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半个月,我生出了几分期待。
自我来到这里,快有两个月了吧,一个半月。
虽然这里的风土人文都莫名地吸引着我,虽然在这里生活的这段时间我时常感到放松。
我忽然想到,我曾经就有这样的一个理想。
等我以后退休?还是自然淡圈退圈时候,我就要去找一个世外桃源过上兜里有钱的隐居生活。
现在想起来,好像和目前的状况挺搭的。
我当时应该再加一点,那就是无病无灾。
但也还好,我喜欢这里,喜欢这样的生活。
不过,我以为的岁月静好时常被人给打乱。
是的,就是村里人口中的那个“傻子”。
我基本上参观游览过村落的各个角落,有稻田绿菜,还有野花野草,果树等等。
我发现整个村落里就我的院子里,种有月季。
月季应该是本地最常见不过的绿植,我也问过来照顾我的人,他们的说辞都一样。
“以前家家都有的喔,就是那个傻子喜欢搞坏,最后村里也就没人家种哩!”
我笑着唬人,“那不怕把我这院子里的月季也搞坏哇?”
他们要不是笑而不语,要不就是笑着转移话题,当然也有少有几个没把住门关子。
比如邻家的一位阿姐,他们都叫她阿兰,我也这么叫。
“那没法,大老板说了要种月季,这样阿雨你就每个月都能看到花喽。”
我不禁顿了顿,心想我有这么喜欢月季么?
我确实挺喜欢花植的,月季应该是相当好养的一个品种。
“阿雨怕羞喽。”阿兰笑容大开,露出小虎牙取笑我。
我哪有!我又不是羞答答的性子,好吧也算一点,我脸皮特薄。
我这么想,但又实在没法反驳,热度从我耳朵晕染开,蔓延至我整张脸,最后连带着脑子都热了。
阿兰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肩,又拍拍自己胸脯,大大咧咧地说,“你要真怕那傻子,叫我一声,我帮你把人赶走!”
我又不胆小,再说了不是都说那人不会伤人么?
那还怕什么。
好吧我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
06
那天傍晚,天黄澄澄的,落日的余晖为整个村落盖上一层轻柔的纱,哪哪都是黄灿灿的。
我站在窗前,我也是黄灿灿的。
我走到阳台,定睛一瞧还以为是轮到谁帮忙侍弄院子里的花了,又感觉有点偷偷摸摸的既视感。
我开口想叫人,奈何嗓子不太舒服,最后还是没叫出声。
算了,我想。
总不能把我的花搞坏吧。
等会,我看到了人脸,对方也看到了我。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是那个傻子,然后他就看着我傻呵呵地笑,嘴里还念叨听不清的词。
我实在没办法,正想清清嗓子喊人。
院外传来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死傻子,又搞人的花!!搞坏了拿什么赔!!”
我循声瞧去,住北边的一个阿叔走上前去揪着那人就往院外推,傻子手上还有抓着的一大团花瓣。
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没拦着也不好拦,最后还是北阿叔把人轰走了,进院子里看到楼上的我,抬手和我打招呼。
我只能微笑着点了下头。
我想我或许有一天需要自己去面对,至于到底该如何应对?其实我也不知道。
算了,顺其自然吧。
可是当晚,噩梦里的脸忽然清晰,竟然和那傻子的脸诡异地重合。
我半夜从梦中惊醒,浑身发冷虚着力气,心脏跳得很大声很快,久久都没能平静下来。
从那时起,我发自内心地害怕这个人。
有意去避免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更不行人靠近自己。
甚至想,他是因为月季花才来的,那干脆把月季花给挖走吧,不种在院子里。
可以留一盆在二楼的阳台上。
但好几株,大大的好几簇,挖了又有点舍不得。
我好像真的很喜欢月季了。
那怎么办?
人喜欢就给人送去吧。
我灵光一动,毕竟自己也只是在噩梦里见他才有些抵触。
不是有说法,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而且村落里的人都说他并不会伤人,从来没有伤过人。
用极端的想法揣测一个并未接近了解过的人,是不是不太好。
我一顿乱想后,得到一个结论。
让人把院里的月季移植到二楼的阳台,和三楼的露天大阳台上。
还有一株给那个人送了过去。
原来种着月季的地方被换成了其他的。
于是,那人就没有再等几天花开后就出现在我的院子了。
两周都没有再出现。
07
我爱人果然在五一来了,不过与期望中不同的是我爸妈并没有随他一同前来。
我爱人好似看出了我的情绪,他问我,“夏知雨,你是想爸妈短暂的出现两三天就回去,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和爸妈见面的一周?”
他把选择抛给了我,我没有反驳,好像也没理由反驳。
只是反问道,“一段时间是多久呢?”
“暑假或者国庆。”他说。
从北上来到最南的云贵地区,路上的奔波可想而知。
我理解了。
我选了后者,我想见到我爸妈,想更多的见到他们。
我爱人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头发长长了很多,都没有修理,额前的碎发几经挡住了一半的眼睛。
他问我要不要剪短理理发。
我摇了摇头,我对剪头发竟然有种莫名的抵触感。
而且,可能是我生病了吧。
头发日渐稀少的既视感,外加上我发际线本来就有些高,想来我这两个月很少有照镜子,有意避免还是怎么的,感觉自己轻飘了很多,瘦了很多,虽然我有一天三餐好好吃饭。
好吧其实也吃的不多。
当夜是我来到这里两个多月第一次下雨,倾盆而下滴滴答答的,渐小后才变得淅淅沥沥。
我喜欢雨夜,我喜欢下雨天。
恶劣的天气竟让我生出几分激越,但他抱着我睡得很沉,外边或许会是隐隐的凉意侵袭。
但我的身边却很温暖。
说起来,我的爱人从来不会在我面前露出忧伤的表情。
也不会说一些听完双方都不好受的话。
当然,我也不会说。
我在见到他的第一下,我无意瞧见了他锁骨上颈窝边的红印子。
我没有去询问,那时间也并没有觉得背叛的气愤。
很了然,难道我不爱我的爱人么?
怎么可能呢。
既然是我的爱人,我怎么可能会不爱呢?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的心情,一往深处想就头疼。
我不从自己的角度想了,我换了一种角度……
他既然是我的爱人,怎么可能会不爱我呢。
不知不觉间,枕头晕湿了一块。
闪电忽然照亮卧室一瞬,我无意看到了窗外的影子,一个人影。
我身体紧绷起来,不敢乱动,呼吸声也克制着,直到雷声轰鸣后不久又是一道闪电。
我看清了,依旧是一个人影站在窗外。
我分不清那人到底是谁,可人的手里拿着奇怪的东西,好像是一个钳子,另一只手里一抬有花瓣似的东西散落下来,我猛地一躲,想把自己藏起来。
心脏因为恐惧剧烈地跳动着,在耳边跳动,一下一下的。
下一瞬间,那个人影变得清晰,好像穿过了窗户靠近我,又随着一道闪电亮起,我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那个傻子,乐呵呵地朝着我笑,嘴里是红色的花瓣?
不对,红色的血迹染红了粉色的花瓣,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我少有的在梦里见到清晰的颜色。
可是没等我多想,傻子的笑容僵住一般,眼睛瞪得死死的,抬手手上的钳子变得很大很大,猛地向我砸下来。
我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同样的位置,却站着我的爱人。
刚才梦里的画面仍旧不断冲击着我,我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做噩梦了吗,夏知雨?”他问我,房间里亮着灯光,而窗外的雨声变小了,雷声闪电彻底停了。
他手上拿着温度计,面色不太好,原来是我半夜发烧了才会做噩梦。
已然是后半夜,他给我吃了退烧药,又擦了擦浸出的汗,擦完后我也稍微缓过来了。
我的爱人重新抱着我入睡,不过可能是我生病了。
怀抱并不温暖,我浑身发冷难以入睡。
还是意识逐渐混乱不清时候,才有所放松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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