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了,就在前边。”
女人把Pierce带到了短短的马路尽头的楼,她进了楼的大门后,即便下到地下一层。她来到一扇门前粗暴地拍门:“赶紧开门!金毛你又有生意了!”?
门有任何动静,她又把耳朵贴到门上,“就是这里没错了,等一下吧。尽情享受哦帅哥,如果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
不等Pierce问更多问题,他回头看见女人已经走开在不远处勾搭一个像皮条客的人了。
门“吱啦”一声开了。
Pierce的心脏差点跳出咽喉,他蓦然回首。
缄默中,时隔10年,面前站着的是28岁的Aaron,颀长身材病态的消瘦。当年脸上的伤疤已完全没有痕迹,他的五官比高中时期更加漂亮成熟,相比起学生时期的清新,他全身散发着颓废的妖娆。因为纵欲过度,他的眼眶下已经爬有蜘蛛网似浅淡的皱纹和深色眼袋,Pierce悲哀地看到那双曾经灵动明亮的绿色眸子布满血丝,空洞麻木。仿佛才洗过澡,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边。
看到Pierce,Aaron面部没有半点波澜。他瞟了Pierce一眼便移开目光,点上一根烟,仿佛Pierce是透明的。Pierce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脑里突然一片空白,忘了一切想要问候的话。Aaron宁静地看着远方的地平线,时不时略张干裂的嘴唇深吸指间夹的烟,只管吞云吐雾。
呆了半晌,Pierce挤出来一句他不知是给谁说的话,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
Aaron不做声,把烟头掐灭扔掉,揉揉眼睛往屋里走。
Pierce还是留意到了他袖子边的手背像被烟头反复烙烫过,他跟进楼下的屋里,仿佛生怕难得找到的Aaron凭空消失,使出吃奶的力紧紧箍着Aaron的手臂。
“Aaron,你的伤口会感染的,我现在领你去医院。”
“放开我。” 声音嘶哑决绝,Aaron倔强地抽身。
“他妈的跟我走!” Pierce焦急地使出了更大的劲拉扯,只听到毛线纤维扯开的声音,他身上的薄毛衣应声凄惨地撕裂,Pierce的手里徒留一件撕破的衣服,他呆住了。
Pierce在大医院的创伤中心治疗过枪击案和恐怖袭击中的伤员,□□案绑架案的幸存者,重车祸的伤员,众多血腥暴力他都司空见惯。可是只是瞅了一眼Aaron的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Pierce的腿瞬间变酥,粗喘着气瘫倒在地上,手里依然攥着薄毛衣,袖口有皮肉烧焦的糊味和烟味。Aaron的身体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手腕盖着深红色的勒痕,胳膊爬满了狰狞的针眼和淤青,Pierce没有勇气端详身上其他的老旧伤痕。
Aaron镇定得不像话。他安静地走到房子一角拿出来了一件灰色背帽衫套在身上。
当Aaron背对着Pierce时,Pierce的心脏停跳了一拍,即刻是胸口被堵住想要呕吐的难受感:有人用刀在他脊椎骨节分明,带有鞭伤的后背割写下了“WHORE”。
Pierce双眼蛰疼,咬紧了牙关,绞尽脑汁地思索,自他们上一次分别是究竟是怎么轮到这步田地----------此时生活萎靡□□饱受折磨侮辱的女支。他脑海里,身上插满了针头管子,Aaron安静地躺在床上昏睡 。在毕业前夕,他最后一次来到疗养院, Aaron还失忆着,孤零零地坐在窗前。即使那时Pierce认为他们已经无话可说,Aaron没有机会解释,也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辩解。
少年时期的青涩和期盼灰飞烟灭,更多的是压抑和绝望。可是木已成舟,想要回头又谈何容易。
Pierce的视野发黑,泪光模糊的视野里的朦胧身影即熟悉又陌生,他哽咽地说:“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发生什么了?Aaron你究竟怎么了?是谁做的?”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问题。” Aaron 淡淡地说,“请你离开。”
Pierce蓄力起身,拥抱住Aaron:“Luke向我讲了真相,可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请你告诉我。”
“我没有什么要告诉你的。”
真的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即使那双美丽的蕴含着千言万语的双眼被夺走了朝气和光彩,Pierce在瞳孔的深处看到最后的一线光在黑暗的淹溺中挣扎沉沦。还是同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在10年前秋天望着他,仿佛在细语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晚你提着食物来看我,我当时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你的话。现在我洗耳恭听你的倾诉,你的委屈,清白。。。。。你可以告诉我我是个十足的混蛋,白痴,告诉我你恨我,埋怨我,打我,什么都可以。”
“好烦人,如果你不是来睡我的,那么请你走。Pierce,除了我的身体,我已经没有任何可给予的东西。”
“我十分抱歉你经受了残酷的折磨,并要独自面对痛苦的煎熬。我为当初没有信任你,也没有履行做为一个朋友该尽到的责任更感到无地自容。我真的很想帮助你,我想弥补这一切,请你相信我。”
“10年了,我们都假装对方不存在,而现在你突然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指望我们像以前一样?你认识的Aaron早死了。”
Aaron的肩胛骨把Pierce握紧的双手搁得疼,可Pierce还是全神贯注地凝视他的双眸:“你不必原谅我,如果你不想去医院,我把你接到我住的地方,我会保护你,照顾你,没有人会再伤害你。”
“跟你住?” Aaron举起手把Pierce的手腕握住,生硬地从肩膀上放下来,“你心里最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Pierce没有来得及发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Aaron一声不吭撇下Pierce去开门,开门后,Pierce只见他和门外的中年男子一边激烈亲吻,一边踉跄着走进屋子关上门,像两只由于饥饿至极而开始相互撕咬的出笼困兽。
“一阵没有上你,下面的洞饿得痒痒吧。”那个人左边腮部有一道蚯蚓般的伤疤,鼻子埋在Aaron脖根中深深吸一口气, “你很好闻。。。。“
”你带我要的好东西了?“
“那当然,高纯度的好货,还有几个新老朋友来,今天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Aaron绽放出快乐的笑容:“我要你们把我往死里艹。”
那个人脱掉外套后,Pierce看到他的腰间裤子上别有一把枪。他瞪着Pierce问:“你又是哪根葱?”
“他做完事了,现在就走。” Aaron看着那人腰间的枪说。
Pierce机械地走出门,像一只木偶呆若木鸡地坐在地下室的楼梯上,又有2-3个人路过他走进去,Pierce恍如隔世,一动不动地消化着耳朵里听到的屋里身体碰撞的声音和间隙中破碎的呻吟声。Pierce听不出他的呻吟声是由于享受还是痛苦。
自多年前Pierce经历了一系列生离死别,命运沉浮,他彻底告别Morris,与Aaron的关系一刀两断。10年来,他把所有时间放在自己的学业和工作上,他不曾回首不堪的往事。可所有关于他人生中交往时间最长的朋友的记忆仿佛涨潮的海水,一波加一波汹涌地袭来,让他不知所措。
Pierce的思绪停留开学第一天在盥洗室,替他拾起文具的Aaron,在伤口包扎完,安静坐在医务室外的长椅上,在他受了欺负时保护他,耐心安慰他的Aaron。在他过生日时给他送礼物,陪着他写作业,上学回家,聊天,一起长大,性格温和斯文的Aaron。悉心照顾过Pierce的Aaron------爱过他的Aa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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