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忠勇侯府灭门惨案(五)

两人离开李轻风卧房,谢长歌沉眸,想不到那个教主竟然比李轻风修为还高。不禁后怕,幸好当时没有被他看破,否则后果难料。

“看你和李轻风的样子,似乎是旧识。”楚山河淡淡开口。

谢长歌解释:“多年办案,总少不了在江湖走动,为了方便行事,化名谢飞,还挣了个侠名,因我常在北方走动,被江湖人称为北谢,李剑神则多活动在南方,于是便有了南李北谢的说法,也是因为这,我才起了兴趣与李轻风一会,倒是没想到一见竟引为知己。”

楚山河点头:“这么说他并不知你的真实身份。”

“这是自然。”

“我是说,你是女子的事他并不知晓。”

谢长歌蹙眉:“小王爷是不是有些越界了。”

楚山河想开口,谢长歌继续道:“小王爷莫要忘了,你我的婚事本就是一场上不得台面的权谋诡计,散伙不过早晚,所以小王爷还是闲事少管。”说完转身离开。

怎么着,那么着急地救一个男子,身为夫君问一句都不成么?什么臭脾气,也不知谁给惯出来的,日后定是要好好管管!楚山河心情当即不怎么好。

离开楚山河,谢长歌随便找了棵树往上一躺,按照李轻风所言,廉王密谋造反,若为真,必须给陛下足够诛杀廉王的理由。嗯……廉王手上有先王免死金牌,不太好办啊。

正想间,一个酒壶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想不到两年未见,谢兄这个习惯依旧未变,可是在为青莲教之事烦心?”

谢长歌接过酒壶:“知我者李兄也。”

李轻风笑笑:“我记得谢兄说过,这世间的烦心事没有什么是一壶酒解决不了的,若是一壶解决不了,那便两壶。”

谢长歌笑了,这话倒还真是她说的:“难得李兄竟还记在心里,不想了,干杯。”

两人酒壶方要相碰,恍神间便被人夺走了,只见楚山河拿着酒壶沉着脸:“喝什么酒!喝酒误事知不知道?还有李兄,您的伤好了么就喝酒,别我们好不容易给救回来,就又倒下了。”

李轻风干笑两声:“楚兄说得是,那谢兄这酒咱们改日再喝。”

这时沐莲华走了过来:“楚大哥,你们是在吵架么?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是……”李轻风顿了下,“莫非是楚兄的红颜知己?”

沐莲华微微垂首,楚山河开口:“不是,这位是谢兄救回来的人,在下不过替她护着而已。”

沐莲华心下有些失落。

谢长歌叹息一声:“真是在哪都不得清净。”一句过后飞身离开。

楚山河直追过去:“谢飞,你自己弄的乱摊子不收拾,指着我给你收拾么?休想逃。”

“看样子俩人感情不错,这谢兄可真不够意思,有这么好的朋友都不介绍给我。”李轻风笑着埋怨回了卧房。

沐莲华心情低落,也没听清李轻风所言,原来楚大哥对她无意。

楚山河追着谢飞到了一家馄饨摊,谢飞:“老板,一碗馄饨。”

“两碗。”楚山河挨着谢飞坐下。

谢飞唇角微微勾起:“楚公子追我追得这么紧,可是会让我很为难啊。”

“哦?”

“虽说楚公子生得俊俏,可在下对楚公子真的没有那种感情,楚公子这般纠缠,在下也没有办法回应你的心意。”

谢长歌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听见,一时吃早点的人纷纷向楚山河投来异样的眼光。

“真是可惜了,长得相貌堂堂,看着也像是个读过书的,竟然好男风。”

“唉!可惜可惜呀!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公子哥。”

楚山河脸色瞬间黑了,谢长歌眸中笑意更深,起身叹息一声:“如今话已说清,还望楚公子莫在纠缠。”

说完起身要走,哪料楚山河却拉住了她的手臂,眸中的怒意也转换为玩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谢掌司是不是忘记了,本王可是京都第一纨绔,且是一个从来不吃亏的纨绔。”

谢长歌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入楚山河怀中,随即觉得唇上一凉,楚山河竟然吻在了她的唇上。

谢长歌一把将人推开,反手一巴掌呼在楚山河脸上,眸中泛起杀意。

楚山河唇角微微上扬,手背划过被打的脸,意犹未尽地来了句:“不愧是本公子看上的人,味道比想象中要好的多。”

“你们?!”

李轻风、沐莲华怔怔地看向两人,沐莲华委屈地哭着跑开了,楚大哥喜欢男人,楚大哥怎么能喜欢男人。

李轻风比沐莲华稳重几分,虽说方才那场景,但直觉上事情绝不是他看上去那个模样:“谢兄与楚公子方才?”

谢长歌压下怒意,笑道:“李兄日后还是离楚公子远些,我也是才知道他竟然有这么特殊的癖好,而且看这模样似乎还不挑食。”

谢飞肯定没必要拿这事欺瞒他,李轻风看向楚羽的眼神当即变了几分,同时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毕竟他李轻风生得也是风流倜傥,俊朗不凡。

不仅李轻风,连过往的男路人都下意识地绕开楚山河。

楚山河蹙眉,刚要发作。

谢长歌与李轻风已经并肩离去:

“真是想不到,楚兄这平日行事以及那气度,怎么也不像。”

“不瞒李兄,我也没想到,相识之时只觉这人谈吐不俗、彬彬有礼,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对我起了这种心思,方才竟然还趁我不备……唉,此事李兄可莫要传出去,否则我这一世清明可就毁之一旦。”

“谢兄放心。”

“谢长歌。”身后楚山河忍着怒意沉声唤道。

谢长歌停身,随手摘了一枚叶子指尖微旋,叶子离手。

楚山河眸色一惊,慌忙闪身,还是晚了一步,脸上被叶子划出一抹嫣红。

“在下对楚公子无意,还请楚公子莫要再做纠缠。”

楚山河刚要追过去,一男子行至他身侧,拱手:“主子,卿绾姑娘无意间得罪了宁王殿下,如今人已经被请到了宁王府。”

“她好好在王府待着,怎么会惹上宁王?”楚山河揉了揉眉心,“备马。”

再回到客栈,天色已晚,芸娘给了谢长歌一封书信,不用看谢长歌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随手毁了。

李轻风怔了下:“谢兄都不看看,说不定楚兄有什么重要的事。”

谢长歌笑了下没有接话。

李轻风心知谢长歌不愿再讨论此事,转言:“这沐姑娘方才受了不小的打击,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天色渐暗,姑娘家家,一个人在外面总是有些不安全。咱们要不要出去找找?”

因为楚山河这个烂人,她竟将沐莲华给忘得一干二净,此人日后肯定还有用途:“走吧,出去找找。”

两人回到馄饨摊,沿路询问,最后竟然问道这沐莲华误闯误撞地进入了雍州传说中的鬼镇孤魂镇。

两人到时,已是半夜,镇子坐落在两山之间,入内除了沉闷悲戚呼啸而过的风声,再无任何响动。

镇子内原本的村民因为闹鬼都已经搬出去了,因此,整个镇子没有一丝灯光。

两人借着斑斓月光,可见到荒草丛生的荒废院落,院落内的枯树如狰狞鬼爪,蛰伏着等待误闯的猎物,清灰色残破的栏杆随着呼啸而来的风轻轻颤动,偶尔响起古朴的吱呀声响。

背后的荒草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谢长歌下意识地握紧腰间软剑,随即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一只狸猫死在了剑下。

谢长歌扶额:“原来是只狸猫。”

李轻风笑了下:“想不到谢兄竟然怕鬼。”

谢长歌收起剑:“倒也不是怕鬼,只是这破地方实在瘆人。走南闯北,荒郊露宿本是常态,但实话实说,这么多年过来,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个地方,一入内就让我背脊发毛。”

李轻风刚要开口,忽然传来一声惨叫,两人忙施展轻功寻声而去,几个起落便已见到了人。

沐莲华瑟瑟发抖地蹲在一旁。李轻风上前轻拍了拍沐莲华的肩膀,沐莲华又是一声惨叫:“别!别过来!我不怕”

“是我们。”谢长歌抱臂有些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沐莲华这才试探地回眸,见人大喜,一把拥住了李轻风:“有!有鬼!吓死我了。”

李轻风抬手轻抚了抚沐莲华的墨发:“沐姑娘,哪里来得鬼,应该是天太黑,你看错了,咱们”

话到此处,李轻风也不淡定了,空旷的镇子内竟然传出了铁链拖地的声音,声音一下接着一下,格外清晰诡异。

谢长歌下意识地抽出腰间软剑,沉声:“何人装神弄鬼?!”

没有任何回应,铁链声音依旧,沐莲华直接扎进李轻风怀中,吓得不敢睁眼。

唰啦唰啦,声音越来越清晰,直到那铁链声似乎与几人擦肩而过,沐莲华直接吓晕了过去。好在铁链的声音渐渐远离三人,最后湮没在瑟瑟寒风之中。

谢长歌看向李轻风,李轻风轻轻颔首,抱起沐莲华飞身离开了镇子。

回到客栈,两人默契地要了些安神汤,今晚这一遭,不说被吓昏的沐莲华,单是两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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