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我舍不得你。”
李屏娇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浮尘疑惑的看向她,似乎在思考李屏娇为何忽然冒出这样一句略带伤感的离别话。
他的脸色忽然一变,刚要说什么,李屏娇的手在他眼前一扫,早就备好的迷香洒向浮尘的面容。
浮尘吸进了不少,眼皮开始泛沉,不到两秒便直接昏睡了过去。
身体往旁边一倒,李屏娇连忙扶住人,她轻叹一声,“对不起,小师叔,我就要走了,你就当而冬阙从未有过我这么一个人吧,我不想让你们伤心,真的对不起。”
李屏娇小心托起浮尘,将他带到魔宫的偏殿,她特意设下一个结界,即便魔宫坍塌,结界也能保住浮尘丝毫不伤。
李屏娇唤出一只青鸟,青鸟的脚上绑着一个信纸,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青鸟从她手中飞走,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只希望老蓬头能看见这封信……”
李屏娇收回目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忽然祭出本命法器归陵,纤细的手紧紧握住剑柄,仔细看手还有些颤抖。
李屏娇痛苦的闭上双眼,泪水从眼尾滑落,手中的归陵猛地刺向自己的心口,长剑刺入血肉,李屏娇咬牙忍着剧烈的痛意,将归陵又往里压了几寸。
“呃——”
剑头扎进心口,打在她体内的封印也被抵住,隐隐间,似乎有破除的迹象。
李屏娇吐出一大口鲜血,她仰头看着窗外,那里没有天光,只有一片看不见白日的暗云。
“好痛”
李屏娇紧皱眉头,虚弱的跪倒在地上,她的心口还插着那柄剑,李屏娇艰难的抬起手,伸到唇边咬破了手指,她对着虚空画下一道符术,符文繁复,在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符印融进了李屏娇的身体。
李屏娇全身的血脉像是被打断重新淬炼,她身体内那道封印不停的扇动着,似乎在挣扎,在反抗。
李屏娇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她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全身都被汗湿透,她有些支撑不住,一头倒在了地上。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就仿佛度过了漫长的一整个冬季,李屏娇体内的封印松动,最后被彻底炼化。
李屏娇浑身的血脉重造,封印消失后,她的修为也迅速增长,竟一步冲破了蜉蝣渡。
短时间忽然修为大涨,无疑是废了半条命,李屏娇慢慢站起身,心口的长剑被她抽出,一身红衣即便全身染血,也似乎看不出太大的区别。
她自恢复记忆后就开始思考与詹雪烛有关的事,为何雪一第一次遇见她,便是为了杀她?
长剑入体,每一次都是准确的刺向心口。
现在李屏娇懂了,因为她的封印被打进心口,封印镇压住她全身的神血气息,也只有这个地方,能让她变得和普通人无异。
方才融进她体内的符印,也只是为了使封印更快破除,并且短时间内提高修为。
李屏娇扯了扯唇,在离开前,她回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浮尘。
目光收回,李屏娇最终还是走出了房门。
她一出去,就看到成群下坠的人影,那些留下的修士,被詹雪烛一个一个解决。
李屏娇余光扫到一个身影,那是……牧余观。
“大师兄!”
李屏娇飞身接住牧余观,带着他稳稳落到屋檐上,“大师兄,你还好吗?”
牧余观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师妹不用担心,这里太危险了,你快走。”
李屏娇笑了笑,往他的体内注入一部分灵力,牧余观肉眼可见的恢复了不少。
“大师兄,小师叔还在那儿,你替我照顾好他,好吗?”
李屏娇看向那间房门,牧余观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他抓住李屏娇的手,质问到,“你要做什么?”
李屏娇朝他一笑,笑的有些勉强,“大师兄,你相信我,大家都会没事的。”
牧余观死死抓着她的手,李屏娇却慢慢挣脱开,牧余观全身的力气都像是消失掉,李屏娇轻而易举的站起身,在牧余观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李屏娇决绝的离开。
只留下一个背影。
天穹漆黑的不见一丝亮光,詹雪烛负手站在蛟蛇头顶,暗金色的鳞片折射出浮动潋滟的光。
詹雪烛衣袍翻飞,以一人之力抵挡着众位修士的围剿,多为蜉蝣渡的大能尊者皆在此处,符文锁链从四面八方而来,将蛟蛇的身体死死束缚住着。
“大妖之力与涂饶灵血的结合,果真是不容小觑,今日不将你斩杀于此,那仙洲便再无安宁之日。”
秦终盘坐在祥云上,他衣袖一飞,刹那间生出一股强劲的风,风过之地,将能卷走的东西尽数裹挟进飓风的中心。
漫天的尘烟四起,李屏娇的视线被模糊的辨不清方向。
蛟蛇的身体被禁锢住,而他的腹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正在搅动,下一秒,有东西从蛟蛇的腹中冲破而出,那人正是修澹。
修澹浑身干净的很,只是发丝略微有些凌乱,蛟蛇慢慢倒下,很快便没了声息。
詹雪烛淡淡扫了眼,冷嗤一声,“废物”
只是下一瞬,他开始吸食蛟蛇体内的妖力,将蛟蛇快要成形的龙丹尽数消融,成为了身体灵力中的一部分。
詹雪烛自从复苏后,就开始吸纳整个仙洲的灵脉,大半个仙洲的灵气都成为了他提升修为的养料,如今的詹雪烛比之一人斩杀八位魔君时,还要深不可测的多。
即便是有修澹和获鸢他们在,也不一定能将其镇杀。
大能尊者出手,那便是天崩地裂,恐怖如斯。
普通的修士难以靠近他们,他们的周身都有些极强的灵力威压,那些一心立功的修士送死也都送的不剩下几个了。
李屏娇担忧的看着那片威压极强的地界,悬着的心就再也没有放下过。
她现在只能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等到几位尊者彻底将逼出詹雪烛体内的大妖血脉,她才能趁此机会一举抹杀大妖,若是出了一点偏差,大妖只要残存一点意志都能重新吞噬詹雪烛。
詹雪烛一人对上数位尊者也毫不畏惧,几个回合下来,其他几人身上都见了些伤,而詹雪烛虽也有伤,却比他们要好上许多。
“诸位,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说话的人是修澹,自他掌管浮千峰以来,就开始四处搜罗珍稀的血脉,不惜与珠露堂这种货色合作,也仅仅是为了不动声色,更好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仙洲。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任何手段都只是辅助。
修澹的话音落下,其他几人便立即作出反应,只见修澹执起法器长剑,他的另一只手刚刚抬起,李屏娇忽然就感觉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牢牢抓住掠向修澹。
“修澹!”
裘金面露愠色,他欲要上前,却被获鸢拦住去向,获鸢的声音很冷,冷的李屏娇只觉得浑身冰寒。
“你和夜宿离去拖住詹雪烛,凡是都以大局为重。”
修澹是夜宿离的师尊,他说的话夜宿离自然是不敢不从,他恭顺的点了点头,利落的应下,身影一闪眨眼间便冲向了詹雪烛。
裘金没有动,获鸢加重了语气,喉间发出一声警告,李屏娇不想他们为难,只能笑着安抚裘金。
“你不必担心我,我家阙主还在这儿呢,更何况浮千峰可是名门正派,修澹峰主也是正气浩荡,肯定不会为难我的。”
裘金的眼神复杂,他最后叹息一声,顺了获鸢的话。
李屏娇偷偷在获鸢与裘金之间来回打量了几眼,怎么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裘金与获鸢是认识么?两人的话语间总是有一股莫名的熟稔。
李屏娇疑惑的目光引来获鸢的视线,冷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李屏娇立即收回自己的好奇心。
其实在李屏娇被抓来的刹那,詹雪烛垂在身侧的手就已经攥紧,他阴冷的面色上,眼底暗色翻涌。
他的身影迅速上前,似乎是为了李屏娇去,只是他还未贴近就夜宿离拦住了动作。
詹雪烛心里积压的情绪正愁没地方发泄,夜宿离这时候撞了上来,自然便成了詹雪烛的出气口。
詹雪烛这次明显认真了几分,招招带着狠厉,蓬勃的杀气就连李屏娇这边也波及到。
裘金也加入了进去,三人缠打在一起,能托住詹雪烛多久便是多久。
“用你的血罢”
修澹将手中的法器扔给了李屏娇,长剑握在修澹手中时不显分量,落到李屏娇怀中时差点压的她闪了腰。
李屏娇吃力的握住剑,侧目看了眼获鸢,获鸢扫了她一眼,没说话,但李屏娇知道,他这是也默认了修澹的话。
修澹的意思很明显,她这满身浓郁的血味一眼便能瞧出是什么,身上的封印才解除,上古神血的味道一里外都能察觉到。
“哎……”
李屏娇长叹一声,她认命的将手贴上剑身,锋利的剑刃瞬间划破了她的手心,钻心的痛迅速蔓延至全身,李屏娇咬牙挪动手心,贴着剑刃一直滑至剑尾。
鲜血沾满了法器,李屏娇死死咬着下唇,都咬的发白,她神色恹恹的将剑递了出去。
问到,“可以了吧?”
修澹接过法器,唇角微勾,“尚可”
李屏娇敢怒不敢言,只能匆匆瞪他一眼,一旁的秦终摸着白须连连摇头,“真是粗鲁至极,你们两个长辈竟如此对待一个小后生,简直是为老不尊,粗鄙!”
修澹与获鸢连眼神都没给他,秦终若真是如此正直磊落,怎么不一开始便出手拦着?等到事毕了才来惺惺作态几句,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秦终见没人搭理他,只能悻悻的摸摸自己的白须。
修澹手执沾满神血的长剑,他朝获鸢微微点头,“开始吧”
他的余光扫过李屏娇,忽然对她也说了一句,“少了一人便由你顶上吧,替我布阵。”
李屏娇还有些懵懂,她看着修澹上前走出两步,每走一步,脚下就生出一道符印,李屏娇一抬头,就看见获鸢与秦终开始布阵施法。
李屏娇看着那个法阵,越看越觉得熟悉,那繁复的纹路似乎在何处见过,李屏娇脑中灵光一闪,她立即想起了自己究竟是在何处见过此物。
而冬阙禁地的青铜台上,刻的就是这个纹路,李屏娇又仔细分辨了一遍,确实一般无二。
可是这个法阵究竟是有何用处呢?李屏娇虽然不解,但还是学着获鸢他们,将自己的灵力注入法阵中。
她一边施法,一边关注着另一边的动向,裘金他们被打的有些惨,詹雪烛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李屏娇稳了稳心神,加大了灵力。
法阵快速成形,修澹被一片圣洁的光笼罩着,灵力注入法阵后,变成丝丝缕缕的星点涌入他的体内。
长剑上的血也被镀上一层金辉,不知是不是李屏娇眼花,她隐约间瞧见,那剑上的血似乎……已经与剑身融合了?
法阵终于成功,一股极强的灵力波动震慑开来,李屏娇后退数步,却被眼前的光刺的看不清东西,她立马抬手挡在眼前。
这是……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