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狗蛋在工地上成立流浪狗乐队了,成员都是底层出身,有着共同理追求的,对音乐都很狂热的年轻民工。叶子曾经嘲笑他是一个流浪狗,城市当中的流浪狗一样,到处找你都找不到,而当她听说狗蛋成立的乐队就叫流浪狗乐队的时候,她非常开心的笑了,为自己浅薄的嘲讽而感到脸红,他是有理想追求的男人,一个在工地流汗也不会忘记自己梦想的男人。他身上散发的男人气质,是她这二十多年从没有遇到过的。一男同学从大学一直追到留学归来,现在继承了家族企业,还是一如既往的深爱着叶子,可是叶子连他的面都不想见一面。爸爸很开明,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男朋友。在她的脑海里,一只流浪狗,强壮的如同狮子一般,走在那些被圈养的承受宠物狗身边,它们会吓得缩到主人的身后,不敢发出一声嘶吼。

在狗蛋的认知力,这支自己组建的乐队,曾经胆怯的不敢大胆的喊出自己的梦想,今天,它就这样成立了。它就像兰溪村九女泉旁边山坡上不被人注意的狗尾草,能填饱山村人所有牲口的肚子,还能在冬天为山里的生物驱寒御冻。就算一辈子默默无闻,大胆的喊出自己的梦想,就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好多工友嘲讽我们是疯子是小丑,我们成了在寂寞孤独的工地上任何人取乐的对象。对,我们就是你们的乐子,我感觉我们要自嘲,他们说的很对,我们不要一听到这些不好的声音就难过的受不了,我们不光要耐得住寂寞,还得有成功不了的心理准备。这个乐队,可能一辈子只是我们用来意淫的工具,甚至还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生活累赘。往后的日子如何,谁又能说的清楚呢。喜欢就要坚持,没有过多的想法和世俗性的追求。当坚守自己的热爱不被别人认可的时候,我们是否要像小丑一样,自我放低身段,放到尘埃里,放到别人使劲踩都够不到的洞穴深处?我喜欢小丑的乐观的人生态度,就算别人拿我们当小丑,我们何不就当个小丑呢?我们流浪狗乐队还得加上小丑两个字,就叫流浪狗小丑乐队吧。每次我们唱歌的时候,都要戴上卡通小丑的面具。它是一个流浪狗,也是一只流浪小丑的模样。流浪小丑是我们的标志,也是我们的招牌,我们的文化,我们的信仰----”狗蛋这样解释道:“为了我们乐队今后的发展,作为主唱,我给自己起了两个响亮的英文名字,一个叫GOGO,翻译成中文就是加油的意思;另一个叫Golden,非常好记,前一个叫狗狗,后一个叫狗蛋恩。”

“狗狗?”工友疑惑的问道。

“对,叫GOGO。”

“和狗蛋有什么区别,都带狗?”另一个工友问道。

“GOGO是加油的意思,我想今后遇到任何的嘲讽,任何的挫折,我们都要坚持加油,永不言败的意思。”

“嗯,狗狗就是加油,就是永不言败的意思,这名字只要加上英语解释,瞬间高大上了呢。”

“那狗蛋嗯又是啥意思呢?和狗蛋有啥区别?”

“golden是‘金制的;金色的;极好的,成功的;美好的,幸福的;很有才干的,很受欢迎的;声音圆润的’,这要是我一直追求的吧。”狗蛋打开手机输入英语Golden阅读起来。

“狗蛋,嗯。”

“不叫狗蛋,嗯。跟我读,Golden。要连起来快读,不要停顿。”

“狗蛋嗯。”

“对,很好,以后你们我任何一个名字都行,就是不能要狗蛋了。”

组建了乐队,花销更大了,没有任何的演出,经常是狗蛋把挣的钱全部贴进去,有时候还会觉得很吃力。偶尔出去兼职其他工作,甚至给底层各个行业录制点铃声,也是他的主要收入之一。

“哥们,我是收破烂的季风,有个收破烂的小车,你给我定制个个铃声。一听就觉得我在整个垃圾界都是最牛逼的,只要还有收破烂这个行业,老子就是领军人物,遥遥领先那种,谁也别想超越老子。”微信,一个陌生人加上,发过来这样的要求。

“好的的,哥们,保证你一听就嘎嘎满意。”狗蛋听完,高兴的回应。

钻进工地简易的录音棚,狗蛋开始忙碌起来。

前奏音乐响起,前置音乐大约三秒DJ,然后开始有一个很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以喊麦的方式开始:“欢迎致电季风废品收购车。易拉罐子平底锅,轮船军舰水淹车,多年不骑二八大缸自行车,通通你都卖给我,破菜刀小彩电,多年不用的煤气罐,破棉袄破棉裤,还有旧社会娘娘用过的裹脚布。塑料桶塑料盖还有拴狗的铁锁链。破纸本子,破烂箱,废铜炼铁不锈钢。塑料纸,塑料袋,凡是塑料拿来卖。收飞机,收大炮,不管什么我都要。”喊麦结束,后置音乐也是三四秒DJ,总时长大约五十五秒到一分钟。

半个小时,制作好的铃声发过去。

狗蛋很激动,生怕对方不满意,颤抖的发过去,心中忐忑不安,着急的等待回复。

十分钟后,三十块钱发过来,附上一句:“你的喊麦太牛逼了,哥们我喜欢。”

“你好,是golden?”一天陌生电话打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是我,您是----”狗蛋疑惑,这么快就有人知道我的英文名字了?

“我是在工地买盒饭的,你给我整个铃声呗,一听就是我的盒饭最好吃,也是回头客最多的。”对方这样说道。

“谢谢。你加我好友,录晚了我立马发给你。”狗蛋兴奋的说道。

“也不说名字,我咋给她录啊。”挂断电话,狗蛋想打过去问对方叫什么,可是又不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写词,然后再录制。

“欢迎致电工地盒饭。打工的,流浪的,工地建筑出力的,想吃饭你来电,工地盒饭千千万,就属咱家菜品最齐全。南来的北往的,吃了咱家盒饭都来千次百回的。不吃饱不要钱,你吃好又吃饱,我的盒饭就是好。”写完,唱完,加上对方微信,发过去。

“嘿嘿,真不错,是个人才。”对方听完,发来语音。原本已经输入三百金额,开始输入密码了,对方好像有什么想法似的,撤销发送,然后把手机拿在胸口,一个小小的想法涌入心头。她微笑的躺在自己闺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听这个喊麦的声音。

“这声音咋这么熟悉?好像很熟悉的样子。”狗蛋很疑惑。对方一直不提给钱的事情,而他又不好意思要。

“你好,美女,录音,三,三十。”过了五六天,狗蛋还是忍不住发消息询问。

发过去,没有消息,过一天再发,还是没有回应。

“兄弟,你有那功夫,还不如喝点小酒,今朝有酒今朝醉,赚了钱买这些设备,一首铃声,还得给写还得录,完了就三十五十块钱。哎,你这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这不,又赔三十块钱。”一光棍汉工友边大口喝着啤酒吃着烧鸡,边嘲讽狗蛋瞎胡闹。

没要到钱,还被工友嘲讽,狗蛋拿着吉他,装作擦擦上面灰尘的样子,一句话不说背起朝外面走出。

“就三十,她为什么还不给呢?唉,可能她也遇到了难处,都是苦命的人没什么大不了的。”狗蛋自我安慰道。

不知不觉,他一直走到繁华街道上。城市就是这样的神奇,有时候热火朝天的工地一停下来就静的要死,而那些喧闹的马路,车来车往却显得那么的冷漠无情。冰冷的钢筋混凝土暖不热人内心的冷漠。慢慢的走着,天上的星星就像身后的路灯慢慢的亮起来。他走到一个高架桥上面,看着这城市的繁华,滚滚车流掀起阵阵匆忙的热浪,他拿起吉他,唱起一首自己刚写的《城市流浪狗》。

“不错,真的很不错。”狗蛋唱完,身后传来一位女孩的声音。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是叶子,狗蛋惊讶的问道。

“是我。”叶子微笑的回答。

“有什么事吗?”狗蛋看着叶子,疑惑的问道。

“你光催债,我都不好意思了。呐,这是一百,你再给喊两段铃声。”叶子掏出一百,很调皮的戏谑道。

“什么债?”狗蛋很疑惑的问道。

“美女你好,一首铃声三十,方便的时候你可以转过来吗?”叶子拿起手机摆弄了几下后,把手机放在他的耳边,里面传来狗蛋的声音。

声音放完,狗蛋还没反应过来,傻傻的站在原地。而叶子,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她早已经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你假冒卖盒饭的忽悠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知道被叶子戏耍了之后,他也赶紧去追叶子。

“追不上追不上----”前面叶子欢快的像个小兔子。

在身后一直追赶的狗蛋,停下来,微笑的慢慢的欣赏着,前面跳着蹦着的叶子变成了温暖,她还是那么的美丽可爱,无忧无虑的,调皮任性的样子,如同在兰溪村的山坡,头上戴着各种野花编制的花环,到处奔跑,她的笑声是那么的迷人。

转身,停下脚步的叶子看着狗蛋痴迷的死死盯着自己,她害羞的低下头,满脸通红:“狗蛋是流浪。”说完,她娇羞的再一次跑远了。

回过神来的狗蛋追出去。不大一会,两人就像一对刚谈恋爱的小情侣,漫步在街道上。

为自己刮大白的队伍重新写铃声:“欢迎致刮大白流浪狗团队。刮大白的你把我来找,整个行业咱最好,刮着大白唱着歌,保准你会笑呵呵。一遍角,二遍棱,三遍墙面和墙顶,找过我们的都说行。带着小丑的面罩,你的装修不怕造,因为咱的技术有一套,还有咱的价格合理不乱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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