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了有夫之夫,傅延乐就恪守男德,算下来已经有大半个多月没出去浪了。陆明鹤觉得这样不行,正好晚上有个狐朋狗友举办聚会,索性就拉着傅延乐一起去热闹热闹。
小牌一摸,赚得多多,被赶下桌,往沙发坐,橘子一剥,洋酒一嗦,傅延乐说:“齐活。”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自由的枷锁,前人诚不欺我也。”陆明鹤打开酒塞,倒了半杯,推到傅延乐面前,“这都第二瓶了啊,悠着点。”
傅延乐脱下外套,随意往沙发角落里一推,抬手抹脸时掌心都在发热。他今晚喝酒时莽得像头牛,说话也是豪气万丈,“是男人就干二十瓶!”
陆明鹤“呸”了声,说:“快快快,等你干完后,我立马完成‘在你尸体上撒尿’的夙愿。”
傅延乐心里躁得慌,懒得顶嘴。
陆明鹤转头,正巧对上对面沙发上的那波人,两方笑嘻嘻地挥手打招呼,隔着通道互骚了一波。
傅延乐随意抬眼,被对面那群挤眉弄眼、夹腿抖臀的骚蝴蝶骚得喉咙发麻,酒气直往脑门上涌。
屁/股下的沙发被陆明鹤抖得跟水床似的,傅延乐喉间一阵翻腾,撒泼道:“操!”
陆明鹤立马不动了。他两腿并拢,双手叠放于大腿,微微侧头朝向傅延乐,端庄有力地道歉:“爸爸,对不起。”
傅爸爸没搭理,靠坐在侧,双眉微蹙,比林黛玉还忧郁。
“你今天不对劲啊。”陆明鹤摆出思考者的造型,梳理傅延乐今天的心情:从刚开始到家时的莫名小兴奋、小快乐,到中途的沉思和纠结,现在又时而躁动时而抑郁——
他有理有据地猜测:“你又被绿了?”
傅延乐幽幽地说:“你死了。”
“在我死之前,请爸爸赏赐我最后一次为您排忧解难的殊荣,这样我死也无憾,否则我忧愤积于心,下了地狱也会夜夜来站爸爸的床头,和爸爸脸贴脸的。”陆明鹤端起温水,哄着说,“爸爸,喝点水,润润喉咙。”
傅延乐纡尊降贵地喝一口。
陆明鹤放下水杯,将傅延乐往沙发边抵了抵,逼问道:“虞京臣欺负你了?”
“没。”傅延乐语气恹恹,“以前是我听信谗言,平白误会了他,他真挺好的。”
陆明鹤借机试探,“和苏风遥比呢?”
直到现在,陆明鹤依旧觉得“傅延乐和虞京臣领证”这件事非常魔幻,毕竟他兄弟之前迷恋苏风遥到了一种不正常不现实的地步,这怎么一转眼就放下了呢?
“臣哥这辈子最屈辱的一件事就是和苏风遥比较。”傅延乐盯着陆明鹤,仿佛再看十恶不赦的大王八,“你好毒!”
“……好吧,你能这么说,看来是真的对苏风遥那狗逼没什么留恋了,很好!”陆明鹤心情复杂,“虽然我觉得虞京臣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对他有偏见。”傅延乐谆谆教诲,“他要是善茬,虞家轮得着他掌家吗?你以为谁都像我们俩啊,不需要跟自家兄弟争,就能坐拥金山银山?何况管他善茬坏茬,他又没茬咱们。”
“像他那样的人,外人都对他有‘偏见’,因为外人没办法了解真实的他,他也不会让外人了解。不过——”陆明鹤戳了戳傅延乐的脸盘子,“还圆润了点,虞京臣应该也没有苛待你。”
“是吗?”傅延乐摸了摸脸,“饮食规律,早睡早起,少酒少辛辣,给生活减压。”
虞家的每顿餐食都是精心搭配的,荤素均衡,营养富足。何况自从入住虞家后,他一顿没少吃,臣哥还会不定时给他投喂甜品,不在的时候也会让管家看管他。
在这种全方位的照顾下,他不健康都不行。
陆明鹤打量着傅延乐嘴角那抹不自觉扬起的诡异弧度,嘲笑说:“那虞京臣是把你当儿子养,还是当媳妇儿养?”
傅延乐懒得问候陆家祖宗十八代,沉默了半天才说:“小陆,我觉得有点奇怪。”
“小陆”两字一出,陆明鹤立刻正襟危坐,轻咳一声,语气严肃,“小傅,请说。”
傅延乐说:“臣哥为什么要和我协议结婚?”
“不是为了应付他老妈?”陆明鹤说,“难道你觉得他别有所图?他和苏风遥那死逼孙子可不一样,从财、势、人脉上来说,他图不了你什么。虞家和老陆家也没旧仇,他应该也不是想利用你对付老爷子。”
“所以我才越想越奇怪。”傅延乐深沉地叹了口气,“我见过虞夫人,客观来说,她是位很开明的女士,我不觉得她会强迫臣哥结婚。而且臣哥挺讲究挑剔的,他肯定不是为了省麻烦就将就结婚的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上辈子的傅延乐死在25岁,那时候接近三十岁的虞京臣依旧是一条高不可攀的单身狗。没道理这辈子的虞夫人会催婚,上辈子的虞夫人就不会,那既然上辈子的虞京臣能高贵到三十岁,这辈子的虞京臣为什么就轻易选择脱离单身贵族呢?
傅延乐蹙眉:难道……虞京臣上辈子也和一个人协议结婚了,只是不是他?那为什么这辈子又选择他呢?
“哦。”陆明鹤摩挲着下巴,保持微笑,“所以你当时为什么要同意和他结婚?”
傅延乐语塞,“……当时没想这么多。”
当时刚重生,他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尽快报复一下呆逼林和呆逼苏,冷静值下降一半,再加上虞京臣美貌惑人,他哪能想得那么仔细?
“都是冲动惹的祸。”陆明鹤伸手戳傅延乐的脑门,“我又不了解虞京臣,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帮不了你,要不你直接问他?不,直接问不行,万一他真有目的,你不就打草惊蛇了?还是迂回作战,先试探一波!”
傅延乐发出一声冷冷的“呵”,“我要是能从他那里试探出什么,现在虞家掌权人就是我了。”
“……也对哦,你比他笨点。”陆明鹤惆怅地叹了口气。
傅延乐咬牙,无从反驳。
这时有位侍者端着几瓶酒走过,陆明鹤脑光一亮,一拍大腿,“有了!把他灌醉,乘虚而入。”
傅延乐摇头,“行不通。他不放纵,自律得一批,无缘无故找他喝酒,他肯定会怀疑我别有用心。”
“这男人真难搞!” 陆明鹤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傅延乐头上的呆毛。
他们离得近,傅延乐润红的脸就在眼前,薄薄的眼皮压着睫羽,慵懒又漂亮。陆明鹤福至心灵,突然凑近,神秘一笑,“有了!他不醉,你醉。”
傅延乐抬眸,严肃地说:“我可能已经醉了,我跟不上你的思路了!”
“我的意思是!”陆明鹤小声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确别有所图,但他图的就是你?”
“你的意思是:他图我绝美的皮囊和完美的身体?”傅延乐思索了足足半分钟,语气多了几分笃定,“虽然我有这个资本,但我们当初说好了,协议结婚也不包夫夫义务。何况,他对我那么妥帖,不像是对我有色心的样子。”
陆明鹤痛心疾首地说:“男人在床下的话是放屁,在床上的话是为了遭雷劈!厉害的男人从不盲冲直撞,‘温水煮青蛙’才能考验一个男人的真功夫!”
“说得对。”傅延乐抠了抠酒杯,“但是……我为什么要醉?”
“色那个诱啊!”陆明鹤激动地揽住傅延乐,“借着酒醉卖弄你的美色,降低他的防备!如果他真的是别有所图,那你不就试探出来了?如果他没有,第二天你直接说:‘啊对不起虞giegie我喝多了昨晚没有冒犯你吧以后我会小心的’——”
“合乎情理!”傅延乐一拳捶在陆明鹤的大腿上,眼睛里冒出名为“兴奋”的光,“好主意!”
陆明鹤按住那坨不礼貌的拳头,“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计划!”
傅延乐立刻虚心求教,“第一步怎么做?”
“让他知道你喝醉了。”陆明鹤说,“拿出手机,跟那位管家帅比说:我喝醉了,麻烦你来接我。”
“好。”傅延乐立刻实施计划,“第二步呢?”
陆明鹤快速地说:“让他知道你喝醉了,想办法和他独处!”
傅延乐翻开脑中的小本本,记了两笔,“然后呢!”
“妈的色/诱啊!”陆明鹤狠戳傅延乐的脑门,“你是谁?你是银河最耀眼的光芒!宇宙最夺目的光彩!夜空最闪亮的星光——光之子!释放魅力对你来说和呼吸一样简单,还用得着我教你吗?别害臊,千万别害臊,把他往死里勾,知道吗!”
“知道!”傅延乐倏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豪迈一抹嘴,自信一挺胸,邪魅一轻笑,“100G的青春教育片,可不是白看的。”
陆明鹤见傅延乐这蠢样,突然又有些担心。
操了,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
大虞:谢谢你。@小陆(合掌)
小陆:啊?应该的!(喜悦)
上学的宝贝儿是不是要开学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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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狗头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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