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青蔓只听见滕常宇说要来找他。
张青蔓还有些不清醒,理了理思绪:“他什么时候来?”
对面停了几秒:“三点多的时候打电话过去已经关机了。”
她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六点多了,如果当下就出发的话,滕常宇应该快下飞机了。张青蔓去和护士请假,回到病房稍微收拾了一下,换掉病号服就往医院外跑。步伐稳健的,身体状态也很好。
刚才出来前就看见了滕常宇的消息。
前面的有些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最后一句:张青蔓,我想见你。
不远,却也要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
张青蔓的脚步在越靠近多乐学院时越慢,她紧张了。
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今天水落石出。滕常宇会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可她怕看到他的不舍,心疼,所以有些慌了。
-
张青蔓深呼吸,推开院门跨进去。
她能听到匆匆的脚步声。
张青蔓靠近短巷,转角,她看见滕常宇了。
同时手机也亮了。
张青蔓点开。
滕常宇:张青蔓,你在哪?
她抬头,对面的人也听到声音了。
“滕常宇,我在这里。”她的声音有几分颤抖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
但应该是有归属地了。
滕常宇穿着灰色卫衣,一条黑色的牛仔裤,站在短巷的那一头。有点不太对得上多乐镇的天气,兴许是因为太急了。
滕常宇的眸色暗了暗,他心有些落定,此刻,张青蔓穿着一条垂垂的波点吊带裙,就站在他面前。
他揣好手机一步步靠近她,张青蔓那只有着留置针的手窝着手机往身后藏。
张青蔓在他们距离越来越近的同时,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滕常宇早就察觉不对劲了,她从不施粉黛的脸,如今化了淡淡的妆,遮住不太好的脸色。
“张青蔓。”
他喊她的名字。
张青蔓抬起头,吻就落下来。
滕常宇的手掌握着她的腰摁向自己,温热的唇就这样贴上来,张青蔓抖了抖,他用手捏了捏她的腰,拉过她的动作有些重,落下的吻却是轻的。他贴上又分开,就这样反复轻啄了几下。
滕常宇渐渐压过来,张青蔓受不住,连连后退。
直到她的背抵到墙上,滕常宇的手垫在她的背后做缓冲。而后用手抵了抵她的脖颈,迫使她抬得高一些。
张青蔓感受到他的舌头抵在唇瓣中间,她那里有一颗很浅的痣,应该没人知道才对。滕常宇轻轻舔了下,有好几秒,张青蔓觉得脑袋缺氧,脸在发烫,没法思考。她的人软下来靠不住墙,靠那只握着她腰的手勉强撑着。
他亲得重了些,张青蔓的手指也没力气了,手机落在地上,两人都没有反应。滕常宇又捏捏她的腰,张青蔓没忍住唔了声,他趁机进来。
张青蔓的睫毛抖了抖。
滕常宇很贴心地带着她换气,边亲她,另一只手边从肩颈滑下来,贴着她的掌心,轻轻牵住,然后大拇指动作很轻得扫过她手背上的留置针。
他碰了好几下,却又怕弄疼她,轻轻地。
张青蔓的心脏酸涩,像被人用手捏了下。
明明留置针也不是什么特别吓人的事情,只是避免污染的,减少对她的皮肤的伤害,因为她整天都要挂各种药水。
可是,却有人心疼她。
滕常宇没停下来,掉了一滴泪在张青蔓的鼻侧。
张青蔓被亲得麻麻的,酸涩涌上心头,几分哽咽藏不住了。张青蔓咽了咽口水,喘不过气了,她抬手不痛不痒地掐了一下滕常宇。
他停下来。
两个人的呼吸都很重。
滕常宇的眼睛红红的。
张青蔓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像掉了线的珍珠,止不住。
滕常宇问她哪里不舒服。她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回答他。
果然。
他什么都知道。
但滕常宇还是问她,刚刚那番举动惹得他嗓子哑:“张青蔓,能说实话吗?”
眼神注视她,滚烫的视线。
滕常宇很耐心地等她,只是手却像是习惯性的,替她捏着手臂,一下一下。
张青蔓睁了睁眼,加快呼吸节奏,想把涌上来的酸涩压下去。
她看着他。
滕常宇,你好像比我更爱我。
张青蔓说得很慢。
说这几天的事,说不回消息的原因。
最后说。
滕常宇,我好像没有太多时间了,才不知道怎样面对你。
闻言。
滕常宇又低头亲她一下。
嘴角的笑是想放松氛围的,他的眼睛却在哭。
他又抱过来,张青蔓捂住他的嘴,知道她要干什么。
“全身痛,请了假的,得回医院了。”
她的声音尾调是向上扬的,像在撒娇。
“好,我背你。”
滕常宇背着张青蔓往多乐镇外走去。
“想喝柚子酒。”
“好,一会儿往阿木哥店门口走。”
喝着柚子酒。
滕常宇听见了喋喋不休的张青蔓。
她开始讲很多话,什么都说。
最后又开始讲她的故事,从头说给他听,一个字都没落下。
突然又安静了。
张青蔓头埋在他的肩颈,滕常宇感觉到湿意,喉结滚了滚。
“张青蔓,做的很好。”
她抬头,语调也有几分潮湿:“我本来也没有拥有过什么东西,才不会害怕太多。”
“我是你的。”滕常宇回得很快。
“乱讲。”
张青蔓握拳锤了他一下。
她吸吸鼻子,跳过话题:“滕常宇,生日快乐。”
随后趴在他的背上,断断续续地唱完生日歌。
“许愿。”
其实有些困了,她最近很嗜睡,努力睁了睁眼。
滕常宇默了默:“张青蔓,我们结婚吗?”
起风了。
张青蔓装作没听到:“许愿。”
他也不妥协:“希望我们在一起。”
忽然脸上有些凉意。
下雪了,在九月的多乐镇。
几分钟的时间,雪越下越大。张青蔓伸出手去接。
“滕常宇。”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多乐镇从来没有下过雪。”
他听见她说。扭过头看,那对亮闪闪的眼睛看着雪景,眼神是有些迷离的,不算太清明。
滕常宇失笑,托着她往上一点,然后稳了稳脚步。
Heart beats fast。
Colors and promises。
How to be brave。
有商店传来音乐,背上的姑娘迷糊地跟着哼几句。
以后他也会记得。
那天。
他背张青蔓去医院的路上,多年不下雪的多乐镇迎来了初雪。
-
回到医院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张青蔓躺在病床上快要睡过去,可是滕常宇还没回来,他去买吃的了。
她感觉到四肢剧烈的疼痛和无力,心脏也跳得很快,呼吸急促。她咬咬牙,挣扎起来按响了呼叫铃。
病房乱套了,抢救了四十分钟。
张青蔓很想睡觉了,还是努力地又清醒过来。
快要十二点。
滕常宇终于回来了,却只觉得病房里沉重,徐医生他们都退出去。
她忍着鼻尖的酸涩,却架不住眼角的泪。
明明。
很漫长的年岁。
她早已做好面对离开的万全准备。
但此刻滕常宇牵着她的手,害怕到力也不敢用,就那样轻轻地贴着她。
她想。
多聪明啊。
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多美好啦。
怎么这个时刻可以更甚呢。
张青蔓眼眶发烫,她忽而又有些不舍了。
开始眷恋整个人生。
她哑着声音,开口的一瞬却突然产生了无限的委屈,哭腔显得更明显。
-滕常宇,我们能不能约一个下辈子啊?
-张青蔓,我们结婚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张青蔓的心脏无限地加速。
呼吸也变得急促。
十二点的钟声响了。
还好,她撑过了这一天。
好累啊。
她带着半干的泪,慢慢模糊视线。
闭上的那一瞬。
她感受到无名指圈的冰凉。
与之相反的。
还有落在她无名指的,一滴热泪。
1.“你知道我就不爱唱情歌。对你却忘我。”是大张伟的《我就不爱唱情歌》。
2.“Heart beats fast。Colors and promises。How to be brave。”是《A Thousand Years》。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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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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