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高在裴笙怀里躺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睁开了眼睛。
他还想着睡着前的事,裴笙赐予了他渴求已久的快乐。
僵硬的身体被打开,灼热,滚烫,涌动,犹如枯木逢春。
他北巡以来紧绷的身心,忽然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现在整个人轻飘飘的,就连嘴角都忍不住想扬起来。
他看向裴笙,眼里透着温柔和偏执交织。
裴笙忽然睁开了眼睛。
秦高微微愣了一下,就凑近用唇触碰裴笙的嘴角。
裴笙神情未变,只是嘴角微微动了动。
他看着秦高的目光有淡淡的纵容,这让秦高很是受用。
秦高吻过裴笙的嘴角就忍不住想要更多,又开始攫取近在咫尺的红唇。
柔软的唇瓣被他擒住,他又忍不住用牙齿去凌虐这柔软,像一只饿得眼睛发红的野狗。
裴笙说他凶狠,一点儿没错。
但很快,他就被裴笙推开。
他头脑一清,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态看着裴笙。
裴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秦大人,该起了。”
秦高却往他怀里一钻,贴在他胸口软声道:“裴笙……我舍不得……”
裴笙摸了摸他的头,没说什么。
倒是秦高,在裴笙怀里闭目留恋了一会儿,自己起身穿衣了。
裴笙坐在床头,没有送他的意思。
秦高在裴笙的梳妆台前坐下,用抽屉里的木梳束起冠发,又披上紫色大氅,系好带子。
待他收拾整齐,看着床上衣衫不整、长发披肩、眼含笑意对着自己的美貌男人,着实晃了一下神。
裴笙这副模样,真是勾人而不自知。
若是裴笙愿意,不知多少人愿意做他的入幕之宾。
裴笙一定没有对皇帝露出过这副模样,否则皇帝怎么会坐得住,让裴笙住在外面?
皇帝一向自大,他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秦高走了一下神,才走到裴笙床边,坐下道:
“裴笙,我下次再来。”
裴笙似笑非笑地说:“下次秦大人倒是不必送拜帖来。”
秦高微微一窘,他给裴笙送拜帖有远离裴笙后自怜撒娇争宠的意味,裴笙这么点出来,不正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不过被裴笙知道好像也没什么,他就是要裴笙知道。
这么想着,秦高又挺直了腰杆。
他笑着应道:“好。我记下了。”
他再看了一眼裴笙,将头轻轻贴在裴笙肩头,细语道:
“我走了,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嗯。”裴笙轻声应着。
秦高微微闭目,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他转身走向门口,打开房门后,他在门外往里再看了一眼。
裴笙的目光仍在看着他。
他粲然一笑,合上了门,将寒气关在门外。
待他转身,他脸上的笑意才消散,只是眉宇间仍是轻松。
他慢慢地往外踱步,半路上管家匆匆赶来,将他送至门外。
秦高又看了一眼高悬的“裴府”,坐上马车远去。
————
管家送走秦高,匆匆赶完裴笙的门口,躬身道:
“大人,秦大人走了。”
房间里传来裴笙淡淡的声音:“嗯。我要沐浴。”
“是。”
管家离开后,一个白衣人闪身进了门。
他一进去就看到裴笙披发散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模样,先是一愣,又很快移开眼去。
裴笙听到动静,睁开眼来。
他看着侧身不看自己的青年,知道对方是担心待会有刺客混进来,便微微笑道:
“小七,其实不必进来,都是府上用过多年的人。”
阎七摇了摇头:“杀手常常易容,他们或许有人已被替换,待会又离得近,还是小心些好。”
“好吧,只是辛苦你了。”裴笙没有再劝,只是微微笑着,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知怎地,阎七忽然觉得此刻的裴笙好像白绒绒的狐狸,在温暖的巢穴里,懒洋洋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很快,他就把自己的联想扫去,心想自己真是无聊,这想法更该是裴笙的入幕之宾才有的吧?
他往裴笙走去,背对着裴笙侍立在床边。
或许是之前的记忆,他总疑心房间里还有裴笙和秦高欢爱的气息。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不自在。
好在很快有人敲门:“大人,水送来了。”
“进来吧。”
裴笙话音落下,阎七忽然挪步,挡在裴笙的前面。
门被推开,裴府的下人一蜂拥地进来,准备热水的,放东西的,秩序井然,很快,他们又一下子都出去了,将门关好。
等人走完,阎七才挪开身体,径直去检查刚才下人们送来的所有物品。
裴笙看着阎七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阎七检查完,确认无事后道:‘大人,可以了。’
他说完抬头,正看到裴笙微扬嘴角、静静地看着自己,他神情一滞,竟像走错路一般慌了一瞬,很快低头掩饰过去。
“大人,我先出去了。”他的声音依然冷静,只是眼睛不敢看裴笙。
“何必麻烦,进来进去的,去旁边坐吧。”裴笙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别的情绪,只是一贯的温和。
阎七心不静,没有争辩,只是依言走到窗边,却是背对着裴笙站着,像笔直紧绷的剑。
身后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和淅淅沥沥的水声,阎七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声“在想什么”,才睁开眼睛。
他转过头,看到裴笙正穿着厚实的白色浴袍坐在椅子上,衣摆下方裸露出一节冷白的脚踝。
姣好的面颊被热气熏得微红,如同醉酒一般,就连眼瞳都好似染上了湿漉漉的雾气。
**的墨发散乱地披在白衣上,缓慢地滚落下水珠。
阎七不自觉眉头一皱,往日都是幽十幽十一在贴身伺候裴笙沐浴,他竟不知裴笙这样随意慢待自己的身体。
这么冷的天,裴笙好似根本不知受寒有多可怕。
他快步走到旁边,拿起柔软的棉布走到裴笙身后。
“大人,头上还是要早些擦净的好。”
阎七沉声说完,没有直接动手,他在等裴笙的许可。
裴笙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意味不明的一眼,好像是探究,好像是逗趣,他分不清。
只是,这一眼叫他喉结发痒,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裴笙很快转过头去,回道:“那就麻烦小七帮我了。”
得了应允,阎七没有回话,只是将宽大的棉布覆在裴笙的后脑,轻轻地为裴笙擦着湿润饱满的黑发。
房间忽然安静下来,只有棉布擦拭发丝的窸窣声音,好像每一根发丝的摩擦都发出了自己的声响。
阎七不动声色地用内力为裴笙把头发烘得半干,便停下来道:
“大人,请先更衣,稍后,我再为大人弄干。”
不知是否是错觉,阎七总觉得裴笙是先笑了一下,才说话的。
“好啊,小七想得很周到。”
裴笙站了起来,长身玉立,比阎七还高一些,看起来却比阎七孱弱。
阎七自觉走到一边,背过头去。
等裴笙换下沾湿的浴袍,披上柔软厚实的里衣,他才转身。
目光瞥见微乱的被褥,他目光一顿。
这一顿被裴笙看见,裴笙坐在椅子上笑道:“不必管它,待会有人来收拾。”
毛绒绒的慵懒白狐狸再次浮现在脑海中,阎七想将这画面从脑海中拂去,却总不成功。
尤其是当他为裴笙烘干头发并束好发后,裴笙懒懒地从镜中打量自己,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
还好没有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阎七想。
很快有人敲门,为裴笙换下被褥,带走浴桶、换下的衣物,擦净地上的水迹。
整个过程,裴笙都在闭目养神。
等人走完,裴笙才睁开眼睛。
“小七,坐。”
见裴笙似乎有话对自己说,阎七在旁边坐了下来。
不是他想的大事,而是之前裴笙问过的一句话。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阎七沉默,这叫他怎么答?
他只能笑着糊弄过去:“大人给我的已经够多了。再说,阎七为保护您而来,并不需要别的。”
裴笙看着他的眼睛,让他有些想要回避,但他没有那么做。
裴笙没有强求,却是自顾自笑道:
“小七,我给你一个承诺可好?你哪天若是需要帮忙,我会无条件地帮你一次。”
他愕然地看着裴笙,不明白裴笙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如果是真话,这承诺未免太重了,他凭什么得到裴笙这样的厚待?
如果是假话,这收买人心的手法也硬了,一点也不像裴笙。
阎七想,我的脸皮还修得不到家,否则应该当即感激地对裴笙单膝跪下:
“大人厚恩,阎七感激不尽,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而不是移开脸,露出有些逃避的笑容,带着点回绝意味道:
“多谢大人,阎七行止都听义父派遣,恐怕用不上大人的承诺。”
他不知,裴笙心里和他想的一样。
小七还是太稚嫩了。
就算裴笙此时是在画饼,也应该应承下来,哪怕是讨裴笙的欢心呢。
小七这反应正是不敢接受裴笙的好意的体现,不就代表着——小七心里隐隐地相信这是裴笙的好意并开始产生畏惧情绪了吗?
若裴笙是玩弄人心的老狐狸,阎七已经开始输了。
或许有一天被裴笙坑死,还会担忧裴笙未来该怎么办呢。
那么,问题来了。
他前几周目到底是怎么培养他们的?
把他们性子培养得太软了。
即使是无心浪子七少主,也太容易动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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