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缺手脚发软，扶着墙。
缓了几秒后，陈缺朝洞口轻声喊：“爷爷！”
洞里鼾声停止，传来囫囵不清的话。
陈缺侧耳倾听，没听清楚，又叫了一声。
“他三叔，再喝点。”这回听清楚了。
陈缺压住气，低吼一声：“陈自然！ ”
“哐当”
“诶呦！”
十几秒后，陈爷爷灰头土脸的从洞里爬出来。
抬头看到孙子，冲过来一把抱住他。
“我的大孙子啊！爷爷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陈爷爷抱着他大孙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陈缺看他爷爷哭声中气十足，彻底放了心。
哭了一会儿，陈爷爷止住哭声。
“我不是让你藏起来了么？你怎么跑回来了。”陈爷爷气急败坏。
“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如果你出事了，你让我怎么活啊。”
“……”陈缺转移话题，“我怎么不知道家里有地道？”
这一招果然有效，陈爷爷立刻不纠结上面的问题。
他老人家一脸贼兮兮道：“这不是地道，这是老鼠洞啊。”
“老，老鼠洞？”陈缺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爷爷点点头，不仅不害怕，还带着些炫耀的表情。
看陈缺表情不对。
陈爷爷连忙解释：“放心，里面的大老鼠都被那只两条尾巴的大猫给吃了。非常的安全。”
可就算知道里面没有老鼠了，一般人也不会想着去钻老鼠洞吧。
陈缺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来来来，你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陈爷爷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献宝似的送到陈缺面前。
陈缺垂眸看去，怔住了。
那是一只绿皮小跳蛙。
陈爷爷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这是你当年那只小跳蛙，我还记得丢了时，你还不高兴了好几天。”
说着说着，陈爷爷看向陈缺，神色稍稍有些落寞，“我忘了，你已经长大了。”
陈缺回过神来，拿过小跳蛙装进口袋里，拉着陈爷爷往外走。
“这里不安全，回屋再说。”
爷俩出了厢房，陈爷爷一眼看到地上的尸体，吓得一哆嗦，“这，这……”
陈缺挡住陈爷爷的视线，“先进去。”
打开正屋房门，将陈爷爷推进去。
爷俩进屋后，发现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陈爷爷脸色大变，冲向里屋。
“哪个杀千刀的，把我孙媳妇的金镯子给偷走了。”
陈缺听到这话，都不知道是该先安慰老爷子，还是吐槽老爷子。
陈缺迈步进去，里屋比外物更乱。
柜子里的东西全都被翻了出来，衣服裤子，杯子褥子，各种证件，全在地上扔着。
崭新的被褥上都是脏乱的脚印。
陈爷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骂骂咧咧。
陈缺转身出了屋子，来到尸体近前，将尸体翻过来。
他眉头皱起：“沙腾？”
这人他认识，他们村的小流氓，整天偷鸡摸狗，惹人嫌弃。
陈缺目光向下，一眼就看到沙腾的衣服兜。
兜里鼓鼓囊囊的。
陈缺拿出来一看，一个足有五十克的金镯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对金耳坠，一副银手镯。
后面这两样，陈缺十分眼熟。
都是陈奶奶平常带的。
陈缺原本对沙腾是有一丝感激和怜悯。
爷爷躲着的老鼠洞，看似隐蔽，但连陈缺都能找得到。就别说那只两尾大猫。
如果没有沙腾作死跑来偷东西，被吃的必然是陈爷爷。
沙腾算是给老爷子挡了一劫。
可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那丝感激和怜悯，瞬间消失不见了。
把爷爷的衣服扯下。
陈缺拎着沙腾的尸体，扔到不远处的垃圾箱旁。
回家时，总觉得有人再看他。握着门把手，猛然回首，扫视一圈，没有发现，这才推门进来家门。
缩着脖子蹲在椅子上的王三叔，擦擦脑门上的汗。
小声念叨：“这小子好可怕。”
王三叔反应过来：“老子怕他干嘛？老子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还得管老子叫三叔。”
硬气了不到一秒，他又软了下来，“可这孩子眼神也忒吓人。”
陈缺回去，将镯子耳坠还给陈爷爷。
陈爷爷看到失而复得的东西，喜极而泣。
奶奶不爱照相，除了黑白遗照没有留下一张彩色照片。
这耳坠和银镯子，是奶奶给爷爷留下唯一的念想。
等到爷爷恢复过来，陈缺已经将堂屋收拾好了。
陈缺问出一个在他心里憋了好久，都不敢问的问题：“爷，老黄呢？”
陈爷爷沉默了。
陈缺还有什么不懂的。
老黄陪了他们家十年，跟他的感情很不一般。
其实，早上他爷爷说话吞吞吐吐的时候，陈缺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没想到预感成真了。
“如果不是老黄，我早就被那些大老鼠给吃了。”陈爷爷声音哽咽。
陈缺半晌无言，片刻后声音沙哑：“爷爷，你把门关好了，我把院子收拾收拾。”
陈缺刚要走，被陈爷爷抓住胳膊。
“你别出去，太危险了！”
陈缺回头，看到陈爷爷眼中的恐惧和祈求。
“你听爷爷的。说不定，说不定一会儿就有军队来救我们了。”
陈缺转头，望着窗外隐约可见的雄浑连绵山脉，
陈爷爷顺着陈缺的视线望去，嘴唇颤抖。
陈缺伸手把爷爷的手撸下去，推门出去。
这次陈爷爷没有拦他。
陈缺听到脚步声，回头皱眉道：“爷你回去。”
“我管不了你，你也别管我。”
说完，陈爷爷撞开陈缺往厢房走去。
这小老头还来脾气了。陈缺摇摇头，进了柴房。
没看到陈爷爷呲牙咧嘴的揉胳膊。
这小子是吃了牛饲料了？怎么这么大力气。
关上门，陈缺张开手掌，手心里的黑印已经黑了四分之三。
别看他杀这头两尾怪猫，看似比杀那头巨型老鼠轻松，就认为这巨型老鼠比它厉害。
不要忘了，杀巨型老鼠时，他才强化一次。
杀两位怪猫时，已经强化两次了。
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陈缺收回手，盯着两尾怪猫的尸体，觉得就这么埋了，有点浪费。
可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能不能吃。
算了，这么冷的天，一时半会也坏不了，先放着。
陈缺出了柴房，就闻到一股香味。
“咕咕”，陈缺捂住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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