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本想和队伍分开独自去查看仓库的情况。
但几辆车装下幸存者都十分勉强,根本没有空余的交通工具供他行动。
何况谢疏战斗力高,没人希望他单独行动。
有这样实力强悍的人在队伍里,是一种保障。
只能选择回基地休整。
从遇到谢疏,到参与小队进行救援活动,再到前往地下车库找车不过才一天。
易洱坐在车上感慨:今日比以前在宫中听讲精彩不少。
汽车平稳行驶,驶出城市后又是不一样的光景,天空染上颜色,像咸鸭蛋的蛋黄,易洱咽了口水。
“我也饿了,回基地可以大吃一顿!”坐在旁边的小哥说。
基地定下的规矩,即使在这末日里食物稀缺,也不要把日子过得太紧巴。
这也是出任务的人理应得到的奖励,同时也是留住人才的手段。
易洱猜想会有些什么美食,精神高度紧张身体疲惫后放松,困意袭来。
又因汽车比马车舒适不知道多少倍,他脑袋轻点,睡着了。
身旁人的头距离自己的肩膀越来越近,谢疏不着痕迹避开。
易洱的意图和前世相同但似乎又不完全一样。
谢疏不想浪费时间去猜测。
不管怎样,这一世他不会再被伪善所骗,同样的计谋绝不会第二次上当。
*
睡醒时,脖子酸痛不已,易洱揉了揉脖子,除了脖子感觉神清气爽。
这个小型避难所说是小型,但目测起码不下百人。
队伍顺利回来,即使没有拿到物资,避难所里的人还是一阵欢喜。
易洱下车后同车上那位小哥一起去后厨看了看。
说是厨房,其实十分简陋。
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哥凑到前面,兴奋又好奇,“静澜姐,今晚吃什么好的?”
周静澜一把举起手上的鸡凑到他面前。
见他被吓到连连后退,周静澜摇头笑道:“胆子还这么小?”
发现站在旁边的新面孔,她冲易洱招了招手。
“这鸡本打算炖了吃,但现在不知道炖了你们吃不吃得下。”
虽然不怕鸡,但周静澜眼睛含笑,易洱小心谨慎地走上前。
毛拔光的鸡看上去有些瘦小,除此之外别无异样。
周静澜示意他凑近些,然后手一翻,露出鸡的腹部。
里面不仅仅是内脏,还有从内脏里渗出的植物根系,像蛛网一般。
发现易洱面不改色,周静澜露出少有的惊讶,“小弟弟胆子真大。”
被看不起的小哥不服气,也贴了过来。
看清后,嗤之以鼻,“这算什么,长在人肚子里的我们都见过。”
周静澜也有外出做任务,但没见过变异丧尸。
“这东西还会长在人身体里?”
“对啊,我们把那种叫变异丧尸,恶心得很。”小哥露出一个排斥的表情。
厨房里的人都听到了这个消息,停下手里的动作,背脊发凉。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沉寂。
“所以,这鸡还能吃吗?”饿了许久,易洱馋死了。
周静澜愣了一下,笑出了声,“这么想吃?”
“想。”
思考片刻,周静澜看着手里的鸡,“咱们来试试?”
这话一出口,除了易洱在场所有人震惊又抗拒接连摇头。
“鸡都变异了,澜姐别开玩笑了。”
“这鸡一看就不正常,我可不敢吃。”
周静澜挑眉,“这鸡还不用配菜,多省事啊。”
“荤素搭配?”易洱想起之前在名为《科学辅食指南》的纸书上看到的知识点。
“干活不累~”周静澜笑着接了一嘴。
小哥嘴角抽了抽,不敢吱声,神特么荤素搭配,干活不累。
这俩是真的馋。
最后那只鸡还是没能下锅,小哥拿去丢火炕里了。
说是为了避免周静澜悄咪咪炖了。
易洱依依不舍,和炖鸡汤道别。
*
厨房参观结束,易洱正想去找谢疏。
路过某间屋子时,里面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
房间里大大小小铺满简易地毯,上面躺着人,脸色苍白。
这便是医院?和他们那会儿的太医院没什么两样。
易洱没有进去。
又传来一声哀嚎,听声音来自同一个人。
这得是有多痛,看来受了很严重的伤。
恰好余建走出来,易洱问了一嘴。
没想到余建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打针,一个大男人怕成这样。”
路过的人恰好听到两人的交谈内容,没忍住说了两句:“那哥们胆子巨小还怕痛,几个人都压不住!”
“那一身的腱子肉,羡慕死我了,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男人照着自己的手臂比划了两下,夸张地说。
“不好惹不好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跟大部队一起逃出去。按道理这种体格很吃香啊。不像我这种易碎排骨。”
“可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站在旁边的女生回答。
“没见过站起来像熊一样的人,也没想到他这么怕痛。”
女生忍俊不禁,“比喻很恰当,怕痛是基因差异,没办法的啦。”
*
即使没了炖鸡,这晚的庆功餐还是很丰富,至少比零食、泡面丰盛不少。
在这末日,酒是极其重要的物资,但今夜还是分了一瓶酒出来。
易洱分了一小杯。
万般推脱,抵挡不住余大哥的热情。
余建刚骂完那几个不省事的惹事精,看到坐在位置上一个劲儿扒饭的易洱。
夸赞道:“小易懂事啊,刚进队伍就自告奋勇参与救援,叔就喜欢这样的!”
地下车库车里的负责救援的小张也插了一句,说易洱跑得快,心又善。
被夸奖的人头都快要埋到饭里了。
因为第二天还有任务,大家没有聊太久,时间差不多就散伙了。
易洱刚灌下一杯辣酒,此时头晕乎乎的坐在凳子上。
今夜桌上人太多,还未和谢大人寒暄。
询问一番后,晃晃悠悠朝着谢疏所在的房间走去。
易洱在前往房间的走廊上看到了谢疏。
他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光铺在他的肩膀上,头顶垂落绿枝,轻柔地晃动。
易洱冲上前啪的一下把那绿枝拽了下来。
下一秒,谢疏反身抬手。
手掌用力一扭钳住他,易洱不得不顺着方向,差点没给他拧折。
“哎哟。”他哀叫一声。
谢疏目光泛冷,眼里全是戒备:“你干什么?”
他又有什么幺蛾子?
易洱瘪嘴揉了揉手腕,又摊开手掌,“这叶子想袭击大人。”
视线扫过他手里的叶子,谢疏目光微沉,“嗯,扔了吧。”
“我先回去了。”谢疏不想和易洱有多余的交流。
说完他转身离开。
“等等!”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不少,易洱想起正事。
谢疏停下脚步转身,垂眼看向他。
易洱张了张嘴,踌躇不定,心里七上八下,最后抿唇,鼓起勇气,“谢大人,今日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无以为报,唯有……”
“卧槽!”小张被尿憋醒,没想到撞见这一幕,揉眼还以为在做梦。
惊呼声吸引了两人。
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
易洱对谢哥居然是这种感情!
在末日里谈恋爱,年轻人真会玩。
“呃,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溜了。”小张挠头又抓手,慌慌张张地跑了。
谢疏揉了揉额角。
“不需要。”他知道易洱想说什么。
“大人若不嫌弃,小的愿跟随大人。”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
与此同时,还有听不见的易洱心碎的声音。
“还有,不要这样叫我。”
“我先走了。”谢疏神色冷淡,语气毫无波澜。
谢疏根本不想浪费心神去思考易洱的言行,只觉得这人脑子出了问题。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谢疏停下脚步。
“大,谢哥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初次见面时,谢疏念出了他的名字,分明是认识他。
听到这个问题,背对着易洱的谢疏神色不明。
片刻安静后,谢疏答道:“你听错了。”
是吗?
那会儿易洱浑浑噩噩,的确有可能是他听错了。
得到答案后,易洱回到自己的简易小床位。
刚缩进被窝,就对上黑暗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撞见刺激现场后小张兴奋地没睡着。
“怎么样怎么样?”
易洱欲哭无泪,“被拒了。”
见易洱难过,小张赶紧收起笑容,堪称变脸大师。
安慰道:“……哎呀,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嘛。”
“你不懂,谢,谢哥是独一无二的。”他就是想抱谢大人的大腿。
还是个痴情种?
不是才刚认识一天吗?小张纳闷。
两人一起做过任务也是过命的交情,小张耐心劝导自家情种兄弟。
“你太着急了,谢哥都还不了解你,这种事情要慢慢来。”
哪有一上来就以身相许的?
易洱觉得小张说的有道理。
觅明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
总有一天他会让谢大人看到自己的诚意。
高公公曾言:脸皮厚者得以生存。
发现易洱不再像之前那样沮丧,小张满意道:“快睡觉,这种事急不得急不得。”
*
早晨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易洱揉了揉眼,出去看到周静澜在挥舞手里的武器。
“静澜姐,他们人呢?”
“出去做任务了。”
周静澜放下刀,提起小沙袋手臂一上一下。
“一大早谢疏就带着他们去城东的仓库了。”
易洱缓缓点了点头,难道是谢大人故意避嫌不带他?
“余哥说你没休息好,特地没叫你。”周静澜补充说。
没说两句话,就听到有人喊道:“澜姐,那小子又叫你。”
“这就来。”
她把手里的沙袋递给易洱,“我过去看看,那边有饼干,去找门口的人领,无聊的话用这个锻炼锻炼。”
易洱吃完饼干后,正拿着沙袋研究。
一个中年男性朝他招了招手,“小兄弟,你过来。”
男人带着眼镜,脸上笑眯眯的。
这副表情让易洱想起了高公公的死对头,看似和善的表情常年挂在脸上,但高公公老骂他背地里使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易洱放下手里的沙袋,走了过去。
男人表情没变,自我介绍,“我是咱们基地的负责人,听说你昨天十分勇敢,”说着拍了拍易洱的肩膀,“不错,咱们基地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他的目光又落到远处的沙袋上,满意地点头,“小兄弟很上进,咱们基地福利多,绝不会亏待你们这些英雄。”
接下来就是长达十多分钟的长篇大论。
期间易洱没能说上一句话。
负责人的话无非就是一些,如果做了什么贡献基地会给予奖励,还有什么基地的都是家人,末日团结一致之类的话。
等他说完后,易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听进去,除了那句,谢疏这人比较孤僻,不好相处。
负责人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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