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苼带唐林去探望老爷爷,老奶奶和老爷爷一样,是个面慈心善的人,见了他们从没提起老爷爷受伤的事,更没责怪陈苼半句,反而热情的做了顿饭招待他们。
吃完饭之后,陈苼把唐林留在老爷爷家,他要去警察局处理剩下的事。
“根据犯人们的陈述,他们是想入室劫财,不料撞见唐先生,慌乱之下伤了人,”一位年老的警察翻动案卷,沙沙声在密闭的询问室显得格外清晰,“前段时间你提供信息,你们所住公寓的房东疑似提供钥匙给犯人,调查发现他收受了二十万的赃款,经审讯已确认其共犯罪名成立。”
"那三个主犯呢?"陈苼问。
“涉嫌故意伤害罪,据医院开的唐先生重伤鉴定,量刑会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警察拿出单眼男的手机,点开一个视频:“这是在嫌疑人手机找到的,他已经认罪给唐先生看过视频,我们派了专人解析,这个视频是用AI合成的。”
这事虽早有预料,真正听到时陈苼还是瞳孔一缩,面色凝重看完视频,他说:“这更加能证明他们根本不是临时起意,是有目的而来,不单纯是入室抢劫这么简单。”
“我们也持这个观点。”
陈苼眉头微蹙:“背后指使他们的人调查出来了吗?”
警察脸上露出几分遗憾,摇了摇头:“我们排查了所有线索,暂未发现犯罪嫌疑人与阮东昑有任何往来记录,不过,案发前一天,有证人声称在同一个地方先后见过阮家司机和王某(单眼男),但这并不能作为证据,说明他们之间有关系或者非法交易。”
陈苼看了看阮家司机的照片,把他的形象钉入脑子。
“他们总有办法借他人之手传递信息,买凶杀人,聪明的绕开了直接联系,”陈苼语气沉了沉说,“警察同志,你们肯定发现了漏洞,三个人花二十万买通房东,去入室抢劫住进去没两个月的租户,他们不会做这种赔本的傻事。”
“这是自然,关于这一点我们也考虑到了,但反复核查过他们的其余作案动机和资金流向,依旧没有发现新问题。”
“警察同志,”陈苼恳切道,“我希望您们可以揪出他们的幕后指使,我和这些罪犯非亲非故,无仇无怨,没理由就逮住我们铤而走险犯罪。”
警察配合道:“您放心,我们会继续追查的。”
陈苼回家的路上买了些水果和老年人保健品,到老爷爷那里去接唐林,老爷爷老奶奶又是一顿说破费了,说陈苼太见外。
客厅里,唐林蜷缩在沙发一角,那只温顺的金毛犬趴在他脚边,叼着一个玩具球想跟他玩,而唐林无动于衷,脚紧紧贴着沙发边缘,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换做之前的他早就上手摸了。
“唐林。”陈苼唤正在发愣的人。
唐林慢慢扭头,小声说:“哥哥。”
“回家了。”
“嗯,好。”唐林起身的动作很轻,经过金毛时脚步又碎又慢,十足小心,避免碰到金毛一丝一毫,直到完全绕过沙发,出了金毛待着的范围,他的步伐才恢复正常。
老奶奶装了一半陈苼带来的水果,让他们回家吃。
到家之后,陈苼给唐林拆掉后脑勺贴着的纱布,准备帮他消毒换新药,之前,木凳连接腿脚的铁片扎进过脑袋,伤口很深,为方便做手术,唐林后面的头发全剃光了,总共缝了十一针,缝合线整齐地排列着,医生说,要是再刺进半厘米,伤及脑神经,就不只是缝针静养这么简单了。
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出现更坏的情况。
陈苼用沾着碘伏的棉签消毒伤口,唐林的肩膀颤了颤,他问:“痛?”
“有点。”
“哥哥轻轻的。”
消毒到一半,陈苼试探着开口:“唐林,想不想养只小狗陪你玩?”
唐林低埋着头,陈苼没有看到他瞬间暗下来的眸光,他绞着衣角的动作停下:“不想。”
陈苼知道唐林的口是心非,他消毒的动作慢下来:“之前不是闹着要养狗吗?为什么突然不想养了?”
“那是我之前不懂事,养狗其实挺麻烦的,哥哥养我一个就很辛苦了,”唐林声音故作轻快的说,“我有哥哥陪着我就好啦,不需要狗。”
陈苼包扎完,在沙发旁边坐下:“过来,让哥哥抱抱。”
唐林转身乖顺的坐在陈苼腿上,他发现,陈苼很喜欢这个拥抱姿势,好像这样面对面把他圈在怀里,才能安下心来。
陈苼深吸一口气,唐林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进入肺部,带着干净的暖意,让他的神经渐渐松弛,心底涌上一种经历苦难过后,久违的安宁。
“哥哥,”唐林笑着往后躲,“你呼出来的气弄得我的脖子好痒。”
“哥哥不想你懂事,在我这里,你可以做一个永远任性的小孩。”
“那这样会很烦人的。”
“不会。”陈苼把头伸过去,唇瓣轻触时,他衔住唐林温软的嘴唇辗转厮磨,和唐林接了个安静又温吞的长吻。
唐林避开他热切的目光看向别处:“哥哥,我现在脸丑成这样,对着我这张脸你还能亲下口,你不觉得难受吗?”唐林皮肤白的原因,十多天过去了,脸上的红紫痕迹还是扎眼。
“说什么呢?”陈苼亲了亲他的脸,笃定道,“我爱上的又不是你这张脸。”
唐林抬眼望他,期待让他的声音都轻了几分:“那你爱上了我的什么?”
“都爱,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爱上了,唐林,你是我的。”
唐林笑得像雨后初晴的阳光,亮得晃眼,他赞同道:“我是你的。”
温存了许久,陈苼搂着他的腰,语气认真起来:“待会我要出门一趟,你再去爷爷哪里等哥哥,好吗?”
“我可以在家等哥哥。”
“不行,”陈苼又紧了紧怀抱,“哥哥以后不敢再留你一个人在家了。”
那夜,差点失去唐林,留下他一个人的恐惧还盘踞在心头,这种感觉太窒息了,他绝不能让这事发生第二遍。
按照约好的地方,陈苼来到市里最负盛名的KTV,服务员带他到预定好的VIP包间。
陈苼推开门,刺耳鼓点声混着难闻的酒气扑面而来,密闭空间弥漫的烟味呛得他憋不住咳嗽一声。
阮东昑正把酒瓶口塞在身旁男伴嘴里灌酒,看见陈苼,忙放下酒瓶,起身晃悠悠地迎过来。
“怎么来得这么慢,我酒都喝两瓶了,还以为你不来——”
阮东昑话没能说完,陈苼攥着他的衣领,把他怼到墙上。
同一包间的人见状,所有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惊到一动不动,离音响中控台最近的人把音乐关了。
阮东昑眼神藏刀看着那个人说:“谁叫你把音乐关掉的?”
那人连声说对不起,颤颤巍巍地把音乐重新打开,震耳的音乐重新炸开,却盖不住空气紧绷的气氛。
阮东昑不怒反笑,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生那么大的气,怎么了?”
“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把过去的事情调查出来,但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动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什么?”阮东昑眼里尽是无辜。
“你装,你再给我装,”陈苼眼底翻涌着怒火,恨不得烧毁他虚伪的皮囊,“那晚你拦住我,我就知道不对劲了!”
阮东昑抬手想抓住陈苼的手腕,让他放开自己,陈苼猛地把手放下来,后撤一步拉开距离,不给他碰到自己的机会。
丝毫不觉局促的阮东昑理了理被扯皱的衣服,在醉意中,用些许痴迷的眼神看着陈苼,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一进来就揪着我不放,搞得我一头雾水。”
“阮东昑,”陈苼声音淬满厌恶,“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让我感到恶心,很恶心。”
“我做什么了?让你觉得我恶心。”
陈苼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他后退几步:“你自己心知肚明,演给我看有什么用。”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摸不着头脑的事?”阮东昑走近一步,语气带几分蛊惑,“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和我一起去喝一杯。”
陈苼冷冷瞥了他一眼:“阮东昑,别让我逮着你的狐狸尾巴。”
“陈苼!”陈苼转身欲走之际,阮东昑叫住他,“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你不配。”
今天要带唐林去医院复查,唐林白天睡太长时间了,导致昨晚凌晨三点都睡不着,龙马精神的拉着陈苼跟他讲话,陈苼看着他叭叭不停的嘴只想亲。
今早怎么叫唐林都不太起得来,陈苼亲了亲他的脸:“乖宝,该起床了。”
“……哥哥,我好困啊,困死了。”唐林闭着眼,扁嘴嘟囔。
“谁叫你昨晚不好好睡觉,”陈苼忍不住笑道,“先起来去医院,回家后再睡好不好?”
唐林没有回应,前几秒还在说话,下一秒迅速进入梦乡。
陈苼捏了捏他的脸,纵容道:“起床啦,小懒猪。”
唐林伸了个懒腰,睁开带黑眼圈的眼,压着起床气说:“好吧,猪起床了。”
这副又乖又蔫的模样戳中陈苼心窝,他闷笑出声:“真可爱。”
唐林从床上坐起来,张开手,意思是让陈苼抱他,不知是不是错觉,陈苼总感觉经此磨难,唐林瘦了些,抱着轻飘飘的,没有实感。
“哥哥,我想吃烤香肠。”
“你现在还不能吃热气的东西,伤口发炎就不好了,哥哥给你煮了面条,待会把它吃光光做得到吗?”
“做得到。”
从洗漱到吃早餐换衣服准备出门,陈苼都没让他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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