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是。
林若风在心里这么想着。
他很快就往回走,这让林若风有种他是翘班出来陪她玩的错觉,事实上应该差不多。
几分钟后,林若风接到林庚旸的电话,他说他和沈东在某个镇上看木料,但是没车回不来,让她赶紧去接他们俩。
林若风板着脸赶到林庚旸所在的地方,还没停车,就听见他骂骂咧咧的声音,沈东不住地给他使眼色。
林庚旸拉开车门让沈东坐进后座,自己也跟着进去,将门一甩,说:“小风,走吧。”
林若风说:“今天那个老板不带你们了?”
林庚旸说:“别提了,钱不结就算了,脾气还大得很,老子下次才不得跟他合作,简直脑子有坑……”
“别,别,老林你冷静点,人家是说没有位子了,说等会叫人来接我们,没有那么无理的。”沈东说,“小风你别听你爸乱说。”
林若风本来就不打算听他说。
林庚旸与沈东聊了一路生意,围绕那个“不讲信用”的老板,从人家祖宗到孩子都问候了个遍,听得林若风脑瓜子痛,将音乐声开到最大。
世界才终于安静下来。
“小风,你怎么买了个蛋糕,谁生日啊?”
林庚旸是个话多的主,不聊自己感兴趣的,就要找别人的事。
林若风说:“嘴馋。”
林庚旸说:“这东西少吃点,全是添加剂。”
“那不是哦。”沈东有话说,“我家那混小子他就会做蛋糕,我看他从不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也有人爱吃。”
“那怎么一样,这外面做的肯定没自己那么上心,我上次生日那蛋糕,就我们家小风买的,吃完了拉了一天肚子……”
林若风说:“你那是乳糖不耐受。”
“什么乳糖不耐受,就是你蛋糕没订好。”
“……”
“是有个什么不耐受的,我看新闻说蛮多中国人都有这个毛病,吃蛋糕哪里那么容易拉肚子,我吃了那么多蛋糕也不见不舒服的。”沈东给一触即发的父女俩打着圆场,“小风,你喜欢吃蛋糕的话,可以和沈常逢联系,他挺会做的。”
“……嗯。”早就联系过了。
面对沈东,林若风是有点紧张的,不仅因为他是沈常逢的父亲,更是因为她在沈东面前要演戏,她得演出对沈常逢无所谓的感觉,这种违心的感觉,其实有点不好受。
沈东又说:“他以前在外面就是干甜品的,生意还不错,只是后来嫌太无聊就没做了,我说他炒菜不是更累,他说没关系,他就爱炒菜,真搞不懂他……”
林若风说:“他炒菜还挺好吃的。”
沈东好奇:“你去吃过啊?”
“嗯,上次和同事聚餐去过一次。”
“这混小子,我看他烦,一次也没去过。”
林庚旸说:“哪有老子不去给儿子捧场的?我说你也别太甩脸子了,再怎么样要是你儿子,冷战下去对谁都不好。”
“我倒是想去,人家不欢迎我啊。”
……
林若风一个人回了家,江琴已经从机构回来,坐在沙发上吃水果,见她,问:“下午去哪里了?也不去机构找我。”
林若风说:“去做了个蛋糕。”她将蛋糕放在江琴跟前,“亲手做的,想吃吗?”
林若风给江琴切了一半,母女俩悠然地坐着慢慢吃。
江琴听林若风讲起林庚旸的事,骂了句:“饿死他算了。”
说完还是给他打去电话,听他说在外面吃后干脆挂了电话,“吃吃吃,哪有那么多钱给他吃。”
林若风把蛋糕照片发给沈常逢,忽然听见江琴说:“小风,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林若风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
江琴把蛋糕放下,清清嗓子:“这两天我听小张说,前些日子有个男的老是来找你,那是谁啊?”
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哦,”林若风尽量云淡风轻道:“是沈常逢,我在他们店里点了外卖,给我送过来的。”
“你还加上他微信了?”
“没有,就留了个外卖电话。”林若风说,“平时不联系。”
江琴说:“这就好,你以后也别点他们家了,你爸本来就被他爸哄得团团转,你难跟他扯。”
“好。”
“对了,你二姨昨天问我你谈恋爱没有。”江琴专心翻起聊天记录来,“她说她邻居家孩子和你同龄,酒店当高管,让我给你说一下。”
林若风被迫翻看江琴和二姨的聊天记录,以文字对话的方式线上将对方的信息全了解了一遍。
为了掩饰一些东西,林若风问:“有照片吗?”
看她这般反应,江琴乐道:“没有的,我问她要。”
“好,要到了发给我看一下。”
“行嘛!”
江琴乐呵呵地跟二姨联系去了,好像林若风明天就跟那位结婚了一样。
她吃下最后两口蛋糕,恰好沈常逢回来消息,溜回房间回消息了。
—
沈常逢这回没骗人,周日这天晚上准时到达林若风给他发去的地点上。
甚至比林若风都早一些。
他已经点了串,林若风一来就有的吃。
“来这么早。”她把包放好说后说。
“晚了我怕有急事。”沈常逢认真说。
“……”林若风无语凝噎,“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总是聊这个话题。”
沈常逢点点头。
林若风叫来酒,帮沈常逢开了一瓶,他替她操心:“你等会怎么开车?”
“知道要喝酒为什么要开车来?”
“那你很聪明了。”
“你在讽刺我?”
“怎么敢。”
“反正离我家不远,我打算走回去。”林若风喝了口脾酒,看向沈常逢,“你会送我吗?”
每次她有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沈常逢总会愣住,这次也不例外。
十来秒后,他点了点头。
“当消食。”
林若风说:“算盘打得很好啊。”
沈常逢回:“谁让我是生意人。”
“那生意人先生,请问我的榴莲千层什么时候有?”
“不好意思啊,生意人给忘了。”沈常逢脸上露出些尴尬。
林若风说:“抓紧时间。”
“收到。”
林若风很喜欢和沈常逢待在一起,无关喜欢。他做什么都淡淡的,很少有情绪起伏,再冷的话题都能接上话,但不会越界,非常适合做用来谈心的朋友。
慢悠悠地吃完夜宵,时针已经指向二十三时。
沈常逢将林若风送到楼下,哪怕林若风故意绕了两圈,此刻也不得不要说再见。
“喂,蛋糕记得啊,做好了给我打电话。”她站在楼梯上说道。
沈常逢说:“给你送过来不是更方便。”
“也行,反正你顺路。”她有意说。
“那么,再见。”
林若风抬了抬手,“再见。”
沈常逢在走了几步后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肉眼可见地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林若风想了想,跑着追上了他。
“怎么了。”她关切道。
“没事。”沈常逢板着脸,“你先回去吧,我可以处理。”
他站在路边,焦急地左看右看,但此刻并没有出租车路过。
“沈常逢,你冷静点。”林若风攥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字道:“你要去哪?”
“派出所。”
他好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林若风收回手,纠结了几秒钟,问:“是沈叔吗?”
沈常逢的背在下一秒弯了下去。
“嗯。”
“是受伤还是其他什么……”
“偷电瓶。”
“好吧。”林若风叹了口气,“我和你一起去吧。”
“行。”
被偷电瓶的是个近六十岁的大爷,身边站着据理力争的人据说是他儿子。
“同志,他肯定是惯犯,而且专偷老年人的,我爸说我们家那一块老人家经常丢电瓶,还都是大半夜丢的,今天要不是我回来,我家老爷子这电瓶高低被他偷走了。”
负责处理的民警林若风认识,上次也是他。
他显然也认出了林若风,看着她说:“你们商量一下吧,是赔钱还是别的什么。”
沈东一言不发地看着沈常逢,沈常逢不理他。
林若风拉他衣服,“拿个主意。”
“拘留吧,留个记性。”
他冷冷道。
老人儿子嗤笑一声,冷嘲热讽道:“兄弟,摊上这么个爹,你也挺无语。”
“对。”
“那就这样吧,我们也不需要补偿,就照这个兄弟说的办,蹲两天长长记性……”
“沈常逢!”沈东怒不可遏地站起来,“你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沈常逢与他拉开距离,“你要是喜欢这里,就别出去了。”
“你!”沈东拍上心口,缓了缓,“你这样搞是吧是吧,好嘛……”
林若风看向那位男士,说:“不好意思啊,因为我叔叔他身体不太好,常年需要人照顾着,我怕在派出所出事,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赔偿,可以多加点钱。”
“这……”那位男士的穿着很讲究,对钱应该没什么想法,他看着沈东,纠结了一番,“那这样吧,反正电瓶也找回来了,让他写张道歉信念给我爸听,再赔我爸一千块钱,这事就算过去了。”
“……”
从派出所忙完,已经过了零点。
沈常逢父子俩一言不发,林若风夹在中间也别扭,干脆说自己要回家,沈东说:“小风,今天谢谢你了,那一千块钱我晚点还给你。”
“不急。”林若风说,“您多注意身体。”
“我知道,我给你打辆车吧。”刚好有辆的士驶来,沈东招手拦下,林若风让他先回。
沈东没拒绝,交代她注意安全后上了车。
林若风陪着沈常逢走了很长一段路,最后她实在受不了,怒道:“沈常逢,我脚很痛!”
沈常逢身形顿住,往回走,看着她:“我给你打车。”
“不用。”她说,“你走慢点就好。”
沈常逢于是放慢速度,林若风说:“你爸是不是肺不太好?”
“哪里都不好。”
“……所以说他根本不能被拘留,没有人照看着,吃又吃不好,出事了怎么办。”
“他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沈常逢说,“对他来说,拘留所和家没什么两样。”
“……我那时候不是有意和你作对。”
“我知道。”沈常逢的声音很低,“你不说我也会说,他要是死在牢里我还得大老远跑来给他收尸。”
林若风心一沉,拉住他的衣服:“你别这么说。”
沈常逢垂眸,看着她泛白的关节,说:“脚还痛吗?”
林若风穿了双高跟鞋,脚踝和小拇指早被磨得掉了皮。
“有点。”
沈常逢在她跟前蹲下。
“我背你。”
林若风说:“倒也还好。”
沈常逢说:“这么晚了,滴滴难打,这条路又偏,的士不常过来,所以我们得去前面那条街打车,还有五百米左右,你确定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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