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王父闻讯从公司紧急赶回时,王信刚被护士们用担架抬上救护车,客厅里一片狼藉,陈思怡哭得眼红鼻酸,快要晕厥过去。
王跃然毛衣沾血地坐在客厅沙发,正小心翼翼用手捋直被折坏的兰花苗,他脖子手臂和脸颊,也不同程度受伤,相较重伤送医的王信,他情况明显好很多。
王跃然侧眸睐他一眼,“你回来得正好,把她赶出去。”
他指了下旁边抹眼泪的陈思怡,后者哭得更起劲,扶着墙,一副要厥过去的娇弱样。
王父脸色铁青,“你又在胡闹什么?”
王跃然用手背擦去额头流的血,眼神冷漠,“不想赶她走?那你跟她一起滚出别墅,别住在我妈房子里恶心她。”
“你……住口!”
王父险些呕出一口老血。
毋庸置疑的父权思维被狠狠挑衅,他怒目圆睁地瞪着对面比他高一个脑袋的王跃然。
这小畜生向来性格乖张,不服管教,特别会惹事,他一贯不喜欢这个儿子,不亲他,像养不熟的白眼狼。
尤其他再婚以来,对方不知哪根筋搭错,叛逆心更重,成天针对陈思怡与王信住进别墅,每来一次闹一次,至今未歇。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现在这小畜生居然敢动手把亲弟弟打成那样!
“你在外面胡闹惹事生非,我不追究,但你竟然在家把王信打成那样,他是你亲弟弟!”王父道。
“他不是。”王跃然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坚定,毫不退让道:“我没有一个私生子的弟弟。”
王父神色一僵,眼神闪躲。
陈思怡装哭的动作也滞了几秒,余光讶然地睐向王跃然,似乎奇怪他怎么知道了。
两人短暂地眼神交汇了下。
王父混迹商圈多年,对人对事有自己那一套,镇定道:“胡言乱语,你从哪里听来的。”
王跃然反问:“怎么,心虚了?”
“趁妻子病重在外养情妇养私生子的名声不好听是吧,看来你也知道这是见不得光的丑闻,既然知道是丑事……你还做。”
王父顿觉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地抬掌朝王跃然掴去。
王跃然一把扼住他手腕截断动作,反手给了王父一记耳光,“啪”地清脆响声在客厅回响。
陈思怡惊愕地抬起脸,干巴巴的眼角连一滴泪水也没有。
王跃然力气大,一巴掌掴在脸颊,王父侧脸立刻肿得老高,满嘴全是血沫。
王父难以置信地捂着脸看王跃然,眸底厌恶犹如实质。
王跃然却毫不在乎他的看法,松开桎梏,冷声道:“王怀德,这一巴掌是你欠妈妈的,我替她打。”
“打你‘趁她病要她命’,不顾夫妻情分与责任,毫无廉耻道德,更不配做父亲。”
“你你你……”
王父抖着手指他,胸膛剧烈地起伏。
他一脸“你这忤逆不孝的混账东西”的愤然表情,俨然被王跃然这突然的一耳光气得不轻。
王跃然说完,径直上楼拿行李箱装好重要证件,以及几套常换衣服,他下楼时,王父正接过陈思怡递来的冰袋。
见王跃然拎着行李箱,他冷声道:“你去哪里?”
“出去住。”王跃然站在旋转楼梯,居高临下斜睨他们,说:“你们尽快搬出去,不然我下次回来会报警处理。”
“你这混账东西……咳咳咳!”
王父猛地咳嗽起来。
陈思怡忙用手帮他拍背顺气,侧过脸说:“跃跃,你别跟你爸爸置气,你爸爸身体不好——”
“那你还不快哄他。”
“……”
怼她一句,王跃然头也不回地离开别墅。
路过玻璃花房时,特意过去锁门,以防里面的兰花再遭毒手,拢共就没几盆,再损耗下去,他真的没有自己母亲的遗物了。
王跃然车拿去店里维修,他手机没电,没办法打车,只能独自拖着行李箱往小区外走,看能不能打到出租车。
他边走边打电话,他朋友不多,靠谱的就更少,翻遍通讯录也没找出卢炀以外第二个能寄宿的朋友。
给卢炀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没接。
王跃然猜想对方现在恐怕已经睡觉,就没继续打电话,打算先拖着行李箱到外面再说。
王家这栋别墅是秦家的祖产业,上世纪的老楼房改建,就在老的市中心,地段不算很偏。
王跃然走十多分钟到小区外也没打到车,大概又走了十多分钟,一辆商务豪车在他旁边驶过,接着绕了圈又回到他旁边。
这辆车忽然停在他面前,车窗摇下,露出驾驶座男人那张憨厚老实的脸,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对方问:“先生,需要帮忙么?”
王跃然有点警惕地摇头。
对方也没有强求,对他友好地笑了笑,驱车离开。
王跃然暗地里松了口气,又有点揣测别人用心的惭愧,但没办法,大半夜冒出个人问他需不需要帮忙,鬼知道对方是好是坏。
而那辆商务豪车内。
司机扭头看了眼自家老板,问:“秦总,还要绕回去么?”
秦诉文摁灭手机,情绪不高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不肯领情的人,没必要花太多心思,对王跃然施以援手已经是他难得的好意。
司机闻言,一脚油门驶离这里。
王跃然拖着行李箱累得不行,看看手机百分之零点一的电量,顿觉自己蠢得不行,应该在家充好电再离开,失策。
好在他运气绝佳,一辆夜班出租车路过。
王跃然忙拖住行李箱追,司机也正好听见,就停了下来。
王跃然终于坐上车,但去哪里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他思考了下,让司机送他到最近的酒店。
司机回了句“好”。
结果等王跃然打瞌睡醒来,自己正在市中心的医院大门口。
王跃然:“……”
司机十分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先生,我的车今天忘记加气,只能停在这里,现在加气站太远加不了。”
“……行吧。”
王跃然拎着行李箱下车,一看医院门牌,巧合的是这家医院是贺默住院的那一家。
王跃然立马get到一个省钱**。
他拖行李箱进医院,一路走进住院部。
目送他进去,出租车里的司机给某个没备注的号码拨过去:“Boss,他已经进住院部了。”
“好。”
……
医院病房里,贺默不紧不慢地挂断通话,并删除了记录。
他刚将手机放在床头柜,病房恰好响起敲门声,某人极力压低声音,跟猫一样的小声道:“默默,你睡了没?”
贺默:“……”
他讨厌这个名字。
*
十分钟后,王跃然坐在病床边的陪护床,捧着贺默给他温的一杯热牛奶,咕咚咕咚喝完,说了句“谢谢”。
贺默问:“离家出走?”
王跃然摸了摸鼻尖,含糊其辞地说:“有点矛盾,暂时不回去,今晚打扰你了,明天我去租房子住。”
“没事。”
贺默躺回病床,继续看自己未看完的那本书。
王跃然无聊地瞥了眼,心想这么晚他在看什么书,那么聚精会神,目光落向书名——
《养宠指南》
王跃然:“???”
贺默居然还养了宠物?
王跃然好奇,“你养宠物了啊?”
贺默抬眸很淡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声,又低头继续翻页,没有多说这个话题。
王跃然也累得没话说,去洗手间简单洗漱,爬上陪护床侧躺着睡觉,他今天忙碌一整天,又跟王家那群人大吵一架,动嘴又动手的,早累得筋疲力尽,脑袋一沾枕头秒睡。
他睡着后很安静,呼吸清浅,睡颜娴静十分乖巧。
贺默合上书,调整了旁边照明的壁灯光线,接着拿出抽屉里的笔电,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工作。
他忙完已近凌晨一点,转头看,王某某睡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可言,一条腿高高翘起,随意搭在病床护栏上。
为了舒适感,王跃然睡觉专门换了身熟悉的短款睡衣睡裤,又细又白的长腿光溜溜出现在别人视野里。
被褥滑了一半在床下,衣摆和被褥堆叠成团,被王跃然抱紧在怀里,整张脸蛋埋进这团被子里,捂得耳根子都是烫红的。
贺默看了会儿,起身把他从被窝里拨出来。
近距离接触,脸颊脖颈的细小伤痕暴露在视线之下,贺默手指微顿了一秒,起身找来药膏替他抹上。
王跃然睡觉很老实,擦药时,他睡得又香又沉。
贺默抬手把被子给他掖好,一转身,王某某一脚踹地上。
贺默皱眉,捡起来替他重新盖,王某某又一脚把被褥踹飞,一双修长白皙的腿明晃晃地乱摆。
贺默:“……”
……
次日醒来,王跃然发现自己居然像瑞士卷一样被绑在被窝里。
王跃然:“……”
不用想也知道谁干的。
王跃然愤愤质问,“贺默,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把我绑起来?!没想到你有这种癖好!”
贺默:“……”
贺默慢条斯理地喝着早餐玉米粥,说:“你睡觉不老实。”
“你胡说,我睡觉特别老实。”王跃然理不直气也壮,“别人都说我睡觉安静老实,一点也不乱动。”
“你还跟别人睡过?”
王跃然一噎。
但很快他又回过味来,什么叫跟别人睡过??
然后他想起来他跟谁睡过。
王跃然:“……”
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我。
王跃然越想越尴尬,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他开始胡说八道:“当然睡过,我也就睡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吧。”
贺默:“……”
贺默默:你还跟别人睡过?
跃跃:我也就睡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吧。
贺默默: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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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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