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阳光透过纱窗撒在温舒身上,一睁眼,已是正午。
温舒打着哈欠,舒展着身体从床上爬起,顺手将挂在门口专门用来传唤小二的铃铛摇了摇。
“我要一份打卤面,和昨天一样,先记账上。”
可小二却微笑着对温舒张开双手。
“客官请先把昨日的帐结一下。”
正在舒展身体的温舒当即一僵:“昨……昨天的帐?”。
小二乖乖地点了点头,随即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拨弄。
“房费五十钱,茶水五贯,点心…烤肉……还有骆驼粮草……一共加起来是八贯三十钱!”
“您准备怎么付?是沙币还是银子?”
“傻B?”温舒当时就怒了,将自己还欠着巨额债务的事全抛诸脑后,叉腰就是骂:“一个破客栈老娘还不稀得来呢!把你老板叫来!我要投诉你!”。
店小二皱了皱眉,随即便摇了摇腰间的管事铃铛,说时迟那时快,一行八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瞬间便堵在了温舒门口。
“身上若暂无余银,我可以等你沙币换来,但若还这般装疯卖傻,就别怪我毓秀楼不客气了!”
“你才傻B!你们全家都是傻B!”
温舒气不打一处来,但看着门口人高马大的打手,温舒稍稍有些发慌,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脑子轰轰作响,再加上自己确实囊中羞涩没钱还债,温舒此刻只想赶紧脚底抹油。
正巧她门口不到半米就是通往楼下的楼梯,她灵机一动,决定暂时先不和店小二一般计较。
“嗐!多大点儿事儿啊……”温舒假意伸手在袖子口袋里摸索着,却悄悄从拥挤的门口侧身走了出来。
“钱我有的是……”
小二和八个打手气势汹汹地在她身后死死盯着,她滴溜圆的眼睛一转,便一把抓住了扶梯把手,蹭得跳坐上去,一溜烟儿地就滑了下去。
小二等人一惊,跑到楼梯往下一瞭,温舒早就跑得连影儿都没了。
小二气极了,一拳砸在扶手上:“太过分了!还从来没有人敢欠我毓秀楼的债不还!去!去报官!”。
逃出毓秀楼的温舒松了口气,心想这毓秀楼的小二真不是个东西,大清早把自己臭骂一顿不说,连碗打卤面也没给做,昨天赊来的好东西也都没来及收拾,害得她现在肚子空空,口袋空空,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熟悉的香气扑入鼻间,看到小贩老五推着小车出来卖烧饼,温舒仿佛见到亲人一般,连忙就迎了上去,“老五,再给我来三个烧饼!”。
“是你呀小妮子!”老五和气笑着,很快就将热腾腾的烧饼裹了肉递了过来,“俺正愁不知上哪儿找你呢!”
温舒咬了一大口饼子,顿觉这辈子没白活一场,被烫得龇牙咧嘴的温舒呼着热气搭话:“哩找沃干嘛?”。
老五哈哈一笑,爽朗地伸出三个手指:“三吊十钱,小妮子,你不会忘了吧?”。
“三吊十钱?”
温舒表情僵住,看向老五。
老五为了让温舒看得更清楚,把三根手指更往前送了送。
温舒看着几乎要将自己戳瞎的三根手指,十分心虚地将口中的烧饼吞了下去。
“额……不是说都记账上吗?”
“是啊,是记账上了呀,正所谓‘昨日记账今日还’,这可是咱沙雕城传承几千年的规矩啊!”
温舒顿时石化在原地。
这……这沙雕城还有这传统?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城中心突然锣鼓喧天,一下子就转移了老五的注意力。
“欸?这是咋了?这上百年没开过的大理寺,咋今天突然这么热闹?”
“难道是又有吃白食的?!”
老五顿时表情严峻,和气可爱的笑容瞬间变得嫉恶如仇:“俺必须得去看看!”。
“小妮子!你吃好了记得把钱放到俺箱子里,三吊十钱别忘了,俺有点事得先走一步!”
说罢,老五就抄起了菜刀,气势汹汹地朝着城中心去了。
温舒看着手里热腾腾的烧饼一时难以下咽,这她还哪有心思再吃下去啊?
看着老五留下的摊子,那放钱的箱子里连个多余的铜板都没有,她一时五味杂陈。
心里隐约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她好像闯大祸了。
这沙雕城好像并不如她昨天设想那般好混。
凭打借条赊账的日子,她只过了一天,今天就算是到头了。
还不等温舒从复杂的情绪里走出来,就发觉城中心的锣鼓声就离自己越来越近。
抬起头,就瞧见一大群城民簇拥着坐在骆驼马车上的锣鼓队,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
她一眼就与为首的毓秀楼小二对上了眼。
那小二顿时就红了眼,跟打了鸡血一样指着温舒:“就是她!欠债不还,害我毓秀楼不得安宁!”。
乌泱泱的人群好似要一气将温舒碾死一般冲了过来。
“妈呀!完蛋了!”
温舒脑子轰然炸开,掉头就跑。
跟着人群一起冲过来的还有烧饼摊贩老五,认出温舒竟就是十恶不赦的‘白饭客’后,他连忙往自己放钱的盒子里看了眼,发现她竟真的没留钱。
“昨天就看这小妮子怪的很!竟真是个吃白食的!俺老五不会放过她!”
温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旁的建筑轮了一圈又一圈,不知被追了多久,她终于熬不住了,转身就朝着城门跑去。
心想这沙雕城民风果然凶悍,不是她这个外来者能随便融入的,还是赶紧跑回出生地,说不定,还有救……
然而她的小心思很快就被追在身后的沙雕民众们看穿了,守城的士兵听到民众们万众一心的一声怒吼:“关城门!关城门!关城门——”
立刻便采取了行动。
温舒绝望地看着城门开始合拢,欲哭无泪:“不要啊——”
她咬紧牙关奋力加速,寄希望于自己能突破极限冲出去,却在咬牙闭眼的一瞬,‘嘭!’地撞了上去。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温舒脚步虚浮,踉跄转身,只觉眼前金光闪闪,等稀里糊涂地滚到地上,头部的钝痛才渐渐清晰,她强撑着地面望过去,稍稍清晰了一些的视线里,乌秧乌秧满是气势汹汹要将她活吞了的城民,惊恐之下火气攻心,头一歪,她彻底晕了过去。
“这咋整?”
老五皱着眉头,“王小二,这妮子不会是给你吓死了吧?”。
“这怎么可能!我可是我们毓秀楼最眉清目秀的店小二了,开店上百年无一差评的!她咋可能被我吓死!我看就是撞城门给撞死了!”
“哎呀可惜了!我看着小姑娘长得很机灵,本来还想让她到我店里打工还钱的……”
“可不是说,昨天她来布桩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她指定是个穷光蛋,本来还想把她收回本家的……可惜了……”
老五挠了挠头:“听你们的意思,这妮子昨天把俺们沙雕城都逛遍了?”
“可不咋的?还当是上神又送了新的童女来,哎,可惜啊……”
晕了没多久,温舒就被耳边叽叽喳喳的谈话声吵醒了,她眼珠子一转,选择闭着眼睛继续装死。
毕竟活着受苦和死遁享福的区别她还是门儿清的。
想让她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沙雕城打工还债?想得美!
可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什么叫‘开店上百年’?难道这店小二活了上百年了!?
‘上神’又是什么鬼?还有‘童女’……
这沙雕城到底是个什么存在?那该死的小作者到底在书里写了什么啊!?
能不能不要太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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