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仲清南把头盔摘了走过来瞟了陆青北一眼道：“请假了。”
“中午饭吃了吗？”
陆青北瞬间有些心虚，他起得太晚，之后又一直顾着跟仲武聊天，把午饭的事情都给忘了。
“还没呢，刚跟小陆聊了会儿天。”
“嗯，那我去做，吃面条行吗？”
没人应声，仲武拍了拍陆青北的肩：“问你呢。”
“嗯？行...都行。”
仲清南走进了厨房，揭开锅一看，早上做的早餐已经不在了，然后她又拿出盆子开始和面。
“你会擀面啊？”陆青北刚被仲武赶过来说是让给仲清南帮忙。
“嗯。”
“要我帮什么忙吗？”
仲清南手上忙着，面无表情：“没有。”
“那生火呢，我可以生火。”
“不用生火，用小锅煮。”盆里的面粉加上水已经有了形状，仲清南扶着盆边用力和着。
陆青北转着头四周看了看，“那我择菜吧。”说着他不顾仲清南答应还是拒绝就把案上的菜拿起来择。
“在地上弄吧，有土。”仲清南提醒。
“奥。”他把几棵青菜装进小盆里蹲了下来，择完洗完后又问，“还有别的菜吗？”
“那儿有豆芽，把皮挑出来就行。”
陆青北拿到豆芽又蹲下认真挑拣着里面的豆芽皮。
昨天没发现，仲清南家厨房多了个煤气灶，怪不得不用他生火呢。
“好了。”他把豆芽和青菜都装进一个盆子放在案上，还想找点事情帮忙，但眼下好像又没有什么活可以做。
仲清南把菜盆挪去一边，把盆里揉好的面倒在案上，“你先出去吧，等会儿好了叫你。”
“奥。”
又被赶出来，陆青北重新在仲武旁边的矮凳上坐下。
“你是不是对我们清清有意思？”仲武看着他神神秘秘道。
“？...啊。”陆青北拘谨地应道，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他现在脸皮可厚了。
仲武坐直身体，心疼道：“我就知道，哎呀，那次你走了之后啊，哭的呦。”
“啊，她哭了？”
仲武点点头，“我是个残废，没用，还给她丢脸，我们清清啊，可怜。”
陆青北回头看了眼厨房里被热水烫到正吹着手的人，她真的哭了？
“仲叔，我能对她好。”
陆青北看着仲武眼神坚定，这凭谁见了都会相信，何况他还是陆林的孩子。仲武欣慰地笑着，点点头：“嗯，我信你。”
仲清南用大碗舀了两碗面端出去，陆青北还没反应过来要展示男友力，面就已经放在自己面前了。
“...谢谢。”
“好吃吧，你们扬州应该很少吃这种面。”仲武端着碗问陆青北。
“嗯，我们那边少，但我妈会做，偶尔也做来吃呢。”
仲武又笑：“奥，对我都忘了，那时候是你们五婶儿教她俩做的。”
两个男人坐得近，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仲清南一个人端着面碗坐去了对面晒不着太阳的地儿吃，搞得她才像是那个外人。
很快吃完饭，仲清南没来得及收拾厨房就推着三轮车要出去，陆青北本来说他可以收拾厨房的，但看到仲清南推车又急了。
“你去哪儿？”他问。
“去沙漠看看，怕昨天孩子们种的苗没埋好。”
“我跟你一起去。”陆青北走过来看着推车的人，但仲清南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来愿不愿意，而且好像不愿意要更多一点。他着补，“太阳快下去了，万一有很多没种好，我帮你也能快一点。”
仲清南妥协了：“走吧。”
两人穿好戴好上了车，陆青北自行抢了驾驶位，坐上去后跟仲清南说：“我来开吧，好久没开过了。”
今天也是好天气，风不大，不至于被沙子迷了眼，他开着车，比两年前速度快了很多。
“到了。”陆青北显然是没记住昨天的位置，仲清南提醒了他。
车就停在路上，仲清南跳下车拿了铁锹就往沙漠里面走，陆青北看了看车厢里剩下的工具，也拿了跑去跟上。
没种好的也不是特别多，可能是年龄小的孩子没细心，年龄大的孩子又太用力，有的苗埋得浅已经被风吹倒了，有的又埋得深被沙子埋了。仲清南到了地点就刻不容缓地拿起铁锹铲土，陆青北跟过来看了一眼也学着干起活。
“行了。”仲清南喘着气道。
“完了？”
“嗯，完了。”
这会儿功夫刚好要落日了，仲清南扔下铁锹往旁边的沙丘上跑了跑，站在最顶端看着另一个沙丘上的落日，四周很安静。
“清南...”
“别说话。”
陆青北“......”
他们站立的位置很高，就在月牙弦上，仲清南眼睛直直地看着落日的方向，她旁边的人时而看看她，时而也转过头去看看落日。
“清南，我喜欢你。”
这话已经惊不起仲清南什么波澜了，她连心跳都没有因为这话而变快一点。
“我不喜欢你。”她回应。
“没关系，还有很长时...”
“你回去吧。”仲清南看着他，“我们根本就不合适。陆青北，你没有洛川那么开朗，我也做不到姜雯那样洒脱，我的家人你也认识，我的...情况你也了解，我们生活不到一起去。”
“怎么生活不到一起？我已经很适应了呀。我也喜欢沙漠，我也能在沙子里打滚，这里的食物我吃着也很好，没觉得不适应什么。”
仲清南低下头，难道真要她说出配不上的话来吗？
“清南，我爸妈跟你爸妈都认识，我们现在也认识，这就是缘分不是吗？”
陆青北上前一步，他知道仲清南在顾虑什么，但他希望他知道得还不算晚。
“我喜欢你，我们试试好不好？我肯定能对你好，我跟仲叔保证过了，他说他也相信我。”
“不好。”仲清南决绝道，“我不想跟你试，我也不想喜欢你，你明天必须走，再怎么装都不行。”
“清南...”
“别说了。”
仲清南吸了吸鼻子就要走，陆青北手快拉住了她。
“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吗？”
她哪里是不给陆青北机会，她是不给自己机会。
“嗯，不给。”她冷着脸扒下陆青北的手擦着他的肩膀往回走。
“啊！”的一声响，还没走出几步路，回头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那地儿了，仲清南瞪大眼睛立马又跑上了坡去，陆青北不知怎的刚才突然踩空从沙丘上滚了下去。
“陆青北！”仲清南再次上去才发现他们站立的这个山丘落沙坡这边的坡度几乎接近直角，而且高度很高，她趴在顶端的时候，陆青北还没有落地。
仲清南往两边看了看，然后起身从右边的缓坡快速跑了下去。像是真的被吓到了，她脚步极快，鞋里也进了好多沙子，她一路忧心忡忡，只顾着跑，跑到那人身边去，也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了，她现在的后怕已经顾不上再去在乎别的事了。
“陆青北，”她跪下来把满脸血的人抱在怀里，哭着问，“你有没有事？”但这完全就是句废话，已经一脸血了，还能没有事吗？她在心里怪了自己一下，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地方有好多报废的垃圾，像是没人要扔在这里的帐篷支架什么的，都是铁架子，还有木头棍子，她看着看着破天荒地爆了一句脏话。
“陆青北，你怎么样？”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能起来吗？”
陆青北的眼睛都被血糊住了，有点看不清抱着他的人，但他知道她是谁，这里除了她再没有别人。
“可以。”
把人艰难地搀扶起来，仲清南弯腰想去背他，但被陆青北制止了，他称不上肥头大耳但也有些体重，这人连六年级小女孩儿背着都吃力成那样，怎么还能背起他呢。
“我自己走就行。”
上坡的路很难走，仲清南扶着他尽量走平缓的路回去。
“抬一下脚。”
到了路上，仲清南把车厢门打开，拖着人上了车，又迅速跑回去拿了刚带来的工具，然后就是一路飞驰。
到了家里，仲武正在转着轮椅进屋，看到两人回来又退出来一点。
“回来啦。”
“爸，你帮我去拿一下去，拿...拿一下之前包扎...给你包手的纱布，”仲清南还是哽咽着，她几乎是哭了一路，“我先带他进房间。”
“奥，好。”仲武看见这阵势，手上的力气也大了起来，使劲儿把自己送上坡然后进屋取东西。
“陆青北，抬一下手。”仲清南把人扶到床上，然后去脱他衣服。
没一会儿仲武就进了来，“给纱布。”他心里也很着急，但他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知道仲清南更着急，他怕打扰到她。
仲清南帮人脱了衣服才看到陆青北的左边斜方肌那里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个血口，库库往外冒血，其他地方也有轻微蹭伤，明明穿得这么厚的还伤成这样，她看着随即眼泪又下来了。她胡乱一抹，跑出去用盆子打了水进来，又把仲武喝药用的恒温热水拿来倒了进去，用毛巾帮人擦着血。
但是伤口太深了，血根本止不住，她又急又慌。
“爸，你给卫生室打...打电话，问问邹叔在不在，让他来一下，我...我帮不了他。”
仲武又迅速出了房间回到他自己屋里拿起手机给卫生室打电话。仲清南口中的邹叔是他们村卫生室的大夫，这个时间应该已经下班了，但接到电话还是说能赶来。
这算追妻火葬场吗？不算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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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48章 我...帮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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