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怕鬼，魂魄怕使者。
询问核心词对于魂魄来说，就相当于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使者，非居民是不支持现在控制领地的使者的，但是这些使者并没有让魂魄知道使者还有其他阵营。
所以——非居民厌恶使者。
同理，使者也排斥非居民……
第四层没有传送仓，使者在隔绝这里的魂魄。
殷何归瞬间想明白了这点，眼前的魂魄一个个眼睛直勾勾地，显然是把自己当作了使者。
已经没有机会了，被围起来的感觉并不好，雨还在下，很冷，殷何归不打算一直困在这里。
按照小孩所说，这里是精神世界的领地，或许所有不符合原本作品的事物都是魂魄的幻想造物……
只有雨是真的。
“啪嗒——”一大颗水珠落到殷何归头顶，激得他快速耸了一下肩。
“雨——”殷何归仰起头，以一个极其中二病的姿势喊道。
正要落在身上的雨滴随着这声呼唤停住了，随后化作一团白雾。
殷何归眼前一片空白，只能感到身体周围被这些白雾笼罩，带来湿热的触感。
*
白雾消散，殷何归回到了最开始进入领地时的那片草坪。
身上淋过雨的冰冷正在被草地中的气温吸收，脸上全是汗珠。
“这就是我的能力吗？使者身份坐实了……那我算死了还是活着？”殷何归皱眉，踱了两步，又立马转悲为喜，“那我的身份岂不是很特殊？！”
说完，殷何归四处张望了一圈，草地的草不再随着雨水而生长缩回反复活动。
“怪不得我感觉这个线索没有用，原来这是我的幻想造物……”殷何归立马反应过来。
这个能力……看起来和那个小孩的差不多，应该也是通过水转换位置这类的……
突然发现能力的殷何归来不及喜悦离开了第四层，开始尝试弄清楚能力的使用方法。
“我的能力生效前……”殷何归回忆着刚才的行动，然后尝试着重复了一遍。
……无事发生。
能力没有再次生效，他还站在原地，只有空旷的草地上还回响着“雨——”的喊声。
殷何归尴尬地呼了口气。
来时那个突兀的厕所隔间还在那里，门依旧大开着，看样子没有其他使者来过。
殷何归大跨步直奔厕所正门，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进去试一试离开这个领地的核心词了，还要出去好好问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那个小孩的解释让他产生了很多疑问。
走到门前，殷何归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抬起一条腿，正要迈入——
门，就这么直直关上了。
殷何归：“？……”
殷何归稍加思索，试探着敲了敲门。
“谁！”门里有人！那人警觉地问了一声。
殷何归：“……”怕什么来什么，这怕不是那些居民口中的使者来了。
眼下自己还没有学会使用能力，甚至对这个地方也是一知半解，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况且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盲目站队加入这个阵营的使者当然不行。
殷何归正胡思乱想，那人推门走了出来。
小雨抢先打湿了那人银灰色的长衫，布料颜色变深，散发出沉木的香气。
“你是……”殷何归看着眼前这张脸，好像有些熟悉。
“菅程。”那人轻轻颔首，微笑道，“我们在无限书店见过的。”
殷何归：“哦对！想起来了，里面那个白胡子老头跟我说过你的名字……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就这么莫名其妙就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了！”
“全赖你！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在床上躺着了！”殷何归开口就是暴躁的语气。
殷何归这么长时间待在领地里，虽说没遇到什么大麻烦，但也早就心中烦躁，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认识的，顾不上对方是什么阵营，先吐槽两句再说。
菅程见殷何归这副样子，便没有说什么，等他说完了，才询问道：“你一直待在这里吗？”
“那怎么行啊？！我从这里进入第一层，又去了居住区，最后还逛了第四层，最后回到这里的！要不是你突然来了，我现在也早就出去了！”
“看来你对这里已经有一些了解了，很厉害！”菅程认真夸道。
“我的能力，不需要你来肯定！不！需！要！！”殷何归依旧没好气。
“你都了解到了多少？我本来打算详细和你讲一遍的，现在看来不需要了。”菅程拉了一把殷何归，两人双双挤进厕所隔间。
“本来打算？这么说，你是专门来带我出去的？”殷何归不可思议地问。
“就算是吧……当然还有其他的事情。”菅程又换上了那副面带微笑的表情。
“不是就说不是，什么叫算是……”
眼看殷何归又要吐槽菅程抢先截住他的话：“你对这里的是从居民那里了解的吧？”
殷何归眼睛向下瞟了一眼，想到小孩对自己的介绍，便没有说实话：“是的，一个染了一头粉毛的潮男，他说什么……这是未来城，有四层……我记不住了，反正现在我已经回到这里了，你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就去做吧，我要走了。”
“你知道从这里可以离开，那你的信息就一定不是来自于居民，起码不止来自于居民……”菅程突然面部凝重，“你和那些穿黑色长衫的人搭过话了？”
“……没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殷何归被拆穿，嘴硬道。
“我们所在的地方叫精神领地，我想你肯定已经知道了。”菅程说着，身体向后。靠在了金色的墙壁上，显得干瘦而有劲。
“嗯，活着的是魂魄，反之是使者，但是使者看上去和活着也没什么区别，所以……”殷何归说着，瞟了一眼菅程的衣角。
“还是有区别的，魂魄通过主观意识改变领地，出入领地；使者通过能力改变领地，从无限书店借助核心词出入领地。”菅程概括道。
殷何归虽然已经从小孩那里知道这些了，为了不让菅程知道自己接触过那个小孩，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回应：“这么说来，确实有区别……那我算什么？我应该是活着的，但是我进入领地却是用的使者的方式。”
“你的确很特殊，我无法判断你的身份，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加入我们，或许以后会知道的……呃……你知道你的能力了吗？”
“或许不知道？似乎是借助水瞬移……但是我还没完全明白能力的使用方法。”殷何归说着，又把手伸到外面接了几滴雨。
雨水刚好浸湿手心的皮肤，在湿热的空气中带来一丝清凉。
“淋雨小心感冒。”菅程说。
“……哇！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雨，一直下，早就淋过了，就只有手金贵淋不得啊……”殷何归这么说，却把手收回了隔间里。
“和水相关的能力有八种，对应八卦，你这个应该属于坎卦或者离卦……”菅程单手托腮分析。
“说人话。”殷何归面无表情地看了菅程一眼。
“就是道具和空间两大类，你的瞬移对水的要求是固定的，还是所有水都适用？”
“可能是……固定的？也可能不是……？”殷何归不确定地回答。
“如果不知道，那就是空间类了，道具类在发现能力时自然就能知道供自己施展能力的水的，毕竟这算是这类能力拥有者的道具。”
“空间，瞬移，这有什么关系？”殷何归不解。
“不受空间限制，不借助特定物象，以水为媒介……”菅程背课文般回答。
殷何归急忙打断了这无聊的解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重点，这个能力怎么使用？”
“归根结底这是一个意识流的地方，空间系能力也是所有种类中最抽象的，当然，越抽象，上限越高……你的能力很好。”
“……”殷何归对菅程说话偏离中心的习惯表示无语。
“感受你现在能接触到的水，同时想象你想要去的那个地方的水，尝试把两部分水在脑中联系起来，感受空间所不能阻碍的链接，然后就可以了。”
“……”够抽象。
殷何归看了看外面，“你进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吗？”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你可以在这里等着，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后带你出去。”
“要找核心词对吧，反正这首词也不长，我打算一个一个试一下。”殷何归向菅程分享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我要做的，是摧毁那些黑衣使者在这里的精神控制，让核心词恢复原本的样子，然后使用‘天上人间’这个核心词离开。”
“这样啊……真无聊，你是和那些黑衣服的对立阵营的？”殷何归问道。
“是的，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我们都不会允许精神领地偏离它的本质。”菅程边说边抬头望向远处无边的草坪：“春意……阑珊……”
殷何归拢了一下头发：“我感兴趣！正好试一下我的能力！”
“好，我们去居住区。”菅程从靠着墙壁的姿势直起身。
殷何归跨步率先迈出隔间，站在雨中，闭上了眼睛——
雨水下落……不止有雨水，还有水蒸气。
居住区的雨也在下，不停地下着。
到处都是水。
雨和雨，水和水，就是这里！
殷何归激动地跳了起来。
……
很显然，居住区的雨是被巨大顶部隔开的，通过雨水链接并不能直接到达居住区的底部。
殷何归就这样，出现在了居住区高空，一众居民的上方，半透明天花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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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水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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