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日复一日,循环往复。已有七八月余。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这诸葛累与他的好大哥公孙巍沛与祖母共同生活,好不自在。已全然忘记往日。
数月来,他与公孙大哥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这大半年来,他们过着渔樵耕读的生活,自给自足。偶尔出去行侠仗义。不过,他公孙兄的行侠仗义,说起来倒是十足引人谈论,在茶余饭后。诸葛累呢,虽知他公孙兄这份侠义心肠,但他这位大哥,好像的确有一份好心办坏事的技能在身上。就拿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来说吧。
他记得,那是来到这隐居之处刚好一个月。
在众人的照料下,郭钰儿的身体完全恢复。祖母打算送他回家。
“不嘛。诸葛大哥不走,我也不走。”他的这个妹妹,没有不粘着他的时候。
“不回去,大哥以后可再也不理你了,”诸葛累每次都用这句话来“威胁”她。“让祖父他老人家担心这么多日,我可担待不起。”诸葛累尽量用最生气的语气对她说着。
送走了郭钰儿,诸葛累与公孙巍沛,外家周能子,彻底过起了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世间的纷纷扰扰,再与几人无关。
偶尔来串门的沈氏祖母与王家妇人,因为他几人,平日里所做的事情也减轻了许多。“阿累几人便住在这里吧。”王家婶子如是说道。“婶子放宽心,我和兄长小弟二人,如无大事,绝不离开祖母与婶子。”诸葛累答道,“大哥漂泊江湖数年,如今终安寻得如此安逸之地,怎么会舍得离开呢。至于能弟,也是如此。”
“是的,婶子,祖母,余生,我定会与累贤弟,伴您左右。”公孙巍沛接着诸葛累的话说道,“任您打骂,赶我走。我与累贤弟,还能能贤弟,都不会离开。”
诸葛累与公孙巍沛二人,在说话时,像极了夫妻打配合。
“二位兄长又在亲昵了。”打水回来的周能子,刚进门便听见诸葛累和公孙巍沛这番话,“婶子,水已经打好了,我回去了啊。”
“这是怎么了。”婶子看诸葛累和公孙相视一笑,更加疑惑。
“婶子,能小弟经常如此,日后我们兄弟常来,您适应了就好了。”诸葛累一边说一边笑,终于捧腹大笑,
“你们两个是不是天天欺负他。”婶子放下手中的活儿。继而走向灶台,“公孙最近的食量很大呢。”
“是啊是啊,最近田里活儿多,累弟又不肯跟我去田里。”公孙巍沛喵了眼诸葛累,“改日啊,非告诉祖母不可。”
“大哥说笑了。”诸葛累忙走上前去帮婶子忙活起来,“小弟我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啊,还有能小弟练功也要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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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记得,公孙大哥下农田的第一天不慎跌进池塘,将白色的袍子染成了黑色。
“大哥,小弟我,”周能子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
诸葛累见周能子如此,心里料定不好追问,便准备起身去找公孙巍沛。
“哥哥莫急,”周能子慌忙拦住诸葛累,“小弟,小弟只是不知如何向哥哥开口。”这周能子素来大大咧咧,今日如此扭捏,想必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吧,诸葛累见状,重新坐下来。
“哥哥,”周能子哆哆嗦嗦,“小弟,小弟可以将家人接来吗?”
“家人?”诸葛累听见这两个字,登时来了兴趣,“贤弟与我和大哥住了一年之久,从未提及有过家人。”
“有……有个祖母……”周能子支支吾吾,诸葛累看出,他真的有难言之隐。
“哥哥,小弟听闻,在小弟的家乡,新来一位知县大老爷,很是公正严明,对乡亲们也非常关照,因此,众多逃离的乡亲们都回去了,其中也包含小弟的家人,小弟也想回去看看……”
“好事啊,”诸葛累不等周能子说完,便一把“搂”过周能子,“小第此去若能巡回家人,大哥与我便也安心啦。不知小弟何时动身?我与大哥一同回去。”
“明日……啊不,后日,小弟心急啊,想早日与家里重逢……”周能子说道,“只是小弟此去,怕是不知何时归来,甚是舍不得二位兄长……”
“为兄方才说了,与大哥一同陪小弟前去,”诸葛累拍了拍周能子,“大哥武功盖世,小弟不必担心。”
“哥哥,小弟的担心,正源于此……”周能子听诸葛累如此说,更家着急,“听说,在回乡的人中,有一人武功极高,世间鲜有人……”
“小弟莫担心,大哥的功夫也是绝无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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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能子的家乡河信县顺平庄,山清水秀,芳草芬香。比起他们住了一年的幽平谷不相上下,可以说是,与人间更近的世外桃源。
行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家家不闭户。
“能小弟从前竟生活在如此美丽富饶的地方,真羡煞为兄也。”诸葛累不由赞叹道,“如若先来到来到此处,怕是几年之后才能与祖母重逢。”
“兄长说笑了,我们这儿哪能跟沈夫人的幽平谷相比呢,”周能子憨憨笑道,“从前可没有这般景象,现在二位哥哥所见,皆是新知县老爷上任以来的杰作。”
“难怪能小弟要回来。”诸葛累转头望向公孙巍沛,发现大哥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心生不悦。“大哥快跟上。”
“奇怪。”公孙巍沛环视四周,“不知为何,为兄总是想起——”公孙欲言又止,似乎是一位不能提起的人。
“大哥,有什么事是不能与我,能小弟说的,”诸葛累见公孙面露痛苦,宽慰道,“在谷中时,我们不是约好了嘛,各自之事,绝不隐瞒,一个人的事,便是大家的事。”说罢,离公孙更近一步,在公孙耳边悄声道,“你我兄弟,早已订下终身,皇天在上,厚土在下,难道大哥要违背誓言吗?”
这公孙巍沛大概是真的记忆不太好,又好像真的被什么事情所困扰着。诸葛累此话一出,一语惊醒梦中人。诸葛累拉过公孙巍沛,二人相拥而泣。
“二位兄长,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周能子见状,赶忙拉开二人,“还是不要耽搁……”
“对不起啊,为兄失态了。”公孙巍沛调整好情绪,“为兄的方才只是想起了义父。”
“义父”诸葛累与周能子,有些晕,相处一年之久,兄弟三人日日在一起,从来没听大哥提起过他有义父啊?
“对不起啊,为兄的错了。”公孙巍沛这一次示意诸葛累和周能子坐下,“原来是想说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再加上诸多事情,便忘记了,如今即将重逢,便趁现在说与二位弟弟吧。”
“哎——哟——”周能子一声怪叫。果不其然,这家伙又掉进泥坑了。
“那边有个水塘,”诸葛累扫视四周,指着几人的左手边说道,“快去擦干衣服,我们不能再耽搁啦。”
周能子飞身奔入水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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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他,”公孙巍沛忽然哽咽起来,“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收养了我,为了我,他失去了挚爱……”
“大哥,节哀……”周能子抹了抹眼睛,“男儿有泪不轻弹。大哥您继续吧。”
“谁死了?”公孙巍沛被周能子这一打岔,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一瞬间烟消云散,再找不回。
“大哥原来是有义母的哦,”周能子满脸羡慕,“小弟从来没见过娘。”
“你这家伙,别插嘴,”诸葛累拉住周能子,“听大哥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义父后来怎么样了,因为义母带我离开了他。”公孙巍沛话锋一转,“阿累,能小弟,你们的兄长我一直以来都是跟着义母讨生活的。”大概是周能子方才的羡慕,让公孙巍沛想显摆一下。
“义母她自小体弱多病,自知无力保护幼小的为兄,故将为兄我带到一位武艺十分高强的师傅那里,并请她传授为兄的武艺。”
“大哥的义母真好。”周能子满眼羡慕,“大哥,小弟也想跟大哥学武功。”
“大哥,您的义母……她……她和陌生男子住在一起吗?她和义父真的分离了吗?”诸葛累有些担忧,“大哥从前说过,义父义母相爱了一辈子,怎么今日……”
“唉。”公孙巍沛第一次叹气。
“累哥您这就不对了,大哥说义父义母相爱一生,没说厮守一生啊。”周能子提醒道。
“大哥,请恕小弟考虑不周。”周能子一语点醒梦中人,“小弟未深思熟虑,请大哥宽恕。”说罢转头对周能子喝道,“你这家伙,别再让大哥伤心了。大哥可是陪你回乡的。”
“我……”周能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用手捏住嘴巴。诸葛累这位大哥,最怕旁人与他“争夺”公孙巍沛大哥的一切,哪怕是他周能子——已经与二人如一母同胞的周能子。“大哥!”几个人正处于兴致之中,周能子忽察觉异样。
“大哥,我们……我们好像被……”周能子虽然有在同公孙巍沛学习武艺,然,他的武功长进不大,胆子也随之越发小。为此,没少引诸葛公孙二位兄长的嘲笑。三人终究是好兄弟,嘲笑之后,不免担忧,“能小弟难道要依靠大哥的保护了吗?”诸葛累每每念及,“我同大哥,要怎样才能保护能小弟一生呢?”
“大哥……那边……那里有人……”周能子慌忙躲去诸葛累身后。
然,诸葛累只顾“安慰”着公孙巍沛,未能察觉一样,任周能子大喊大叫,无动于衷。
官差进入三人视线,将其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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