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语婷那句石破天惊的“她其实是个男人!”外加“两个都是!”,让走廊里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两个小护士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黎清欢那张线条分明但绝对清丽的女性和邓语婷之间来回扫射,CPU仿佛在疯狂冒烟,试图理解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长得高、气质冷峻、帅……所以是男人?好像…好像逻辑上也不是完全不通?但…这也太离谱了吧?!
“哇……哦……” 其中一个护士发出了无意义的惊叹,眼神充满了对未知领域的敬畏和八卦的兴奋。
邓语婷看着她们懵逼又震惊的样子,心里那点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简直要飞起来,脸上挂着“看吧我就说”的自豪笑容,刚想再添油加醋几句,比如“她力气还贼大”之类的——
手腕猛地一紧!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传来,邓语婷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拽得一个趔趄。黎清欢沉着脸,一言不发,拉着她就往走廊另一头大步走去,速度快得带风一样。
“哎哎哎!喂!黎清欢!你干嘛啊!放手!我话还没说完呢大哥!”
邓语婷大惊小叫,试图挣扎,但在黎清欢的铁钳下毫无作用,只能踉踉跄跄地被拖着走,留下身后两个还在走廊直愣愣地看着她俩的、满脑袋问号的小护士。
黎清欢目标明确,径直把她拉到了医院后面那个相对僻静的小花园角落。松手,转身,一双没什么温度但明显气压很低的黑眸直直盯着邓语婷。
“为什么?” 她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但那股冷飕飕的劲儿比直接发火还吓人,带着一种“我需要一个合理解释”的压迫感。
邓语婷揉着被攥得有点发红的手腕,看着黎清欢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终于意识到自己玩脱了。她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地解释:
“额,那个那个…我…我就是开个玩笑嘛!谁让她们一直夸你帅…夸你养眼…还说你看着特有安全感…我就…就顺着她们的话…活跃一下气氛…”
黎清欢就那么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看我信吗?以及:你觉得这很好笑?
邓语婷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继续说:“而且…而且我说的是‘像’男人嘛!又没说你是!她们自己理解错了!这…这不能全怪我吧…”
黎清欢听完她这漏洞百出、强词夺理的“解释”,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听这个”的无语感,闭了闭眼,然后深深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你。”
邓语婷心里那点小窃喜瞬间被这声叹息浇灭了。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黎清欢的脸色,虽然那张脸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表情,但现在明显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低气压黑云。
“阿黎…” 她凑近一点,声音放软,带着点讨好的意味,“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黎清欢没理她,转身走到旁边的长椅坐下,拿出手机,一副“请勿打扰”的样子。
“哎呀,别生气嘛~我错了还不行嘛?下次不开这种玩笑了~阿黎?黎警官?黎大大~”邓语婷不死心,像只缠人的小猫,也蹭到长椅边坐下,挨着她,左摇右晃
黎清欢被她晃得心烦,眉头越皱越紧。她这人喜静,尤其不喜欢这种毫无意义的肢体纠缠和噪音骚扰。她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目光锐利地扫向邓语婷,声音带着一丝被逼到极限的烦躁,冷冷地吐出命令:
“再叫,就给我围着花园跑十圈去。”
邓语婷:“!!!”
她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小鸡仔,所有撒娇耍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圆,惊恐地看着黎清欢那张绝对说到做到的冷脸。
——十圈?!这花园虽然不大,但十圈下来她这刚值完夜班的腿还不得废了??
她立刻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抿紧嘴唇,眼神飘向远方,乖巧得像换了个人。心里疯狂吐槽:暴君!法西斯!禁欲系老古板!
﹉
时间如白驹过隙。黎清欢从警校毕业进入警队工作,转眼已近五年半。这期间,她似乎真的把邓语婷那句“玩笑”当了真,或者只是单纯被工作填满了所有时间,几乎没再主动联系过邓语婷。消息石沉大海,偶尔邓语婷发过去的问候也如泥牛入海。整整一个月,邓语婷感觉自己像被对方拉进了“仅聊天”的分组,存在感为零。
这天,曾子盈终于把忙成陀螺的邓语婷约了出来,地点选在一家氛围轻松的咖啡馆。
“怎么样,最近和你的‘冰山天敌’有进展没?” 曾子盈搅着咖啡,一脸八卦。
“进展?负进展!她好像把我当空气了!一个月了!一条消息都没回!”
她抱怨着,但随即眼睛又亮了起来,带着点恶趣味,“不过…我发现逗她真的很好玩!看她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出现裂缝的样子,特别有成就感!”
曾子盈差点被咖啡呛到,一脸“你疯了”的懵逼表情:
“喂!姐妹!你清醒一点!那可是黎清欢!警局出了名的‘人形制冷机’兼‘卷王’!你觉得她好‘玩’?我大一就警告过你,她不是你能轻易拿捏的!小心玩火**!”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就是觉得好玩嘛!禁欲系怎么了?禁欲系逗起来更有挑战性!”
“禁欲系?” 曾子盈精准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眼神变得促狭,
“哟,看来你研究得挺深入嘛!不过我得提醒你,这种人通常心防极重,要么不动心,动心了就是一辈子,要么…就是完全捂不热的石头。你确定要挑战地狱难度?”
邓语婷刚想嘴硬地回一句“当然”,曾子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
“啊!对了!说到黎清欢,有个大消息!现在应该叫她——黎大队了!”
“黎大队?” 邓语婷一愣,“什么大队?”
“刑警大队啊!笨!你没听海川哥说吗?哦对,他那闷葫芦估计也不会主动跟你说的,没用。”
“就警局内部那个选拔,选几个分局刑警队的头儿!竞争可激烈了!黎清欢被提名了!听说她们分局的局长和几个老资历的骨干都力荐她!”
“什么?!” 邓语婷这下是真的吃惊了,咖啡都忘了喝,
“毕业才五年半就当刑警队长?这么快?!” 在她印象里,这种职位怎么也得熬个十年八年资历吧?”
“五年半不短了好吧!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当医生按部就班啊?警队讲究能力和战功!黎清欢这几年破的大案要案可不少,身手好脑子快,人还稳得住,上面看好她很正常!听说选拔考核都快结束了!”
邓语婷听得心潮澎湃,比自己升职还激动:“那…那你觉得她能选上吗?”
“废话!” 曾子盈一脸理所当然,
“当然希望她能选上啊!那可是黎大队!以后罩着你,看谁还敢欺负我们邓医生?或者…嘿嘿,让她罩着你,顺便把你‘罩’回家?”
邓语婷的脸“唰”地红了,抓起桌上的纸巾就扔过去:
“曾子盈!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我们就是朋友!纯洁的革命友谊!别说得那么…那么…”
“行行行,朋友!革命友谊!姐妹,我看好你哦!加油!拿下那座‘冰山’!”
﹉
这天晚上,邓语婷因为生理期提前造访,整个人蔫蔫的,小腹隐隐作痛,心情也烦躁得很。她刚从医院出来,准备去便利店买点热饮,就在路口路灯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
黎清欢独自站在昏黄的光线下,背对着她,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单薄,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她似乎在看着远处车流,又似乎只是单纯地在发呆。
邓语婷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选拔结果出来了…不理想?
她顾不上肚子不舒服,快步走了过去:
“阿黎!”
黎清欢闻声回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眼神似乎比平时更深沉一些。
“你…是不是选拔…” 邓语婷小心翼翼地问,
黎清欢摇了摇头,没说话。她目光落在邓语婷有些苍白的脸色和下意识捂着腹部的手上,眼神微动。然后,她做了一个让邓语婷完全没想到的动作——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保温壶。
邓语婷懵懵地接过来,拧开盖子,一股浓郁的红糖姜茶混合着红枣的香甜热气扑面而来。她更懵了:
“这…给我的?姜茶?你…你怎么知道…”
她生理期这事,除了曾子盈知道一丢丢,连她爸妈都未必记得这么准!
“猜的,上个月,差不多是这几天。”
“!!!”
邓语婷捧着温热的保温壶,看着黎清欢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心里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
(“我去??猜的?!还精确到‘上个月差不多这几天’?!这什么神仙记忆力加推理能力?!黎警官你其实是算命的吧?!”)
“阿黎…你真是…神了!谢谢!”邓语婷捧着保温杯说
黎清欢没回应她的道谢,只是点了点头,“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哎!等等!”
邓语婷连忙叫住她,抱着保温壶,像抱着宝贝,脸上还带着刚才惊喜的笑容,但语气却故意板起脸,拿出“健康监督员”的架势:
“喂!记得啊!别偷偷吃泡面!我的监督职责可还在呢!要是被我发现了…”
黎清欢脚步没停,背对着她,只是抬起手,随意地挥了一下,算是听到了,也可能只是单纯地表示“知道了,别啰嗦”。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中。
邓语婷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又低头看看怀里温暖的姜茶,刚才被她“无视”一个月的郁闷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暖意和一丝甜滋滋的感觉。
她拧开盖子,小口啜饮着香甜的姜茶,驱散了腹部的寒意,也暖到了心里。虽然那人还是那副死样子,话不多,还总爱“消失”…但她的性格,邓语婷早就知道。
(哼,刀子嘴豆腐心,闷骚!不过…这性子,我早就知道啦~)
她对着黎清欢消失的方向,悄悄做了个鬼脸,然后满足地抱着保温壶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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