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升至正南,阳光刺眼,温度越发的高,如置蒸笼。
陈缺望去,大地龟裂,散发着焦糊味,空气都被烤的扭曲。
陈缺回头,五人中,除了王树柏和秋止戈还能坚持,爷爷崔铃王琳琳已经快到了极限。
不能再走了。
陈缺舔舔干涩的唇角,道:“找个庇荫的地方休息。”
听到这句话,蔫了吧唧的几人顿时来了精神,赶忙寻找合适的地方。可四处张望,却大失所望。
视线所及之处,根本就没有遮阳的好去处。
陈缺皱皱眉,视线落在王树柏背后的大包裹上,“就地搭棚。”
王树柏一拍脑袋,“我咋把这给忘了。”
陈缺伸手,“把斧头给我。”
王树柏赶忙将大包裹从身上解下来,不小心衣服下滑,露出肩膀上两条红印子。
崔铃看到,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可眼中露出一抹心疼。
王树柏活动活动肩膀,咧嘴一笑道:“没事,也就是这两年我不用亲自背水泥,这肉啊都娇嫩了。换了前两年,别说这么一会儿了,就算让我背两天,那是一点印都没有。”
前两年王树柏活少人少,脏活累活都得自己干。这两年手下的人多了,背水泥这种事,就不用他了。
陈缺没时间听他虐狗,接过斧头,转到路旁。
村镇公路两旁都栽着树,放在世界大变之前,敢砍路边的树,那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现在,呵呵,别说砍树了,杀人都没人管。
不过,陈缺没有去砍还长得好好的树--挺直身板,并且扎根在地的树,一半都没有。
不远处就有一棵树,拦腰折断,倒在马路上。
陈缺几斧子下去,还连着一半的断口,被彻底砍断。陈缺又几斧子,将树干上干枯的树枝砍断,最后拉着两米多的树干回去。
此时,王树柏已经将帆布展开,开始挖坑。
“怎么弄?”陈缺将沉重的树干扔到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虽然这根小树不过陈缺腰粗,但也有两米多,很是不轻。
王树柏听到陈缺的声音,赶忙转身,“我来我来。”
陈缺直言不讳道:“你力气小太慢,你说我做。”
王树柏:“……”
如果换做之前,有人说他力气小,王树柏肯定不服气的撸起袖子,抓着对方掰手腕,比比究竟谁的力气大。
但现在,对面是陈缺,王树柏丝毫没有比的**,因为陈缺说的都是真的。
王树柏老老实实只动嘴,陈缺动手。
开始几下,因为生疏砍得有些偏,但也能用。但很快,陈缺的斧头用的简直就是指哪打哪。
树干很快就被剥皮,被砍成手臂粗细的木桩子。
在陈缺和王树柏的齐心协力下,不过十分钟,一个遮阳棚子就搭成了。
地面没有铺东西,就是裸露的土地,就算是最讲究的秋止戈都没有怨言,往地上一坐,就不想动了。
陈缺解下背包,放松放松身体,然后拿出食水,吃喝了一些。因为还不知道前路会如何,陈缺有意的控制饮水量。
不过他这一路,没有出多少汗,水分没有散发多少。可其他人,一直是大汗淋漓,消耗的水比他要多不少。
看到陈缺的动作后,其他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拿出食物和水。不是他们不饿,只是累了这么久,终于能休息了,他们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陈缺道:“你们吃完饭,抓紧时间睡一觉。”
话音落下,一只手举起来。
陈缺看向举手的人,“说。”
秋止戈道:“我可以负责警戒。”
陈缺愣了一下,对秋止戈的语气难得的柔和一丝,“不用,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叫你。”
秋止戈的觉悟不错,可身体素质跟觉悟不匹配,让他精神紧张警惕三个小时,下午上路,肯定撑不住。麻烦。
“哦。”秋止戈心安理得躺在地上,脑袋枕着包,很快睡着了。
他现在也已经适应陈缺的风格了,陈缺说“是”就是“是”,说“不是”就是“不是”。
不需要别人去猜。
现在陈缺说不需要,那就是真的不需要。
不过几分钟,棚子里就全都是呼噜声。
陈缺盘腿坐在最外面,闭上眼睛,下一秒,呼吸变得富有节奏。
陈缺不是睡着了,而是在修炼。
秋止戈给他的功法,修炼条件并不苛刻。不需要找什么绝对僻静的地方,日常修炼,就算被人打扰,也不会走火入魔。
当然了,如果是突破关卡,还是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防止被人打扰。
陈缺原本的计划是三个小时出发,最后却推迟到五点。
无他,太热了。
直到太阳逐渐落下,温度才缓缓下降。
只能庆幸虽然温度比夏季还要炎热,但时间还处于冬季。
陈缺算了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还有一两天就要过年了……
将棚子拆了,帆布叠起来,支撑的木头太多太沉,不可能带走,只能扔在这里。
将东西背到身上,一行人顶着晚霞开始前进。
陈缺腰间插着斧头,拎着铁棍走在最前面。
走了一段,天彻底黑下来。
其实,黑夜比白天要更危险,可没有办法,只能更加小心。
陈缺的五感经过强化,远超常人。可其他人眼睛没有得到多少强化,跟之前差不多,到了晚上,可视范围骤降。如果他们面前是一片坦途还好说,可不知道何时就会遇到裂缝,黑夜看不好,极容易掉下去。
陈自然早就想到这一点,在休息的时候,就做了好几个火把。所以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移动做了六个,点燃了三个。
走在最前面的陈缺,中间的王树柏和最后的秋止戈一人拿着一个。
火把在黑夜中十分显然,很容易吸引来不明生物。但大部分生物都怕火,比如大老鼠,比如两尾怪猫。
或许有不怕火的妖,但此时点燃火把利大于弊。
陈缺一行六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虽然有火把,但视线终究还是受到印象,只能放缓速度,保证安全。不过,因为夜晚温度,比白天低得多,身体舒适,步伐要比白天轻快。
也可能因为白天的时候,把坏运气耗光了,晚上的运气不错,没有遇到那些妖怪,也没遇到裂缝高丘。
凌晨时分,陈缺抬头,看到隐隐约约的轮廓,县城终于要到了。
陈自然拍拍陈缺的肩膀,脸上满是关切,“是不是累了?休息会儿再走?”
陈缺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只是有点奇怪。”
“奇怪?”陈自然听不懂陈缺的话。
陈缺摇摇头,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听到这番对话的王树柏等人,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不过,陈缺都这么说了,几人也不再多问,直到马上就要进城了,朦朦胧胧看到城中景象时,怔住了。
与成为废墟的陈村不同,县城里的楼房,依旧好好的立在那。才除了一些房子被损坏,大部分房子依旧完好无损。
“这,这……不是地震了么?县城怎么房子都没倒?”
王树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缺望着楼房,不发一言。看到县城完好的建筑物,陈缺想到两个让他忽略的事情。
他们从陈村往县城这边来的路上,越靠近县城,地面越平坦。之前陈缺以为是他们运气变好,现在才知道可能并不是。
另外一点,他掉下去的那个地下空间,除了坍塌的地方,其他地方完好无损。那个地下空间必定不是才出现的。
按照常理来说,地震是两个大陆板块相撞,产生的能量。必定是从地下往地地面传播。地面上的房屋都震塌了,那个地下空间怎么可能还存在。
还有,那个鼠王的鼠洞,面积比陈缺他们学校的操场还大,又那么高。并且了连通四面八方的鼠洞。
难道是地震后建成的不成?
陈缺忽然问道:“秋止戈,栾城市区地震了么?”
秋止戈也意识到什么,摇摇头。
栾城市区,县城,陈村成三角。县城离着陈村比较近,栾城市离着陈村比较远,可最多也就远十里地。
所以,这场地震只有陈村受灾……
陈缺几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之前以为这场地震至少是全市的灾难,可能波及整个省,甚至可能是全国性的灾难。
现在却得知,遭受这种灾难的只有他们陈村。想到这一路看到的惨状,陈缺几人的心揪起来,痛苦悲愤不忿充斥心头。
凭什么只有他们陈村的人受灾!
秋止戈不是陈村人,没有经历地震,自然不会无法感同身受。但看着几人痛苦的模样,十分有眼力见的闭嘴不言。
如果换成世界大变之前,秋大学神好奇的事情,一定会抓着问个底朝天。
“怜悯”“站在对方的位置考虑”那是什么?。
但现在他敢问,迎接他的很可能是陈缺的拳头。
陈缺仰头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再次睁开,眼中的情绪被他隐藏起来。
“很晚了,先找落脚的地方。”
陈缺的话将几人从悲伤中抽离出来。
依旧是陈缺打头,几人踏入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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