脚步,“今日你身上似乎没有那只九帝雪鹿的气息。”
听到书仇的话,李屏娇松了口气,原来是要问这个。
“笨笨我让竹蜚帮我养着的,所以您察觉不到它的气息。”
书仇神色平静,又开始不说话了,李屏娇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纠结了一番后,还是站出来向书仇行礼。
“书长老?那我就走了哦?”
李屏娇见他不说话,轻手轻脚的下了阁楼,卧南一直在楼下候着,见她下来了,迎上前问她。
“你要走了吗?”
李屏娇后怕的连连点头,她压低声音凑到卧南耳边,小声嘀咕道:“卧南师兄,书长老今日是有什么心事吗?我同他说话,他都不怎么搭理我。”
卧南困惑,“不曾了解过这个,师尊今日兴致不佳么?”
卧南一脸茫然的思索片刻,看起来什么也不知,李屏娇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重重的拍了拍卧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作为一个合格的弟子,我们应该时刻关注师尊的情绪,什么时候不能出现在师尊的身前,什么时候又必须要出现,这其中可都是一门学问。”
李屏娇在早就在司空长鹤那儿练了出来,察言观色她最是在行,不过这项技能并不包括周时惊在内。
卧南哑然失笑,掩唇遮住嘴角的笑意,轻咳了声,“师妹教训的是。”
李屏娇还急着回去继续画符,只能同卧南道别,她走前回头看了眼卧南,犹豫一瞬后还是和他招了招手。
她放出声音喊了句,“卧南师兄,咱们下次再见,到时候我给你带我师尊珍藏的陈酿,那可是埋了一百年的花酿,你肯定会喜欢的。”
李屏娇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散的无影无踪后,卧南还站在原地未动,他凝望着李屏娇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长久的沉默后,这才发出低低的笑声,“般尽峰的这位小师妹,果真讨喜的很,只可惜不是我的师妹。”
素来听闻般尽峰的沧溟长老有一个宝贝小徒弟,还是浮尘十几年前从那个地方带回来的……
卧南的神色变得幽深起来,那种恶疫横行,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居然还能有幼儿存活下来。
从前一直守着贡典阁,他倒也从不在在意这些,真的知道这位小师妹后,卧南反而生出了几分不忍。
卧南摩挲着下巴,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着,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若有所思的低喃一声,“师尊看起来也十分喜爱这位小师妹,不知能否将人抢到群英峰来……”
这荒唐的想法让卧南不禁失笑摇头,就算师尊愿意抢,般尽峰那几位也不会答应,看来果真是毫无缘分啊。
李屏娇与卧南再一次见面时,已经是数月之后,第二年初春,而冬阙的新弟子招收大典声势浩大的开启了。
李屏娇在般尽峰闭关修炼了将近半年,从一开始被周时惊的阵法死死压制,到从容的化解,有时还能反抗几招。
画了大半年的符纸,如今的李屏娇,已经能随手落笔一张近乎完美的符纸。
她的剑符融合之法,越发的炉火纯青,李屏娇的修为境界比常人提升的更慢,虽然没能突破大重天,但也算是小重天大圆满,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破境。
李屏娇被锁在般尽峰的这些日子,牧余观他们来探望过几次,但都被竹蜚拦在了门外。
推据的托词便是,怕影响李屏娇专心闭关,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李屏娇还是出去后听唐齐风控诉才知道的。
后来她又去问了竹蜚,竹蜚吞吞吐吐也不说清楚,含糊其辞间,李屏娇自己猜到,闭关大半年,浮尘好像一次也没来过,即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司空长鹤,也差人送来了几瓶伤药。
自从李屏娇从天琅秘境回来后,就似乎再也没瞧见过浮尘一面,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越想越觉得不妙,浮尘从不会这样,更何况竹蜚从来都拦不住浮尘,只要浮尘想,就能随意进出般尽峰。
李屏娇心里开始忐忑起来,看来她必须要去看浮尘一眼才能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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