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猊有百年未回而冬阙,这些小弟子不认识他也是常理之中,李屏娇清了清嗓子,磕了两声,然后郑重的同他们介绍道。
“这位可是咱们而冬阙最厉害的人物,阙主来了都得行礼的。”
李屏娇故意买了个关子,她拖出长长的尾音,吊的周围那些小弟子一脸好奇。
有个小弟子不信,叉着腰反驳,“还有比阙主更厉害的大人物?小师姐你不会是来唬人的吧。”
说话的是个新入门的小弟子,李屏娇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喊她小师姐,面上的表情晃神了一会儿,随即哼了声。
“接下来由我为大家隆重介绍,这位,如此英俊高大的男人,就是我们而冬阙的前阙主——金猊尊者!”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他们木着脸偷偷打量起金猊。
金猊阙主不是死了……不对,不是失踪了百年么?
李屏娇见他们不信,扬着下巴嘁了声,“不信算了,等会儿你们就知道是不是了。”
金猊站在一旁有些烦躁,他轻颦着眉头,等到李屏娇折腾完后,才继续自己的动作。
他一抬手,那两头三足金乌就飞了过来,巨大的金乌翅膀卷起剧烈的风,周围的小弟子都被吹得身形不稳。
三足金乌抓着铁链放到金猊的手中,然后起身高飞停在主峰前的石梁上,歪着脑袋盯着下面瞧,看起来有些傻愣愣的。
“让开”
金猊冰冷无情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那些小弟子本就因为他的冷脸有些怵他,此时听到他的话,更是害怕起来,他们迅速跑到一旁,给金猊空出一大片空地。
李屏娇也识趣的退到金猊的身后,只见金猊将手中的铁链攥紧,然后手臂使力,猛地把那具冰棺拉了过来。
冰棺飞到半空中,就在众人以为它就要砸到金猊的身上时,那冰棺却在金猊的头顶悬停。
李屏娇咽了咽口水,她怎么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屏娇的预感不错,只见下一秒,金猊的手抵住冰棺,随即在上面施了一层屏障,紧接着,耳边刮起一阵剧烈的强风。
那具冰棺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以肉眼难以辩清的速度,飞快的冲向一处殿宇。
李屏娇的头发被吹得凌乱,她定眼一看那殿宇,竟然是获鸢的住所,而装着浮尘的冰棺正快速风驰而去。
“我滴老天爷啊,金猊阙主这是想把阙主的殿宇给砸烂吧……”
虽然冰棺里装着浮尘,但李屏娇并不担心,因为金猊提前设下了屏障,而且以金猊的性格,应该不会真的伤到自己的徒弟,还是位奄奄一息的徒弟。
轰隆一声巨响,这响声响彻三十一峰,砸进殿宇的冰棺甚至迸射开一圈极强的气波,将主峰附近的山峰都震得抖了一抖。
主峰的小弟子们都异口同声的惊呼了一声,然后立马止住声音,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动也不敢动,说话也不敢说。
主峰的响动很快引来了整个三十一峰的人,还有各峰的长老都前来查看情况,牧余观是最先出现在主峰的,他一见到金猊,就恭敬的喊到。
“金猊阙主”
牧余观的态度无疑证实了金猊前阙主的身份,周围的小弟子们都神色各异,有些胆大的还明目张胆的认真打量起金猊。
牧余观的余光落到李屏娇的身上,他快步走到两人的身前,然后将李屏娇拉到自己的身后。
他带着歉意的声音和金猊解释道,“小师妹贪玩,若有叨扰到金猊阙主的地方,还望金猊阙主见谅,勿要怪罪小师妹。”
李屏娇闻言撇了撇嘴,她拉扯着牧余观的衣摆,笑声反驳道,“大师兄,我这次成功带回了小师叔和金猊阙主,你就不能夸夸我吗?而且金猊阙主人那么好,怎么会和我计较呢。”
李屏娇说到最后这两句时,悄悄抬眼看了下金猊,而冬阙前阙主面无情绪,听到任何话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你做的很棒,但下次不要再这么冒险了。”
牧余观早已从获鸢那里知晓,李屏娇此次离开而冬阙,要一路北上,途中还要经过枯荣幽昙寻避水果,到碧海连天生取鲛人心脏。
单拎出任何一件事,都不是一个刚入大重天的修士能完成的事,不过目前看来,李屏娇似乎都做到了。
牧余观虽然有些惊讶,但只要是小师妹,能做到任何事他都不意外。
李屏娇笑着点点头,但她还没笑多久,一股极强的压迫就逼近主峰,李屏娇瞬间察觉到那股可怖的气息,这是获鸢来了。
“师尊”
获鸢御剑而来,他似乎不在主峰的殿宇中,不知从何处匆匆赶来。
他身后紧接着又来了一众长老尊者,就连陀颜峰那位……也来了。
陀颜峰的碧流长老不是还在闭关么?怎么忽然就出关了,李屏娇垂眸思索着,她的身旁忽然凑近一人,却筝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话。
“好啊你,你竟真的一个人去了北境找浮尘师叔,你说说你,修为不咋高,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
却筝将嘴巴凑到李屏娇的耳边,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李屏娇连忙反手抱住却筝,“师姐师姐,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嘛。”
却筝冷哼了一声,她挺直身子朝金猊一笑,然后看向面前一群乌泱泱的尊者。
“你啊,接下来有得你受了。”
李屏娇自然知道却筝说的是什么,她耷拉着脸,等待着这些长老尊者的连番轰炸。
金猊听到获鸢的声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后,道,“你就是这么管着而冬阙的?自己的师弟都要死在北境了,就派一个大重天的小弟子,你若是不想当这个阙主,大可以让给别人来当。”
此话一出,连长老尊者们也不敢说话了,金猊与获鸢之间的气氛僵持,李屏娇和获鸢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
一道娇媚的女声响起,打破这快要冻死人的平静,“怎么,他不当你来当?”
说话的正是陀颜峰的碧流长老,李屏娇没怎么见过碧流,她出神的看着碧流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容,光是看着就有些脸红起来。
“碧流长老,长得好漂亮啊。”
李屏娇忍不住和却筝嘀咕道,碧流生了一副魅惑人心的美人脸,好看的桃花眼眼尾上挑,肤白如玉,唇红如血,当真是漂亮极了。
却筝得意的哼了声,“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师尊是谁,四方仙洲顶顶美貌的妙人儿!”
却筝谈及碧流时,脸上的得意怎么也盖不住,李屏娇有些小嫉妒,她的师尊为何不能是个美人姐姐呢?
“对了,碧流长老怎么忽然出关了?”
李屏娇想起此事,正好能问一问陀颜峰这位唯一的弟子,却筝也疑惑的双手抱胸控诉起来。
“我也正疑惑着呢,照理说,师尊还会再闭关几年,怎么忽然就提前出关了呢?”
李屏娇见却筝也不知晓原因,于是换了个方向问,“那碧流长老是何时出关的?”
却筝回到,“一日前”
“一日前?”
李屏娇闻言惊讶,一日前是刚好找到金猊阙主的时间,也是金猊阙主答应同她一起回而冬阙的时间,竟如此巧合么……
李屏娇摩挲着下巴,垂眸城市起来,却筝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视线在碧流与金猊之间来回移动。
“你……”
金猊正眼对上碧流的目光,他的声音微顿,碧流立即冷嘲热讽道,“哦?又不认识我了?那当真是好事成双了。”
碧流的语气着实有些古怪,像是……像是……李屏娇脑中灵光一闪,立即一拍脑袋,像是被抛弃的怨美妇人。
李屏娇忽然意识到自己想的是什么,面色猛地一变,她惊恐的抬眼盯着面前这两人。
难道真的如她想的一般?
金猊半垂着眼,他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没有,我都还记得。”
碧流冷哼了声,获鸢像是知道点什么,他忽然开口打断两人,和金猊说到,“师尊,我们还是先去看师弟吧。”
获鸢虽然姗姗来迟,但早就察觉到自己的殿宇被什么东西砸了,他最是了解金猊的性情,自然也是知晓他会做些什么撒气。
只是用装着浮尘的冰棺砸他的住所,着实有些废师弟,他无奈的遣散掉凑过来看热闹的小弟子们,只留下几位长老尊者。
李屏娇顿时松了口气,看获鸢的意思,没打算找他说事,她悬着的心刚放下,就听见获鸢远远飘来的的声音。
“李屏娇,余观,你们也过来。”
李屏娇心中哀嚎一声,却筝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保重,我的小师妹。”
牧余观瞧着李屏娇苦大仇深的模样,好笑的安抚道,“小师妹不必担心,师尊不会为难你的,你这次做的这么好,定是要好好夸奖你一番。”
“真的吗?”
李屏娇可怜巴巴的看着牧余观,双眼含泪看起来好不可怜,牧余观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让李屏娇心一梗,“应该是真的吧?”
即便有千般不愿,李屏娇还是和牧余观一起去到了获鸢的殿宇。
冰棺狠狠嵌入殿宇的墙壁上,将牌匾上鸢尾阁三个字震得破碎不堪,冰棺周身散发着森冷的寒气,李屏娇仰头查看了一番冰棺,幸好并无破损。
金猊单手一抬,就将冰棺给弄了下来,冰棺落到地方发出闷声,获鸢率先上前打开了冰棺,脚步似乎有些急促。
冰棺被他打开,露出里面安静躺着的浮尘,获鸢只是看了一眼浮尘,随即立马封上冰棺。
“多谢师尊”
获鸢恭恭敬敬的朝金猊致谢,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陌生人间的疏离,李屏娇若有所思的看着,没发现有人悄声站到了她的身侧。
“你就是般尽峰那位小弟子?”
李屏娇一愣,扭头看向靠过来的碧流,她呆呆的点点头,然后听见碧流继续说到,“我记得是叫……李屏娇对吧?”
“是的,弟子就是李屏娇。”
李屏娇不知碧流要做什么,她不主动发问,只是乖巧的等着碧流自己带入正题。
“就是你将金猊从北境带回来的?”
碧流挑眉看着她,那张攻击力极强的面容愈发的贴近,李屏娇的呼吸一窒,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她结结巴巴的说到,“是……是的,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小师叔……”
碧流闻言淡淡的哦了一声,情绪转变之快,李屏娇都有些怔愣。
“其实你可以不带他一起回而冬阙的,你应该用牧余观送你的那把弯刀,一刀杀了金猊,如果是这样,或许我会更开心一些。”
碧流的话让李屏娇大惊失色,她哆哆嗦嗦的颤声说着,“我可不敢这么做,阙主会杀了我的,小师叔也会恨死我的。”
碧流痴痴一笑,她白皙纤瘦的手指掩住面容,“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可别当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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